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要紧。”刘兰花在一旁提醒着。
“咣”,焦老五在汽车机器盖子又狠狠砸了一下,带着满脸凶相,快步奔去。
汽车里的人松了一口气,这才暗自问着:怎么办?怎么办?
一边是老大下命令,一边却出现了人员伤亡,到底是听老大的,不顾那人生死,立即强拆?还是知难而退,适时收手?
太难抉择了,怎么选择都不妥呀。要是违抗了老大的命令,指定没好果子吃,可要是强拆,要是那人死了,自己就是罪加一等。
“哎……”长叹一声,这家伙一掌击在自己头上。
在一众乡邻的陪伴下,焦老五抱着妻子奔跑,很快便到了空地西南角位置,准备从这里冲到公路边。
“老五,这是在哪?要去哪?”怀里女人忽然说了话。
“带你去医院,你被……”焦老五边跑边说,话到半截,立即欣喜的着道,“你醒了,你醒了。”
可不是醒了,女人正睁眼望着自己男人:“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焦老五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急着说:“怎么会没事呢?你可是……”
“真的没事,你放我下来。”女人坚持着。
正这时,大喇叭忽然响起:“怎么回事?那臭*女人醒了?”看来这家伙已经得到手下汇报。
“醒了,臭*女人说她没事,还要下地呢。”立即有附近的“安全帽”答了话。
“你妈才是臭*女人。”女人挣扎着到了地上,回击着刚才说话的人。
“好啊,能说话就好。哈哈哈……”大喇叭里传出一阵狂笑,然后下达了指令,“立即准备。准备好了吗?三……”
“不好,王八蛋要拆咱们房子,快回去。”焦老五说着,返身跑去。
“二……”
听到这个数字,焦老五大声喊嚷起来:“不能拆,不能拆。”
“开始。”那个沉闷声音可没管焦老五,反而指令下的更快。
“妈的,王八蛋,你们敢?”焦老五目眦欲裂,喊声嘶哑。可他尽管尽力狂奔,尽管妻子已经下到地上,但离着房子还有好几十米呢。
但两台设备在举了举铲斗、铁铲后,又放了下去,并没有继续的动作。
“妈的,耳朵塞屌毛啦?快呀,快呀。”沉闷声大喊着,好像要把大喇叭震坏似的。
那两台设备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现场响起一个高声喊喝:“住手。”
什么情况?人们都循声抬头看去,只见焦老五家房顶上出现一个人,正来在边沿处,纵身跳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来人一身黑色衣服,黑色皮鞋,头上是一顶黑色大檐帽子。帽檐本就很大,又压的很低,根本就看不到此人面容,仅能看到嘴巴和下颚。
“哪来的不法分子?”沉闷声音质问着。
黑衣人“哼哼”一阵冷笑:“趁着三更半夜,强行拆除民房,到底谁是不法分子?”
“我们是执行政府决策,是依律而行。他们这几户人家,狮子大开口,据不执行政府决议,妄图阻碍整个城市建设,这已经严重违反了有关规定。你不分青红皂白,横插一杠子,出来挡横,小心我们以妨碍城市建设治你的罪。朋友,识像点快些离开,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职责。”沉闷声音用大话盖着对方。
黑衣人根本没理那家伙的吓唬,而是追问道:“我不明白,我违反那条规定,具体是什么法律,什么条例,又具体是哪个条款?”
“废什么话?你到底离不离开?”沉闷声音满是警告意味。
“这几户居民根本没签协议,你们有什么权利拆人家的房子?”黑衣人继续质问。
“你他娘……”刚对着喇叭说了几个字,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这个沉闷声音马上接通电话,与手机哪头对话:
“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女人醒没醒?”
“醒了醒了,都能自个走路。”
“妈的,我就说是碰瓷嘛!这样也好,趁他们不在屋里,房子已经拆了吧。”
“没,还没……”
“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整天就知道吃*屎呀。你他妈给老子听着,赶忙把房子拆了,否则……”
“大哥大哥,刚才我已经下达拆迁指令,可是忽然出来一个挡横的,阻挠拆迁。”
“真他娘的邪怪了,让你办这么点事,怎么就这么不顺利?是什么人横加阻挠,政府领导还是社会人?”
“暂时,暂时还没弄清,我正准备了解他的身份。”
“少废话,让他通报名姓。如果有什么来头,就根据情况再说;要是不放屁的话,指定是骗子,你就直接清场。”
刚才急着接电话,那人没有及时关闭大喇叭开关,他这通电话早成了现场直播。
黑衣人听到这些对话,“哈哈”一阵大笑:“幕后黑手还在遥控指挥,原来你就是个摆设的废物呀。”
什么?听到黑衣人的话,沉闷声音才意识到问题,赶忙关了大喇叭开关,又和手机那头说起了话。
过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大喇叭里再次传出声音:“朋友,报个腕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能违法强拆。”黑衣人冷声道。
“狗屁,老子看你倒是欠收拾。来呀,撞他。”大喇叭里发了狠。
黑衣人又是一阵大笑,迈步走到铲车铁铲上:“好啊,老子就站这上面了,有种把老子扔出去。”
“你他娘……”注意到黑衣人在铁铲上,大喇叭里没了动静。
黑衣人反倒提高了声音:“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么野蛮拆迁,到底依据哪条规定,到底是哪个人允许的?”
“说出来这个人,吓破你的独胆。好好听着,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楚天齐,是楚天齐让拆的。”大喇叭里给出了答案。
“啊?什么?”现场众人都发出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