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好办了,既然你不能说,那又如何证明你的清白呢?”柯兴旺的目光又投到了楚天齐身上,就那样盯着,仿佛要看穿他的骨头一样。
“柯书记,我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您可以向他求证。”说着,楚天齐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纸条和一个信封,放到书记办公桌上。
“什么意思?向他求证什么?”柯兴旺翻眼皮看着楚天齐,“我怎么感觉这么蹊跷呢?”
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但楚天齐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牛副书记手里有几张照片,也就是所谓的‘证据’。照片内容就是一个信封里装了一沓钱,钱和信封都是他给我的,照片上的信封就是这个。您看……”说着,楚天齐在信封上面一边指划,一边说了起来。
听楚天齐说完,柯兴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楚天齐见过,正是那证据之一。柯兴旺把照片和信封进行一番比对后,按下电话免提键,照着楚天齐给的那张纸条,拨出了一串号码。
“嘟……嘟……”两声后,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你好,哪位?”
“你是夏先生吗?”见字条上写着一个“夏”字,所以柯兴旺才有此一问。
“是,我是夏寅初。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对方反问。
“夏寅……夏局长,我是玉赤县委柯兴旺啊。”说着,柯兴旺瞪了楚天齐一眼,他在怪这小子没有说明对方身份。然后继续道,“夏局长,有这么一件事……”
几分钟后,柯兴旺打完了电话。他看了看屋里其他三人,沉声道:“老郑,一会把这个信封正反面扫描件发给省文物局夏局,他也会发一个收条的扫描件过来。去会议室告诉人们散会,另外,今天的会议就不要做记录了,这里边涉及到了保密。”
听到“不做记录”几个字,楚天齐和宁俊琦相视一笑,都明白柯兴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的。”郑义平站起身,就要走。
柯兴旺拦住了郑义平:“还是我去会议室吧。你主要跟进一下接下来的事。”说完,快步向外走去。
楚天齐等三人也走出了屋子。
走在楼道里,见柯兴旺走到前面去了,郑义平回身说了句:“去办公室等我。”就跟了上去。
楚天齐和宁俊琦相视一笑,长嘘了口气:“又是虚惊一场。”
……
老幺峰乡党委书记办公室。
孔方正在打着电话:“是吗?常委会中途还停了?什么原因?……不知道?哦,哦。”他连“哦”了好几声,挂断了电话。
“常委会还停了?搞什么鬼?”孔方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着。
“笃笃”,敲门声响起。
孔方头也没回,说了句:“进来。”
屋门一响,一个声音传来:“孔书记,找你有点事。”
听到这个声音,孔方就是一激灵,急忙回头看去。不错,身后站的就是他不想见到的人,也是大多数官员都不想见的人——县纪检委副书记兼党风廉政监督室主任牛正国。牛正国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孔方也见过,是县纪委工作人员。
看到是牛正国一行,孔方马上满脸堆笑,迎了过去,并伸出双手,热情的说:“牛书记,坐下说,坐下说。”
牛正国没有去握对方的双手,而是冷冷的说:“带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孔方紧张的说。
牛正国吐出了几个字:“办公室拿钥匙的人。”
拿钥匙的人?孔方不解,但心中却一宽:看来不是找我麻烦,虚惊一场而已。
由孔方带着,很快找到了拿各办公室钥匙的人。
在牛正国要求下,众人来到了最后一排房子。
牛正国一指最西边房子:“把那间打开。现在有人在吗?”
“没人。”孔方马上回答,“自从楚……楚主任住过后,就一直空着。”在说到楚天齐时,他变得结巴了。
孔方回头看了一眼孔方,带人向那间屋子走去。
屋门打开,牛正国和一名手下进了屋子,另一名手下站在门口,孔方和拿钥匙的人被挡在院里。
屋里人影晃动,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相机拍照的声音。虽然相机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孔方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响亮。随着相机不断的响动,孔方的心脏也跟着一颤一颤不规律的跳动着。为了平复心律,孔方只得在院里不停的小范围走动着。
“孔书记,我走了。”不知什么时候,牛正国已到了身后。
孔方赶忙转过身,说道:“牛书记,不坐会儿啦?”
“不了,把门锁好,不要让人进去。”说到这里,牛正国一笑,“孔书记,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说完这四个字,孔方心中又是一颤:什么意思?
第六百五十七章 你爱我吗
快中午的时候,郑义平才回到办公室,楚天齐和宁俊琦跟着进了屋子。
郑义平坐到办公桌后面。宁俊琦在给三人倒上茶水后,和楚天齐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说说吧,我到现在还糊涂呢。”郑义平笑着说,“当然,保密的地方我就不听了。”
楚天齐马上接话:“县长,其实您都见了我给省文物局打的收条,也就没有太多保密了。您还记得我去年八月那次受伤吧?”
“八月?哦,就是你那次脚上受伤,不是说脚里面本来就有碎骨,正好这块碎骨又碎了吗?”
“是。”楚天齐点点头,“那次受伤,是因为我掉进了一个地洞,在地洞里发现了一块石碑。闲来无事,我就用白纸把上面内容拓了下来。后来是俊琦和夏局长把我救了上来,送到医院。对于这个拓片,我也没当回事,结果在无意中被俊琦发现了,她又让旅游夏局长看了,省文物局夏局长也就知道了。”
“哦,怪不得,人们当时传什么的都有,你自己又说的稀里糊涂的。”郑义平插了话,“你继续说。”
“因为要求被保密,我没有向任何人再提起这个事,自己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楚天齐继续道,“在去年十二月底,也就是我被调来处理上访的前一天,两位老、少夏局长都来了。文物局夏局长说我发现了重要文物,省文物局给我五千元奖励。在把他们送走以后,我回到了屋子里。只见信封还平展展的放在桌子上,有几张钱却从信封口露了出来。我记得走的时候,钱是整整齐齐放在信封里的,而且还把信封口折住了。当时没在意,急忙数过钱后,一张没少,我也就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你看,就因为这么一个疏忽,差点把你自己搅进去。”郑义平嘱咐道,“以后可得小心了。”
“是,县长说的是。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谁让我得罪人多呢?”楚天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刚才,又等了这么久时间,就是在等省文物局传真,还有牛正国的复核结果的。省文物局经过确认,你提供的信封就是他们局专用信封,还把你当时所打收条复印件传了过来。牛正国带人去老幺峰乡拍照取证后,和所谓举报照片进行了比对。已经能够确认,举报照片就是在你当时所在房间拍的。据此,县纪委给出结论,举报照片为移花接木,对你的举报纯属臆想、推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说到这里,郑义平一笑,“你现在清白了,可以回去安心工作了。”
“哦,好的。”楚天齐心里一松,长嘘了口气,但同时心里却是落寞无比。
宁俊琦提出了抗议:“这就完事了?对天齐调查了这么些天,传的满城风雨,把他弄的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个正式结论也没给?怎么着也得安慰一下受害人,那怕象征性的给点补偿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