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另一个城市,一个男人正在接听电话,正在听着沃原市的“新鲜事”。
听着对方的讲说,男人连连称“好”:“好,太好了。一定要继续关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死了。”
对方应答着:“明白,我一定时刻关注。现在倒是没传出两个家伙死亡的消息,不过俩家伙肯定没醒来,也不可能醒来,我都怀疑是警方刻意隐瞒着死讯。你想啊,直接从脑袋打进去,有几条命也不够活呀,没准当时就死翘翘了。那个自做聪明的家伙,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能摔不死?说什么让树架住了,哪那么巧?退一步讲,即使真的挂树上了,那么摔的过程中也难免磕到脑袋,怕是早撞出窟窿了,也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
“按说应该是这样的。”停了一下,男人又道,“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要是他俩没死,万一要是也没傻掉,怕是他们的嘴就不老实了。”
“怎么可能。”否认之后,对方接着说,“即使他们真是这样,真说出了什么,也绝对牵扯不到您,跟您就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您。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存在系数仅为零。”
“小心无大错。”男人说完此句,挂断了电话。
尽管刚才和对方说的很谨慎,可现在男人却满脸笑意,自得的说:“这条线索是断了。”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两人能活,更不相信那两人还能记着什么,原原本本说出来更不可能。
“已经解决了两个,还有……那个家伙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他可是和自己有关联的,要不要让他永远闭嘴,要不要……”自语到半截,男人眼中现出冷厉,牙关也咬了起来。
冷脸思考了一会儿,男人拿出手机,在上面摁起了按键。
“叮呤呤”,铃声毫无征兆响起。
男人被铃声惊的一震,随即笑着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摁下绿色按键,男人直接说:“我觉得现在有必要让姓张的……”
对方急急的打断了:“张鹏飞跑了。”
“跑了?”男人先是一楞,随即道,“是跑了,从河西省厅眼皮子底下跑的,跑到我们手里了。”
“不是。”对方否认后,又强调着,“我说的是从咱们手里跑了,他们刚刚汇报的。”
“什么?怎么能跑了,怎么会让他失去控制,他藏哪去了?”一连串的质问后,男人破口大骂,“妈了个*的,一群蠢货,都是蠢猪。”
对方期期艾艾的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第两千一百六十六章 资料不全
尽管省厅和市局都下了很大的辛苦,也多次获得线索,数日辗转多地,但张鹏飞就好似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既见不到人,也没有真正的确切消息。
张鹏飞去哪了?还活着吗?几乎整个河西警务系统都发出疑问。
楚天齐同样有这样的疑惑,也不能确定张鹏飞是死是活。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放松对相关人等的保护,除非哪天确认张鹏飞被抓,或是确定其已经死掉。
只要张鹏飞一日飘在外面,楚天齐就一日不得安宁,他甚至想过让岳继先出手,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直接掺和为好,真没准有人就等着这一折呢。
乔阳、姜云生早已度过医学意义上的危险期,但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是否真的脱离危险也两说。医生尽力救治,警方全力保护,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相比起乔、姜二人,魏龙要好的多。虽然也曾经昏迷不醒,还曾经在受伤二十四小时内三次发生危险,但他都挺过来了。并在医院救治、疗养了将近两个月,于六月中旬出院,继续做他“热爱”的刻章事业。
虽然魏龙还坚持要到原来地点“服务”,但在楚天齐、宁俊琦夫妇热心要求下,把工作地点换到了写字楼里,还办理了正式执照,也扩大了服务范围,另外雇了工作人员。相比以前,无论工作环境,还是工作条件都好了很多。魏龙明白,这是楚天齐变相给自己养老,他是既感动也感叹,却也不忍再拂对方的好意。
楚天齐工作一如既往的忙,而且更忙了一些。每年夏季本就是全年工作开展最为频繁季节,而且今年工作任务更多,尤其财政任务颇重。更关键的时候,市长经常出门离岗,楚天齐便要既完成本职,还必须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
尽管时常要主持全局,尽管也需关注张鹏飞等人事项,但定风山项目一事还必须重点跟进。这不仅只是沃原市的事,也是两省三市的重点项目,省里以及兄弟省、市也跟进的很紧。
六月下旬,楚天齐带着两省三市一干人等,到了首都*市,参加发改委首次项目评议会。这种方式,是发改委当年首创,其实称之为项目申报说明会更为确切,本身就是进一步介绍各自申报的项目。
上午八点半,楚天齐等五人到了发改委顶层大会议室,其余人等留在院外车上等消息。尽管大部分人员不能进来,但这已经是比较庞大的阵容了,关键这事涉及两省,而且还有自己这个总联络人。
屋子里已经坐了好多人,都是参加此次项目评议会的。彼此之间或多或少有交往,人们或真诚或虚伪的打着招呼,其实心里也在防着对方,这中间可是有很大竞争的。
“噔噔”,男士皮鞋声由远而近,三个男人走近屋子。
看到当先进屋之人,许多人都纷纷起身,迎上前去,与对方打招呼。看那殷勤的架势,就好比见到了直接上司,其实大家本来都是厅级干部。
楚天齐当然也看到了此人,可他却没上前寒暄,他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个家伙,倒是希望对方滚的越远越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相识”——南岭省鸿运市市长明若阳。
相比起在座大多数人,鸿运市长的厅级含金量更大,那里可是经济发达地区,gdp相当于好几个地市的总和。不过那么多人巴结他,可不是因为这个职位,毕竟互相之间没有任何隶属关系,而完全是冲着“明家”这块招牌。这些人都想着攀上明家这棵大树,为自己的运途保驾护航,有人更是梦想着融入进去,那么将来荣升部级的概率就大多了。
明若阳自是明白这些人的心思,再加之天生公子哥脾性,那谱摆的不是一般大,面对人们打招呼,大多都是用鼻子“哼”着作答。而且径直坐到座椅上,大咧咧靠着椅背,一副大哥接见小弟的派头。饶是如此,桌前的人们依旧满脸谄笑,阿谀奉承之极。
全屋绝大多数人都去“觐见”了,只有楚天齐等五人坐着没动。这其中想要拜见的大有人在,只是碍于楚天齐面子没有起身,但脸上的急切和尴尬显而易见,目光更是流露出羡慕与无奈。
“都散去吧。”很大哥的一甩袖子,明若阳从座位上起来,径直向着北边桌子走去。
看着那个走来的得意家伙,楚天齐心中暗道:这家伙来干什么?旋即给出解释: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与楚天齐的反应不同,身边有二人见状,迟疑了两下后,还是站起身来,笑脸迎着走来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打着招呼:“明市长,您好,见到您非常高兴!”
听到这二人说话,楚天齐忽然有一种肉麻的感觉,这倒不是他小肚鸡肠,不是不愿见到人们和明若阳说话。人们都有自由交往的权利,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加以限制。楚天齐怎会连这个也想不通?而是那两人的声音也太谄媚了,哪像厅级见厅级,倒好像乡干部见到了市领导。
就好似提前约定好了一样,明若阳派头果真十足,根本就没有要伸手的意思,鼻子都不带“哼”一声的,而是向着右边身后窄脸人示意了一下。
窄脸人自是明白意思,大咧咧的一摆手:“老郭、老黄、老焦,坐吧,不用多礼。”
标准的热脸贴上冷屁*股,正主根本没带搭理,只是属下回了一句。而这个属下还仅只是副处秘书,却已是一副主子口吻,显见眼里根本就没这俩正厅。这二人弄了个脸红脖子粗,却也只得讪讪的笑笑,满眼殷勤的望着正主坐下。
看到这个场景,楚天齐想到了古代大衙门口,真是好笑的厉害。可他笑不出来,反而心里很不舒服,他又想到了一句非常不贴切的比喻——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哪是藐视那二人?分明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专门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一层,楚天齐脸色更为严肃,眼中也多了冷厉。
明若阳等三人已经到了近前,明若阳直接坐到了楚天齐等人右前方,分明是要形成高人一等的架势。
窄脸人并没坐下,而是立正站在身侧,上身微微躬着,随时等候训示的样子。
另一圆脸人也没坐下,却冲着薛良说了话:“老薛,你来干什么,逛逛首都大城市?”
见识过刚才一幕,又听出对方的讥诮,薛良干脆没有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懒散的说:“老隋,身为交通厅长,我每天都有许多正事要做,不像某些人成天无所事事,跟着一天混日子。”
本来想要挤兑对方,不曾想却让对方托大、讥讽,老隋很是不爽,便又阴阳怪气的说:“老薛,别嘴上说的好听了。申请项目本是很平常的工作,你竟然纠集了这么多人,这效率也太低了,难道是来打架的?”
“申请项目是日常工作,但项目和项目不一样。我们申报的项目事关两省发展,也对周边省份经济拉动较大,两省领导非常重视,我们身为具体经办人员自是没有轻慢的道理。再说了,对项目本身尊重,也是对发改委尊重。听你的意思,对发改委好像不以为然的样子,莫非你是……”薛良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白不过,分明在指对方轻慢发改委。
数落不成,反被对方扣上帽子,又见主子脸现不悦,隋厅长顿时急了眼,大声道:“老薛,你他……太的……”
“吱扭”,屋门响动,一行人进了屋子。
走在最前的人,正是发改委副主任周建国。第二位的是王副主任,后面是两个司长,走在最后的是项目司副司长明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