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赶忙收住笑声,稳了稳心神,曲志红看了眼来电显示,伸手抓起听筒。
……
在徐敏霞走后不久,楚天齐就接到了刘福礼、楚晓娅的电话,都对二伤者醒转表示高兴,也对楚天齐表示了由衷感谢。而且楚晓娅也破天荒的,没在电话中倾述心语,完全都是很正规的语句。
对于楚晓娅今天的表现,楚天齐也很奇怪,但不明白对方是意识到时机不对,还是身旁可能有其他人。
随后不久,杨崇举、门玉玲、冯俊飞都分别打来电话,汇报定野市刚刚来人情况,也汇报了与对方的对接结果。
就是不知道雷鹏那里怎样了。看了看时间,楚天齐伸手去拿电话。
“叮呤呤”,固话适时响了起来。
抓起电话,楚天齐直接便问:“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雷鹏声音:“已经锁定了目标区域,正在缩小包围圈,只是这里林深树密,搜查起来有一定难度。我们正增派搜查人手,争取在天黑之前逮住他们,否则晚上更不好弄,也容易让他们钻空子逃脱。”
说了声“好”,楚天齐又嘱咐道:“哥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也让手下弟兄们时刻注意着。”
“明白。”答过之后,雷鹏又说,“刚才市医院那里传来消息,在与两位伤者简单沟通后,能够确定的是,现场一共有四名凶手,车上应该至少还有一名司机。据小孙讲,那四个人中,有三人口音听不出来,说的都是标准语,另外一人是本地口音。小孙、小岳都表示,本来二人都是正常行走,还专门避让,可那几人找茬,接着就拳头、棒子齐来。”
楚天齐“哦”了一声:“这么说来,那几个家伙是早有准备呀。好啊,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又嘱咐了两句,楚天齐挂掉电话,思索起来。
听雷鹏刚才的说辞,那四个家伙显然是专门打架的,但他们究竟是针对小孙、小岳,还是偶尔赶上,还需要进一步探究。假如他们就是专门找小孙等人,那是针对个人,还是针对群体,亦或是针对什么事呢?
还没想明白事情,电话又响了,是市长打来的,询问了与小孙、小岳被打有关的情形,楚天齐做了全面回答。
刚结束与市长通话,米岳林就来了,先是对勘查人员被打一事非常愤慨,接着又表示慰问,可谓情真意切。然后请示是否假日加班,并声明一切听从安排,绝不找借口推脱,态度端正之极。楚天齐表示,不需要米岳林加班,正常休班即可,如有特殊事项,再行电话通知。
在米岳林离开之后,又是电话不断。
在一个个电话中,时间也到了下班时刻。
“叮呤呤”,电话铃声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直接接通:“怎么样?”
“逮住一个。”听筒里传来雷鹏兴奋的声音,“这人是本地口音,说是被他们临时雇的,这还有待核实。他指出了那几人逃遁的方位,离我们现在位置不远,我刚安排人抓紧搜寻。”停了一下,雷鹏又说,“这家伙还真不老实,被我们围住以后,楞是声称身上有*,手里还拿个遥控器瞎比划。让他这么一弄,我们多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逮住他,结果他身上根本没有**。”
楚天齐说了声“好”:“好,好样的。这人怎么说,其他那几个呢?”
“他说那几个人……”话到半截,雷鹏忽道,“有情况。”然后便没了声响。
什么情况?楚天齐不禁很是疑惑,也不由得很是担忧。
第两千一百一十八章 金蝉脱壳
晚上十点多,雷鹏到了市委别墅区,进了楚天齐在沃原的家。
雷鹏进门便嚷嚷:“饿死了,饿死了,市长赏口吃的呗。”
楚天齐笑着道:“刚才你一来电话,我们这就准备上了,估计很快就好。再坚持一会儿,先说说情况。”
“好。”雷鹏取出优盘,递了过去。
楚天齐接过优盘,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优盘插了上去。
“他娘的,费了半天劲,就弄住一个,还是个……哎。”叹了口气,雷鹏抓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楚天齐点了几下鼠标,音箱里便发出了声音,是警察在审嫌疑人。前几项问题都是例行的“姓名”、“性别”、“年龄”等内容,嫌疑人也都做了回复。
通过这些问答,楚天齐知道,这个嫌疑人名叫肖狗剩,就在离定风山五里地的那个村子。
接下来才进入了正文问答:
问:“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打那两个人?你认识他们吗?和他们有仇吗?”
答:“我不认识那两人,跟他们更没仇,也没打他们。那几个打人的家伙,我也不认识,是他们花钱雇的我。在你们抓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交待了呀。”
问:“少费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他们为什么雇你,就雇你打人?你到底给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又做了什么?”
答:“要是雇我打人,打死我也不干,我长这么大也没打过人,小时候还总让别人踢一脚、打一拳的。早起我在家门口溜弯,我家就守着村口,就看见一辆好车开过来,直接停在身边。没防住汽车要停,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妈呀’一声,就跳到了后面。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戴帽子的瘦子,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做向导,他们要上那个山上,又不认得路。
我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是开矿老板,想到定风山上去看看,还说山上有什么……反正我也没记住,说是能造大炮,比大炮还厉害的东西。听他们说的怪邪乎的,不太靠谱,我说我不去。他们说只要带他们上山一回,就给我五百块钱,先给二百五,下山再给二百五。
五百块钱呀,那可够两个孩子一年上学交的钱了。我一冬天套野兔、山鸡,也卖不了这么多钱,还得防着别让抓住罚款。可我又怕他们骗我,骗我白跑腿,更怕他们把我害了。又想挣钱,又怕出事,我就跟他们商量,能不能多带一个人。他们说多带一个人也行,就是这钱得平分。
眼看着到手的钱,哪能和别人平分?我一横心,决定跟他们去,又跟他们把价钱搞到六百块,先给四百,再给二百。那个人想了想就答应了,当下拿出四百块钱来,还要我向别人保密,说是怕别人知道山上有矿。用不着他们说,这挣钱的活我也不能告诉别人。不过我多了个心眼,回了一趟家,把四百块钱放到了家里。
那个人可能怕我说这事,就跟着去了我家,还说是县农业局的干部。我也就顺杆爬,说是带这个干部去看坡那边的地,还说最迟天黑就回来。我老婆没看见我放钱,也没怀疑那人的身份,那人穿戴也像个干部,只是嘱咐我好好带干部看看。我这就上了车,跟着他们去定风山。他们一共四个人,有一个人留在车上,那三个人跟着上山。这几人都戴着黑的帽子,帽檐挺大的。
上山的时候,他们没提开矿一个字,倒是问了好多上山的路,还问哪条路陡,哪条路好走,平时人们一般走哪条路。我就有点疑惑,也不踏实,就反问他们问这些干甚。结果还是那个瘦子说,说主要还是为了保密,一旦遇到人的话,谁也不提开矿的事。说完这事以后,他们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矿的事。对他们那个东西虽说不懂,可我咋看他们也不像开矿的。
他们嘴上说着矿的事,可是却一会儿看看这条路,一会儿瞅瞅那道梁,要不就是到树林里转悠,怎么看着都不像干好事。反正我身上没一分钱,又是个男的,他们应该也不会怎么弄我。我就盼着快点下山,赶紧拿着剩下的二百块钱回家,就是这二百不给的话,我也赚了。可我越是着急,他们却越是赖着不动,总在高处转悠,老是看着山下公路。
不大一会儿,来了一辆车,也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分两拨上山。注意到这五个人上山,瘦子就嘱咐我,不让我出声,还说那五个人也像是开矿的。我们村就在附近,前几天就听说过这几个人,说是管修路的,来查什么东西。刚开始那几次的时候,还有市里、县里大领导跟着,乡干部、村干部也都带过路。我跟他们说了这事,他们让我闭嘴,要不就不给剩下那二百块钱。一听钱要泡汤,我就不言声了,老实的跟着他们走。
我在前面带路,他们仨在后面跟着,对面就来了两个人,是那五个人里边的。走着走着,我听到后面有动静,就回头去看。正看见那个三角眼拿下肩头黑袋子,从里面往出拿胶皮棍,还都戴上了口罩。看出情况不妙,我以为他们要打我闷棍,就加快了脚步,后来还小跑起来,那三人也就小跑着追我。
本来我想着让迎面那两人帮我一把,可是等我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再回头的时候,他们已经吵起来了,那三人骂那两人‘眼瞎’了。跟着就都抡起了胶皮棒,‘噼噼啪啪’一阵打,打得那两人哭爹喊娘。我都看傻了,这哪像打人,倒像打麻袋,打的太使劲了。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人早把两人打倒了,然后拉上我就跑。我问他们‘这是干什么’,瘦子说‘你不跑等死啊’。这时候,我也听见有人连喊带叫跑过来,就没再费话,跟着他们一路跑下山,上了汽车。也没用多说,车上司机一踩油门,汽车就蹿了出去。
刚碰见我的时候,瘦子说没来过定风山,找不见路。可是这汽车一跑起来,那是哪都能找见,沟沟岔岔、弯弯绕绕,全都知道,也都知道那里能通汽车。他们那车也厉害,破路上也跑得瞎快,一股气跑到一个山沟里,径直把车开到半山腰,才停了下来。那个山上树可多了,人离着几步就看不见。看到山上这个情况,我害怕了,问他们要干什么。
瘦子跟我说,说是那几个人就是同行,总是抢他们生意。还说那拨人前些天就来过,还请了几个人假装上面领导,说是要修路什么的,连下面干部都骗了。听他们这么一说,我也闹不清真假,只求他们放我走。可他们跟我说,要是一出去,让那帮人逮住的话,非得把我打死。瘦子还说,说他们马上召集人,防着万一那拨人找来,也好应付。就这样,他们让我下车,然后他们几个说是去找人。
等他们走开一会儿后,我就想着逃跑,可是那个瘦子又开车回来了,说是如果我等着他们,只要多等半小时,就多给我一百块钱。当时一听到钱,我又犯了迷糊,根本没细想,就按他们说的等着。果然,不大一会,汽车又回来了,瘦子当下就给了我一百块钱,其实根本不够半小时,也就十多分钟。连着三次都是这么弄,我早忘了危险,就等着装钱玩。
在给了我三次钱之后,瘦子又说了,说是那几个领人的人找不到路了,需要他去接一接,让我多顶一会儿。还说一会儿不管什么人找来,都是冒牌的,让我无论如何坚持,等他们带人来,这次按一小时三百块钱给。还塞给我一个遥控器,让我说身上有*。满脑子都想着钱,我就答应了,后来还看着时间算帐。
等你们来了,说是警察以后,我觉得肯定是冒牌的,也就一直跟你们说身上有*。真的,我不知道你们是真警察,就以为是冒牌的,否则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等到被你们抓住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那几个家伙耍傻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