停了一下,麦小雨才开始汇报工作:“沃原市建设局在……”
麦小雨的正式汇报内容,一共是三部分:市建设局三年工作总结;市建设局三年工作展望;市建设局当年工作安排。整个总结部分自是成绩多、失误少,工作展望前景广阔。
对于当年的工作安排,麦小雨汇报的更为详尽,尤其对过去四个月工作还进行了梳理。在对当年余下工作做汇报时,麦小雨特意强调了主管领导的作用,特意又为楚天齐唱了赞歌。
从整个汇报来看,建设局也做了一些工作,但都难免夸大了其成果,而且处处显露着对楚市长的吹捧,令楚天齐很是厌烦。
听完整个汇报,楚天齐说:“汇报听完了,你可以忙去了。”
麦小雨一愕,随即陪上笑脸:“请市长予以指示,我们也好遵照执行。”
“建设局工作自应有大的整体计划,是持续性的工作,不应因人员临时更替而变动。我现在刚刚临时代管该项工作,好多情况都不熟悉,还没有具体指示。你们只需按照正确计划,利用正确方式,把所有事项正确去做即可。”楚天齐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妈的,什么正经屁不放,却又拿几个“正确”限制老娘,真是个滑头。尽管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但麦小雨脸上却是堆满笑容,语句也是虔诚之极:“我们一定牢记市长教诲,认真学习市长讲话精神,努力落实市长指示,紧密团结在市长周围,把整个城建工作推向前进。”
楚天齐不置可否,意思很明显:你快走吧。
麦小雨岂能看不明白?但还是故意装作不知。她向前走了一步,离着桌子更近一些,然后指着桌上报告说:“市长,我也知道,在您面前,我的报告还很稚嫩,但仍请市长拨冗批阅,我等感激不尽。”
楚天齐注意到,这个女人故意哈下腰来,故意又展示着胸器,便冷冷的说:“有时间再看。”
“市长,我一定在您英明领导下,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做事,一定唯市长马首是瞻。您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指哪我打哪,我愿意全力配合市长。”麦小雨仍然躬着身子,声音也故意娇滴滴的。
呃,太他娘恶心,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如此作态,真不害臊。楚天齐心里鄙夷着,沉声道:“回去工作吧。”
“是,我听您的。”麦小雨抛了个媚眼,转身走去。
什么东西?楚天齐心里骂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抬头看去。
正向前走着,麦小雨忽又转头看去,竟然发现了一双灼灼的目光,立即展颜一笑,故意向下扯了扯衣服。
楚天齐立即移开了目光,其实他只是为了验证对方胳膊上的梅花胎记而已,不曾想这女人又犯了骚*。
讨厌的女人离开了,屋门随即关上。
其实楚天齐之所以讨厌这个女人,固然因她骚*味太重,骨子里却是憎恶这个人。他清楚,以这个女人的立场,以这个女人与徐卫军的接触,极可能和明若阳也搅到了一起,她对自己绝对没安好心,绝对心怀敌意,绝对是刺探虚实。
“咔咔”、“笃笃”,女士皮鞋声、敲门声相继响起。
以为又是那个女人回来,楚天齐问道:“谁?”
“我。”还是女人声音,却不是那个讨厌女人。
话音刚落,夏雪推门进了屋子。
吸了吸鼻子,夏雪夸张的说:“市长,您这里刚来过尊贵的客人?”
知道对方应该是遇到了那个女人,楚天齐直接开口道:“具体说说她的情况。”
“具体说说?”夏雪意味深长的笑笑,“我只知道那是个骚*的女人,江湖人称‘一剪梅’。”
楚天齐道:“我是说工作。”
“这也是工作,是工作的一部分。”夏雪揶揄的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第两千零六十五章 夜访原北棚户区
五月初的北方,天气晴朗,温度适宜,是一年中非常舒服的季节。
这个季节,人们早已剥去厚重的衣物,穿上单薄的衣衫,年轻人更是裙子、半袖等身,但也有年长的人们还套着毛衫。这也是一个乱穿衣的季节,大多数人的衣着都是由春到夏过度,个别人则已提前步入夏季。
在这样的季节,室外活动自是不可少的,周边郊游、户外锻炼、三五闲谈是常有的状态。但这些活动人们往往也要躲开大中午,也一般不会时间太晚,毕竟相对来说这两段时间温度不太适合。
可是就在沃原市原北区,就在市区靠北区域,晚上九点多了,街边的人不但不少,还多了好多。这里边有整日休闲的退休老人,有白日工作的年轻汉子,有干过家务的妇女婆子,有完成作业的孩童。总之,各个年龄层都有。这些人们或坐在街边闲聊,或借着灯光下棋、打牌,亦或是玩耍嬉戏。
这里不是夜市、大排档,不是戏台、广场,好似温度也不很高,最起码薄衬就有点凉,空气也不太好,不时会扬来一股灰尘或飘来难闻的味道。尽管有这么多不适宜,但许多人都不愿回到屋子,好似偏要挑战这样的环境似的。
这里是一片很大的老旧房子,大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离现在已经三十来年,有的甚至还要早建个十来年,个别新一些的也在二十年左右。这些房子的建筑材料、工艺早都已经落伍,尤其布局、设施更是不适应现代生活,各方面也都不太方便。
这里的街巷太窄,停放私家车就是大问题,车辆根本停不到家门口,放在侧旁又不安全,还影响通行。房顶、院落、小巷上方随处可见破旧电线,密密麻麻,破旧不堪,真怕那天电线起火,想跑都不好跑,消防车到位都要费上老大时间。还有土哄哄的地面,泥洼洼的污水沟,臭哄哄的垃圾堆,乱糟糟的私搭乱建,这里是标准的棚户区。
其实不是人们愿意吃土,也不是愿意吹凉,更不是愿意感受臭味,而是不舍和怀念让人们久久驻留在室外。这里要拆迁改建,人们很快就将离开这里,去到新的陌生环境,这块熟悉的地方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残垣。经年之后,这里可能会焕然一新,但也会新的陌生,新的没有了以前的味道。
在这里,最醒目的东西,就是房屋外墙上划着红圈的“拆”字,好多墙上还不仅一个,颜色深浅不同,字体形状也不一样。
在整个区域,大多数房子还都挺立着,也住着人家。但有的早已人去屋空,窗玻璃都坏得没了一块,还有的仅剩下残缺的半截院墙。正因为挺立的房子也会是这个命运,正因为留有诸多念想的家园即将不复存在,人们才更留恋这里,才更愿意感受这里的生活。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留恋这里,最起码大多数年轻人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早就盼着茅屋换高楼了,有人也搬走了好几年。饶是这些人,近期也大都住回这里,或是经常要到这些地方,要关注这里的拆迁情况。
在前排房子的街巷边,堆着一群人,人群当中正有两个老年男子下棋,周遭是或坐或站的围观者。
“将。”“谢顶”老者拿起“马”,“啪”的一下放到了新的位置。
“将……别不了马腿,出将又出不来,前边架的‘炮’,这边还憋着,死了?”白发老者叨叨咕咕着,拿起对方的“马”放回原位,“缓一步,缓一步。”
“缓什么缓,都缓几次了?”谢顶老者又把马卧到了槽边。
白发老者又要拿“马”:“再缓一次,就一次,刚才没看见,让灯影挡住了。”
“你总有说次,快摆下盘吧。”谢顶老者摁住棋子。
就在二老者争执棋局之时,边上也有人叨叨着:
“别吃他那个仕就好了,还能往出走一步老将。”
“不吃能行?把车都划掉了。”
“那时候就应该先出老将,他那个马就不敢卧*槽。”
“要我看,当头炮就不该丢,自从那个炮没了,子就一个劲的被吃。”
“卒子过河顶半车,一下子过了两个,还都到了……”
“你们会你们来,都怪你们瞎鸡*叨叨。”白发老者退不回去“马”,冲着议论的人们来了火。
看到老头拿人撒气,大多数人都闭了嘴,或面现尴尬,或露出蔑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