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楚天齐应答着,搀起了对方。
夏雪也不说话,身子栽歪着,向前冲去。
任凭对方半个身子靠在肩上,楚天齐驼着对方前行。
“扣子,我的衣服扣子,扣上呀。你想干什么?”夏雪又嚷了起来。
我想干什么?楚天齐腹诽着,笨拙的帮对方扣着衣扣,手指也难免触碰到对方。
不等扣完,夏雪又迈动了步子,比刚才走的还急。
来在外面,看到几个离去的身影,夏雪嚷道:“放下他,放下。”
几人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依旧走去。
楚天齐说了话:“没听到秘书长说话吗?”
几名小伙子这才转回身,把张鹏飞推到夏雪面前。
双手反剪,又被摁在地上很长时间,刚才也是被架着走,现在再让这么一推搡,张鹏飞哪能站得住?“哎哟”一声跌坐在地。
“畜生,王八蛋。”夏雪怒吼着,抬起右脚,雨点般踩在脚前男人身上。
“啊……疼死啦,饶命啊……”张鹏飞立即发出杀猪般嚎叫。
听到对方求救声,夏雪怒意不但没减,反而越发怒气冲天,脚掌不再是踩,完全就是使劲在跺。
张鹏飞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哀求:“夏雪,夏秘书长,姑奶奶,饶命呀。我不会炸死你,要不早就炸了,还能等到现在?刚才我也不是真要炸你,还打算拿你要挟他们,让他们放我走呢。刚刚我就是气姓楚的家伙,想着吓唬吓唬他,可是才到外面,就让他们从背后把我抓了。”
夏雪恼的根本不是这些,根本不听对方求饶,而是发疯般的一下下跺去。
张鹏飞左躲右闪,可还是被对方踹了一脚又一脚,跺了一下又一下,直至被踹了个仰面朝天。
“王八蛋,畜生。”夏雪咬牙骂着,尖头皮鞋狠狠的踩跺下去。
“啊,妈呀。”张鹏飞发出了鬼声,想要躲开,可刚才已经躲的没了力气,现在正好又倒在一个坑里,哪能躲得开?
暗道一声“不好”,楚天齐急忙出手,向后一扯夏雪。
夏雪身子一个趔趄,皮鞋擦着张鹏飞裤子,不情愿的撤回。
眼睁睁的看着皮鞋到了要命地方,张鹏飞早吓得闭住眼睛,鬼嚎了一声,没了动静。
“你怎么……”冲着楚天齐一瞪眼,夏雪再次全力伸出脚去。
楚天齐伸手一拉对方,沉声道:“非要要了他的命,非要一命抵一命?”
“我,他……”夏雪吭哧两声,缓缓放下蓄势待发的尖头皮鞋,怔怔的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黑影。
“呼噜噜”,一阵喉管响动,接着又响起嘶哑的鬼嚎:“啊,我的命*根子没了,我成太监了。呜……我生不如死啊,生不如死,臭娘们,臭婊*子,千人睡万人*的臭婊……”
“你他妈的敢骂老娘?”夏雪骂着,又要起脚。
扯了一下夏雪,楚天齐道:“带走。”
“是。”小伙子们应答一声,“提”起了一滩烂泥的张鹏飞,向前走去。
一股浓烈的臊气味冲进鼻管,楚天齐不由一皱鼻子。
夏雪则是直接开了骂:“软蛋,熊包,还他娘的吓成了那样。”
“走吧,下山,看看都成什么样了。”楚天齐说着,拉起夏雪,转身走去。
走了几步后,他又侧耳听了听,转向了另一侧安静的方向。
……
雁云宾馆高级套间。
夏雪慵懒的倚靠在长沙发上,楚天齐则坐了旁边那个单人的。
经过洗澡、换衣物,夏雪的狼狈样一扫而光,但脸上的憔悴、眼中的仇恨仍在,还不时咬着牙齿。
知道对方怒火满胸,但楚天齐还是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呼呼”的运了几口气,夏雪这才气呼呼的讲说起来,“今天是最后一天开会,明天可以休息一天,正好有几个同学知道我回来……”
通过对方的讲说,楚天齐才知晓了事情前因后果。
原来,晚餐的时候,夏雪接到同学电话,要她出来聚聚,聚餐地点就是雁云山庄。这些同学大都和夏雪一样,不但自己从政,父辈也大多是厅部级官员,只不过长辈大多已退休。
他们当中好多人从小学就是同学,初中、高中也基本都是同一学校,有个别人还是大学同学。像是这样的发小加同学关系,大家见面自是玩的很嗨,又喝又唱又跳,这么一通下来,时间已经不早。可好多同学玩性不减,又要打麻将,看样子还有通宵的意思。
虽然明天不用回市里,但夏雪更想好好休息,而且也不喜欢钻在烟雾腾腾的屋子里,于是她就退出了雁云山庄ktv,而那些同学仍然还在里面吼着。从ktv出来后,夏雪感觉有些头晕,就没回房间休息,而是直接下楼,到了楼房外面透气。
七月份的深夜,屋外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今天空气还特别好。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伸了几个懒腰,夏雪觉得舒服极了,头脑也清醒了好多,便自然的顺着林荫小路走去。
不知不觉间,夏雪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回头看时,才发现离着酒店很远,已经上了一小段坡道,周边也早没有路灯,光亮来自于头顶的月亮。此时,湛蓝的天空、婆娑的树影也少了温馨与妩媚,反而多了一丝阴森。
“沙沙”,风吹树叶声越发响亮,夏雪心中惧意更深。
下意识的四外望望,夏雪快步奔着回程而去。越着忙越出岔,夏雪刚奔跑了两步,脚下一崴,疼得她蹲了下去。
轻轻揉了揉,又试着伸了伸,脚上疼痛减少了好多,也照样能够行动。夏雪暗暗庆幸,便直起腰身,准备继续奔向宾馆。
忽然,夏雪只觉脖子上一紧,同时双臂也被一只胳膊抱住。她此时既使不出力气,也喊不出声音,但他清楚,自己遇上了坏人,被人挟持了。
怎么办?怎么办?夏雪大脑极速运转着。
正这时,忽觉脖子上一松,夏雪下意识大喊:“救……”
“命”字还没出口,一个臭哄哄的东西堵在嘴上,旋即双臂也被反剪着捆上了,腿上也被系了绳子,既能行走,却又根本跑不开。
此时,夏雪也看到了对方的样貌,觉着有些面熟,却又一时认不出来。
“我是张鹏飞,老实跟我走。”对方报了名姓,推搡着夏雪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