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拽臭词,我问你,你们爷们怎么搞的?我这副书记椅子还没坐热,怎么又要让姓楚的当?他当副书记了,我做什么?坐你的位置吗?”王晓英不客气的说道。
手机里一顿,接着传来笑声:“王副书记,是不是听到那个传言了?你尽管放一百个心,绝对没有的事,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出的这个风,我都怀疑是他贼喊捉贼,自编自导的一出闹剧。你想啊,如果要让他接你的位置,那肯定会提前安排好你的去处的。凭你的能力,凭你的人脉,怎么不得进半格?现在你我都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那就说明这个传言就是纯粹的谣言。”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传的也太邪乎了,连我都不得不信。”王晓英口气很硬,“反正告诉你,如果这事是真的,又没有对我妥善安排的话,我可不干。你们爷们自己掂量着吧,姑奶奶可是什么都不怕,逼急老娘的话,有你们好看。”说完,她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王晓英是把胸中恶气吐出了一些,可是对方接电话的人却被气的不轻。他“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到桌上,怒声骂道:“真他*妈的世道乱了,就连臭娘们也对老子吆五喝六的,那个娘们倒也罢了,最起码还有一些真才实学。你他*妈姓王的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对老子颐指气使的?你不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贱货吗,仗着有他*娘的一块臭肉勾引男人,牛什么牛?要不是……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晓英不知对方正在背地里骂自己,也根本没有闲心搭理那个“私生子”,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刚才给那个家伙打电话,只听了点废话,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看来还得给老师打电话了,想到这里,她又重新拨出了一号电话号码。
手机里传来了回铃音,但只到回铃音响完,也没人接听。王晓英又重新拨了出去,第二遍、第三遍,直到铃声响完,还是没人接听。尽管她心中很急,也只得先挂断了,把手机放到床*上。她一边想事,一边不时看向躺在床*上的手机,盼望它快点响起来。
今天听到的这个传言,王晓英不完全相信,但她也深知“无风不起浪”。只不过这风也许真是从县里放出来的,也有可能就是当事人放出来的。至于当事人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风,无非就是要造成一种假象,一种民意如此的假象,以绑架县里的决定。
王晓英认为,姓楚的应该也不止这一种手段,她觉得“民意”如果没有上层推动,其实就是个屁,她相信姓楚的肯定也深谙此理。再联想到宁俊琦已经进县城两天了,王晓英认定八成就是在县里活动,以呼应姓楚的搞出的所谓“民意”。
“狗男女,老娘不找你们的茬,你们倒找上门来了,真是人善被人欺呀!哼,老娘不发威,真拿老娘当病猫了?”王晓英恨恨的道。同时心中打定主意:不能就这么被动挨打,一定要瞅准机会,主动出击。对,主动出击。
第四百四十一章 真被挂了
关于自己要荣升副书记和书记的传言,越传越猛,就像真的一样。但楚天齐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纯属误传,是对宁俊琦安排自己临时协助党务的曲解。
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楚天齐没觉得不合适,传就传呗,反正又不是自己让传的,传高升总比传被贬要好。可是近两天,不光是传了,已经有人开始向自己求证,更有甚者当面表示了靠拢之意。
这让他意识到了不妥,照这样下去,难保传言不会传到县里,传到县委书记那里,或是传到别有用心人耳朵里。这个传言一旦被人利用,拿来做文章的话,那自己就要遭殃了。领导会认为自己在搞小动作,唆使、导演所谓的“民意”,绑架县委的决策。往小了说,这是搞小圈子,是不正之风。往大了说的话,这是可以上纲上线的。
不知道传言是无意中起来的,还是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不管是那种原因,都应该立即制止了。当然不可能挨个去解释,不能去声明“我没有这个意思,县里也没有这个安排”。要想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找宁俊琦,让乡里赶快安排与自己现任职务相符的工作内容。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明确自己的职务是否变动,变动到哪里。楚天齐心里明白,后一个办法不是自己和乡里能左右的,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当一天“常务”,就要做一天常务工作。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再不把谣言制止住的话,说不准经过周末两天的酝酿、传播,下周还不定出现什么状况呢。
将近两周时间,除了上周一那天,宁俊琦和楚天齐两人单独待了一会儿外,之后就没有私下接触过,有事也是通过电话联系,说完完事。另外,这十多天时间里,宁俊琦有一多半时间,也不在乡里,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她不是去村里检查防涝防旱工程、视察蔬菜种植,就是到县里开会,尤其这周从周二开始,在乡里就没见过她的身影。当然,楚天齐心里也一直别着劲儿:你不找我,我就不找你。结果宁俊琦还就真没找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他这个心理。
刚早上八点钟,楚天齐就向书记办公室走去,他要找宁俊琦,要向她讲一下这几天的传言,让她同意自己做一些和常务副乡长身份相符的事。他边走边想:也不知道她回来没有?
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口,楚天齐轻轻敲了敲门,便停下来听着,屋里面没人答话,也没有任何声响。他再次敲了敲,然后停下来,又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她还没有回来,这样想着,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她的号码。
手机响了好几声,直到他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才传来“喂”的声音。
楚天齐赶忙说道:“宁书记,你不在乡里吗?我找你汇报工作。”
手机里略微静了一下,宁俊琦的声音再次响起:“天齐,我再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我在开车,先挂了。”
宁俊琦话音刚落,手机里就没有了任何声响,看来她已经挂掉了电话。楚天齐揣起手机,向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时遇到同事,大家都满脸堆笑,称呼着“楚乡长”,或问候着“楚乡长早”。楚天齐自然也是笑脸相迎,热情回应。
回到办公室,楚天齐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静静的耗着时间。刚才的电话中,宁俊琦说的话挺短,但楚天齐注意到了一点变化,称呼的变化。
自从上周一,不欢而散后,楚天齐没有去找宁俊琦。即使有事打电话,或是偶尔相遇,他也是称呼她为“宁书记”,明显有置气成份。她虽然脸上并无明显不快,却也喊他“楚乡长”,比平时的称呼要生分。而今天,在自己称呼“宁书记”后,她却喊自己“天齐”,这明显是示好的意思,和解的信号。
感受到宁俊琦对自己称呼的变化,楚天齐很是高兴。他也想和她消除隔阂,只是一直放不下面子,不愿低头而已。在高兴之余,他也有一丝疑惑:她怎么忽然又释放出和解的信息呢?楚天齐自己给出了答案: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虽然他给出了这样一种解释,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楚天齐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宁俊琦的,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天齐,我马上就到,你直接到我办公室吧。”宁俊琦说完,电话里立刻没了声音。
楚天齐边收起电话,边自语道:“看来真的想我了,这么迫不急待。”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虽然他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不踏实的感觉更浓了,他觉得宁俊琦今天的表现,和她平时稳重、镇静的性格不符。
就在楚天齐刚到书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是宁俊琦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他冲她露出了微笑,她的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
宁俊琦来到办公室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楚天齐站在她身后,贪婪的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屋门打开,宁俊琦率先走了进去,楚天齐紧紧跟在后面,随手关上了屋门。她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他吸鼻子的神情,忍不住娇嗔道:“熊样,看你那德性。”
楚天齐“嘿嘿”一笑:“熊样就熊样,只要你高兴就行。”
宁俊琦没有继续和他贫嘴,而是走进里屋,把他关在了外面,他也就识趣的坐到了书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一会儿,宁俊琦走了出来,坐到椅子上。看得出,她稍微处理了一下脸上的妆容,衣服也换成了黑色职业套裙。
十多天没有这么面对面,乍一看到她坐在自己面前,楚天齐不由得心中“呯呯”跳了两下,备感亲切。暗道:久别胜新婚,果然不假。
“收起你的猪哥样。”宁俊琦笑骂了一句,然后收拢了笑容,表情平静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天齐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这几天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是关于你任职的传言吗?我听说了。”宁俊琦回答。
楚天齐马上接话:“就是,现在传的越来越凶。照这么传下去,可不行,要出事,说不准哪天就让县里把我收拾了。你赶快给我安排点具体工作,这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你放心,我尽量配合冯俊飞的工作,不给你惹麻烦。”
听完楚天齐的表态,宁俊琦露出一丝苦笑:“天齐,你的姿态很好,可是我已经没有权利安排你的工作了。”
楚天齐心里“格登”一下,忙问道:“什么意思?我真被‘发配’了?”
“怎么说话呢?还用上‘发配’了一词?”宁俊琦斥道,然后语气一缓,“你要被调到县里了,是高升。”
楚天齐听完,一阵高兴,接着又摇摇头:“高升?不可能吧?没有这样的理由和可能。”
宁俊琦点点头:“真的,到县委任职,主任科员。”
听到宁俊琦说到“县委”两字,楚天齐顿觉一阵欣喜,及至听完整句话,他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对于主任科员这个职务,楚天齐可知道,实际只是享受科级待遇,是一个非领导职务。根本就没法和科长、乡长比,就是和他担任的常务副乡长职务也没法比。
他还知道,如果是在省以上机关,主任科员一般是担任更高级职务之前的一个台阶。在此基础上可以提升为正科级领导职务,也可以提升为副处级职务。但在县乡等基层,一般是副科级领导干部卸任领导职务的同时,提升为主任科员,然后等待退休。这主要是给那些工作多年的公务员一种安慰,每月增加几十块钱工资而已。
“说的好听,主任科员,其实就是一个跑腿、听使唤的,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办事员而已。看来,是让我和那些五十来岁的人混吃等……退休了。”楚天齐叹气道,“哎,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天齐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当宁俊琦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何偿不是这种反应?听他说完,宁俊琦摇了摇头:“你说的固然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悲观。你知道吗?按规定只有担任副科级职务三年以上,才能提主任科员,你才两年多,这已经是破例了。再说了,没有让你在乡里当主任科员,而是让你到了县委,这也是高看一眼呀!”
“破例?是破例。二十多岁的人,被按五十岁的人对待,还不是破例吗?至于你说的“高看一眼”,我可不敢苟同。那不过是怕我给某些人捣乱,怕我不好管,而把我清出乡里的一个手段。当然,之所以把我放在县委,也不排除是为了方便监督和打压而已。”楚天齐冷哼道,“看来,这次是真被挂了,挂起来示众了。”
面对着楚天齐的情绪低落,宁俊琦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又来了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