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也是一笑:“有什么好吃惊的?不过确实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是吧,我也是。”说着,“龙哥”倒了一杯酒放到楚天齐面前。
楚天齐摆摆手:“我不喝酒,开着车呢,一会儿还得回去。”
“是吗?”“龙哥”停顿一下,又说,“少喝两三杯,没事。这里又不是省城,没有那么多警察查酒驾。我可听说了,县乡领导可是经常酒后驾车的,也没人管。再说了,从这到县城也才二十公里左右,路上也没有山坡沟坎的,没事。要不就住这儿,这儿也有客房。”
“那……那就少喝点。”楚天齐没有再推辞,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喝酒人都是这样,只要坐到酒桌上以后,根本经不住劝。楚天齐虽然很有毅力,但也同样有这个毛病。当然了,正如“龙哥”所说,县乡干部都是这样,在楚天齐头脑中,酒后驾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龙哥”端起酒杯:“师叔,今天能在半路之上不期而遇,也是咱爷俩的缘份,我先敬师叔一杯。”
“好。”楚天齐举起酒杯,“‘龙哥’,咱俩一起喝。”
“师叔,您可别这么称呼,就叫我‘小龙’吧。”“龙哥”酒杯端到楚天齐酒杯,又说了一声“干”,一饮而尽。
楚天齐也喝了杯中酒,把酒杯放到桌上,夹起盘中炒菜,放到嘴里吃着。
“龙哥”边给楚天齐倒酒,边说:“师叔,听说您在县里开发区当主任,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司机呢?”
“我啊?”楚天齐当然不会说牛正国找自己的事,便说道,“随便转转,本来没想走这么远,谁知就走到这儿了。哎,你怎么知道我在开发区?”
“师叔,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在玉赤县可是很有名的,我这儿也有熟人,当然知道了。”“龙哥”一笑,“师叔可能觉得奇怪吧,奇怪我怎么会了解你们官场上的事。其实,我也是生意人,有好多生意。期货、运输我都做,还投资文化,只不过这些公司我都不是法人,人们不知道而已。关于您的消息,我倒没有刻意了解,但还是知道一点大概。”
听到对方介绍,再联想上次的所见所闻,楚天齐脑海中闪过三个字:黑社会。
“龙哥”接着说:“在年轻的时候,瞎混过几年,后来岁数增长了一些,才开始做生意。不过,我这么多年做事,都有底线。另外,我现在更想要踏实的生活,出来也很少,即使出来也不愿意遇到熟人,所以才会戴个帽子,遮一遮脸。”说到这,他话题一转,“不说这个了,师叔,我敬你。”
酒杯相碰,二人一饮而尽。
两人边说、边吃,喝酒的速度不快。在聊天中,楚天齐才知道“龙哥”是准备去*市办事,正好从这儿经过,中途停下来吃顿饭。酒喝的并不快,但时间过的却不慢,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说是少喝个两三杯,但楚天齐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七、八个,怎么也有个三、四两吧。觉得不能再喝了,楚天齐看了看手表,推辞道:“快九点了,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去,你也要赶路。”
“好吧,那就再喝最后三杯,怎么样?”“龙哥”征求着意见,“要不我喝三个,师叔随意。”
“那既然这样,咱俩都喝三个。”楚天齐心里话:师叔怎么能随意呢?
“笃笃”敲门声响起,老板娘走了进来。她进门就对着楚天齐说:“门口那辆‘现代’车是您的吗?”
“是,怎么啦?”楚天齐反问。
老板娘赶忙说:“外边雪下的挺大,要不要把车开到后院去,后院有车棚。”
“是吗?”楚天齐很惊讶,然后转向“龙哥”,“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现在就结束吧,改日再喝,怎么样?”
“好,听师……听您的。”“龙哥”接受了建议,嘱咐道,“回县里慢点,下雪路滑。”
老板娘正准备出去,听到“龙哥”的话,却转回了头,对着楚天齐说:“你要回玉赤县城?”
“嗯,怎么啦?”楚天齐边穿外套衣服,边问。
“我听别人说,回县城路上发生车祸,撞了好多车,现在都封路了。”老板娘说,“车都返回来了,好几个司机都在前边吃饭呢。”
“呀,这么巧?我去看看。”说着,楚天齐向外走去。
穿戴整齐的“龙哥”也跟了出来。
出了屋子,来到院里,才发现雪确实下的很大,看样子是由雨加雪转成中雪的。
经过小门,楚天齐到了一开始吃饭的门面房处。屋子里,六张桌子全坐满了人,吵吵闹闹的很是喧嚣。但可以听得出,人们几乎都在谈论一个话题,就是刚才老板娘说过的“车祸”的事。
穿过门面房,来到外面。“现代”车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积雪,积雪下面还有一层薄冰。楚天齐从车上取出擦车工具,掸着上面的冰、雪。
“龙哥”来到近前:“师叔,下雪天,留客天,天留人也留。”
楚天齐一笑:“是呀,想走也走不了了。”
……
把汽车从侧门开到饭馆后院,登记上客房后,二人再次喝了起来。
没有了“要赶路”的牵绊,楚天齐放开酒量,喝了很多,很多。直到几乎找不到北的时候,才在“龙哥”搀扶下,回到了客房。
“龙哥”出去后,楚天齐带着仅有的一丝清醒下地,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插上了插销。然后,趔趔趄趄的返回床边,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六百四十八章 失联
楚天齐是睡着了,睡的很沉也很香。可好多人却因为他,因为他的事而牵肠挂肚的睡不着。有的人是担心,有的人是兴奋,有的人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却是确确实实因为楚天齐的事而难以入睡。
下午的时候,楚天齐刚刚开车出了开发区,王文祥便敲开了冯志堂的屋门。
抬头看到是王文祥,冯志堂调侃道:“老王,你这似笑非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中彩票大奖了?要不就是你小媳妇给你笑脸了?”
王文祥径直坐到冯志堂对面椅子上,依旧笑模笑样的说:“老冯,别瞎说,是正经事,事关开发区未来发展之大计。”
“是吗?”冯志堂放下手中报纸,用手点指着王文祥,“老王,是不是钓到大鱼,有超大企业要进驻开发区,还是聘用到了杰出人才出任总经理?”
扔给对方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王文祥才慢悠悠的说道:“老冯,我为什么过来,你能不知道吗?在这个楼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要不知道才怪呢?指不定你现在高兴成什么样,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楼里,大事?”冯志堂念叨着,然后忽然说道,“哦,你是说那事呀,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出租三年,收了五十万租金吗?多余楼层合理利用、产生收益,确实值得庆贺,我也很高兴,毕竟我亲自参与了嘛!不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与主任支持、众人的配合分不开的,也包括你老王,我可不能贪天之功。”
在冯志堂说话的时候,王文祥就一直手扶桌面,盯着对方。直到对方话已说完,他还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
“老王,什么意思,贼眉鼠眼的?”冯志堂眉头紧皱。
王文祥“扑哧”一乐:“老冯,我就奇怪了,怎么你现在这么能装?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那位又单独出去了,肯定是去了三一五,你别说你不知道。”
冯志堂没有立即接茬,过了一会儿,才说:“人家去不去,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干好自己手头工作,才是最要紧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装?”王文祥很不乐意,“自从他来了以后,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事都是顺着他,就知道装老好人。每次跟你说掏心窝子话,你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含含糊糊。我问你,假如现在那个位置空了,你就没有想法?”
“我没有想法,反正也轮不到我,轮不到我这个副科。我不像你王主任,常务还正科。”冯志堂的话很冷。
王文祥先是一怔,接着“嘿嘿”一笑:“老冯,别老提过去,要一切向前看。你没发现吗?近一段时间,人们干劲很高,要是这个时候主持开发区工作的话,最容易出成绩了,你就不想迈上一个大台阶?”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哎”声,“哎,我是没有你那么硬的关系,没人那么帮衬我。我要是有个像你那样的堂弟,早去争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