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这个人,麦小雨皱着眉头问:“怎么样?没出纰漏吧?”
“你放心吧,我办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黄有才说着,大大咧咧的坐到对面椅子上。
“我怎么放心?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麦小雨嗔道。
黄有才“嘿嘿”笑着,龇了龇牙:“你老是爱护我,把我当小孩一样。”
麦小雨也被气乐了:“真不要脸,有你这么满脸皱纹,毛哄哄的小孩吗?”
“没那么邪乎吧,我这脸上皮肤还不错吧。”黄有才双手摸着脸颊,“我是不是那什么长得多,你比谁都清楚。”
“呸,成天满嘴就这玩意,真不害臊。”啐过之后,麦小雨脸色一正,“我可告诉你,必须加起万倍小心来,千万不能把事搞砸了,否则咱们都收不了场。”
“这我知道。”说到这里,黄有才语气一转,“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呢?一步到位多好,省得这么麻烦,提心吊胆的。”
麦小雨斥道:“你以为我不想一步到位?可万一要是真引来……”
黄有才无所谓的一挥手:“那有什么?到时生米做成熟饭,反正已经既成事实,也没法再重新来。还怕个屌呀。”
麦小雨说:“这才是我担心的,人家没法重新来,我们也没法重新来呀。万一要是……”
黄有才“哼”道:“有什么万一?这又两天过去了,不是连个屁都没放吗?你纯属就是杞人忧天。反倒你这么优柔寡断,久拖不决,更容易使……”
“叮呤呤”,
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黄有才的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麦小雨道:“你看看,果然又来电话了吧?”
“那又能怎样?我看他就是个冒牌货,纯属拉大旗做虎皮,还他娘特约。什么叫特约,特约就表示不是正式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名誉罢了。现在社会上这种东西……”黄有才仍然不以为意,大肆评说起来。
两通铃声响过后,便没了声响。
黄有才呵呵一笑:“怎么样?就是个诈唬将,等他再来的时候,让我会会他,我看他长了几根瘆人毛,有什么了不起。他那不过是唬我们,就是试探而已,他有什么能耐?否则早该有后续动作了。”
“你确定他就只是试探?”麦小雨问话中带着担忧,“那天他跟‘老蔫巴’来的时候,那气场、那气质,根本不像骗子。”
“有多大气场?难道跟市里那家伙一样凶?”说到这里,黄有才又骂了一句,“敢把老子撸了,老子早晚让他知道厉害。”
“行了,行了,哪又扯哪去了?”麦小雨挥着手,很是不耐烦,“火烧眉毛顾眼前吧。”
“叮呤呤”,铃声再起,这次是手机在响。
“看看,电话又追过来了吧。”说到这里,麦小雨拿起电话听筒,在上面拨了几个数字。
很快,听筒里传出声音:“局长,您有……”
不等对方说完,麦小雨直接打断:“叶主任,姓雷的又打电话了,我没接,一会儿他肯定要打办公室的。你就说我不在,探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讹钱还是想办事。另外,千万让人把大门把好,不能再让类似的人混进来。”
“叮呤呤”,手机铃声重新响起。
瞟了眼屏幕上面号码,不再是先前那个,麦小雨对着听筒说了声“让老黄去跟你说”,然后直接放下听筒,又对着黄有才摆了摆手。
“我去跟叶朗达说?”黄有才疑惑的瞟了瞟手机,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麦小雨长嘘了口气,拿起手机,摁下绿色按键。
“试探的怎么样呀?咋现在才接?”手机里是一个大咧咧的声音。
麦小雨道:“那人好像也在试探,不知究竟什么来路。”
第两千零七十六章 手段卑鄙,逼迫加码
在这种变相断路情况下,棚户区居民又艰难的生活了六、七天,迎来了新的一周。在过去的一周里,人们除了要应对日常的工作外,还要每天为拉水、运物奔忙,更要为可能随时出现的新灾难而担忧。
由于生活的压力,由于拆迁事项的愁苦,棚户区的人们整日愁眉紧锁,好多女人更是以泪洗面。
在这些发愁的人家中,第一排居民更是苦不堪言,焦老五夫妻则又多加了几个“更”字。
由于这些天总担心家里出事,既担心房子突然被拆,又担心老婆有什么意外,还要为吃水、运物奔忙,焦老五并没有出去摆摊。当然了,他之所以留在家中,不只因为拆迁所带来的有形与无形的压力,也由于左邻右舍的寻找、打问。
相比起焦老五来,好多居民家硬扛的意志并不坚决,既想多拿钱,又担心招来什么灾祸,还担心得不偿失。
这不,刚一大早,杨老汉、刘兰花两人又来了。在这些邻居当中,这两家人来的也最勤。
相比起那些说风凉话、看热闹的邻居,杨、刘两家人要厚道的多,不但没有说三道四,而且也给予了实际的帮助。
有一次,焦老五家煤气忽然没气,正好被杨老汉赶上。杨老汉二话不说,扯着焦老五两口子,去家里吃了饭,还联系换气站,帮着焦老五送来了煤气罐。在焦老五家被砸以后,也是杨老汉第一时间送来塑料布,才让焦家少吃了一些土。
担心忽然有什么不测,也怕孩子受到惊吓,焦老五两口子才决定把小儿子送走。由于走的匆忙,也正好孩子辅食短缺,杨兰花立即拿来奶粉和饼干,给了焦老五家孩子。
对于这两家提供的东西,焦老五自是还要还回去,情谊也肯定要补上。而且做邻居这么多年,这些帮助放到平时不算什么,也正常不过。但现在不是平时,现在各家东西都紧,都可能面临焦老五同样的困境,尤其好多人更是绕着焦老五家走,生怕招致祸端。
在人人唯恐躲之不及的时候,杨、刘两家的情谊更显弥足珍贵,焦老五既感激也珍惜。因此面对杨老汉与刘兰花征询意见,焦老五都倾心告之。
今天看到杨、刘进屋,焦老五夫妻向着二人苦涩的笑笑,请二人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确实也是,大家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一张嘴就是那些头疼的事,越说越不心宽。
“唉……”叹了口气,还是杨老汉先出了声,“老五,就现在这样,你说该怎么办呀?”
焦老五同样打了唉声:“唉,我这心里也乱糟糟的,七上八下,一时也没个注意。”
“老五,那我们还能撑着吗?能撑到什么时候呀?会有结果?”刘兰花一连提了好几个疑问。
“会不会有结果,现在真不好说。以前的时候,我总认为会有政府和相关部门管,尤其本身就在市区,即使区里不管,市里总该管吧。可现在已经停电差不多一个月,断水也半个来月,路都被堵了一个星期,还不知啥时候会被彻底围在里面,活活困死。就是闹腾成了这样,市里竟然没有一个领导过问,更没有一个部门到这来,我这心里也没底了。”说到这里,焦老五又长叹了一声,“哎……”
“哎……”
“哎……”
跟着又是几声长叹。
叹过之后,杨老汉又道:“老五,你说会不会市里不知道?虽说咱们就在市区,可市区有一百多万人,又不止咱这拆迁,市领导又怎会知道咱们这一小撮人?再说了,现在到处有警察拦着,市领导办公电话也打不通,听说那个什么网络也被控制着,也许市领导真的不清楚咱们这里的事。”
“会不知道吗?那些家伙动静闹的那么大,又把咱们困了这么多天,市里就没人注意这事。领导手底下可是有好些人的,这些手下也应该知道,也应该报给市领导呀。难道真的不知道?还是那些市领导眼瞎了,要不就是猪油蒙心坏了良心?”焦老五显然也吃不准情况。
“市领导知不知道先放一边,反正现在是没人管,我们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到底该怎么办呢?”刘兰花又提出了这个最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