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事是在这儿发生的,但交易却主要是上边谈。全市十多个县区,都存在较量,拿哪交易不一样?假如要是有一个正处级职位做交换,他会为了一个楚天齐,而专门要个正科吗?”冯志国分析着,“当然,楚天齐也是受害人,肯定也应该适当做点补偿。但他是吃骨头,还是喝汤,或者是啃碗边?就不好说了。”
“哦。”冯俊飞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太懂,他又说道,“估计什么时候会给‘处理品’安排一个职务?”
冯志国摆了摆手:“我也说不准,最起码近两天应该不会有结果。一个正科级职位,怎么也得经过我这个主管人事的副书记吧。当然,咱们这次安排了好几个人,只要一号提出一、两个职位,我也是不能反对的,但这个程序他肯定会走。而我现在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然后,话题一转,“对了,你说楚天齐是接了电话来的?”
“是,他说县委打电话让他来的。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冯俊飞一惊一乍的说,“不会是他跟我吹吧?这家伙可鬼着呢。”
“别总是把他人往歪了想。应该是一号找他。不过,我有点奇怪。一号的车没上班就出去了,我见一号在上面坐着。楚天齐来的时候,离一号出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这时间对不上缝呀。”说到这里,冯志国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一号是故意抻他呢,这是虚晃一枪。”
“抻他?”冯俊飞摇摇头,又点点头,“对了,武进忠找‘处理品’那天,有人看到陆勇和‘处理品’搞一块去了,晚上一块喝的酒。你说陆勇这家伙要干什么?不会是对我们不利吧?”
“哦?陆勇?”冯志国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也越来越看不懂这小子了。”
……
一上午没见到柯兴旺,楚天齐下午又按时到了秘书室,直到人们都下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柯兴旺人影。中间刘秘书也给联系了几次,不是说正占线,就是说打不通,反正是没通上话。
既然柯兴旺不在,那只能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楚天齐问刘秘书明天还来吗。刘秘书告诉让他来,说明天柯书记指定在。
刚出县委大院,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雷鹏的电话,楚天齐赶忙接通了:“哥们。”
“在哪呢?一块吃饭。”雷鹏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从县委出来,在这耗一天了。”楚天齐一手捂耳朵,一手拿着手机。
雷鹏的嗓门很大:“县委?干什么?工作有着落了?”
楚天齐轻声道:“有个屁,柯兴旺说是找我,来了他又不在。”
“他找你,不会吧?他给你打电话了?”雷鹏声音很疑惑。
“不是他,秘书打的,说是他找我。”楚天齐回答。
“哦,今天柯兴旺去向阳镇了,我早上去那儿执行任务,正看到他的车出城。在向阳镇的时候,还看到他下车了,旁边好像还有开发区那个娘们。”雷鹏忽然大笑起来,“哥们,你被耍了吧?行了,我去接你。”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被耍了?”楚天齐先是一楞,随即恍然大悟,自语道,“好小子,你这是抻你大*爷,玩虚晃一枪呢。”
第八百零七章 是你不放过我
第二天一上班,楚天齐就到了刘秘书办公室,等着柯兴旺。他倒要看看对方,今天是否还玩昨天那一套。
昨天吃饭的时候,雷鹏又说了看到柯兴旺专车的情况,还说在向阳镇林场的时候,看到柯兴旺和任芳芳一同下车了。从雷鹏说的时间分析,自己接到刘秘书电话的时候,恐怕柯兴旺已经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一开始楚天齐有些生气,生气对方和自己逗闷子。他当然知道对方这是为了增加谈判砝码,消磨自己的耐心,但他觉得柯兴旺也太工于心计了,还弄这么一出。后来他的气消了,他觉得也许这是一个好现象,既然柯兴旺拿捏自己,那就是为了谈成,为了降低自己的期望值。当然,也不排除还让自己做假证。不管怎么说,他认为柯兴旺的做法,都表明柯兴旺着急了,着急想解决这个事情。
见是楚天齐到来,刘秘书马上答话:“来啦?”
“来啦。”楚天齐笑了笑,“刘秘书,书记到底几点回来的,见的是哪的客商?”
“这个……真不知道。”刘秘书说着,把报纸放到楚天齐面前,“再等一会,看看书记来不来。”
“好。”楚天齐冲着刘秘书笑了笑,笑容很诡秘。
快九点的时候,楼道里传来皮鞋走动的声音,刘秘书急忙迎了出去。
“小刘,有人找我吗?”柯兴旺的声音传进了屋里。
刘秘书的声音:“书记,楚天齐同志在等你,昨天等了一天。”
“是吗?昨天等了一天?那就让他过来吧。”柯兴旺的声音很高。
两人的对话,楚天齐听的清清楚楚,但他却没有动身,他要等着刘秘书来叫自己。
刘秘书进来了,语气有些冷:“书记让你过去。”
楚天齐明白,对方是嫌自己没有眼力劲,刚才他两人的对话就是给自己听的,就是想让自己诚惶诚恐的去拜见领导。可自己就是木头疙瘩一个,楞是没有出去,还老神在在的在屋里坐着。他说了声“好”,走了出去。
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口,楚天齐抬手在屋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柯兴旺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楚天齐推开屋门走进屋子,返身关上屋门后,向办公桌那里走去。来到离着桌子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柯兴旺依然低着头,就像没听到动静一样,还在那里用铅笔在文件上划着。可能是为了更逼真,他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镜。
站在那里,楚天齐心里亮亮的,知道柯兴旺还是和昨天的风格一样,在抻自己。他并不着急,就那样直直的站着,既不卑躬屈膝,也不失下属见上级的礼貌。近一段时间,每天钻在小屋子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今天多站一会儿更好,省的腰不得劲。
屋子里很静,出奇的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伏在案上,写写划划,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像哨兵一样。所不同的是,小伙子并没有挎着哨兵的枪,也没有像哨兵那样仰着头。
楚天齐站在那里,倾听着手表走动的声音,感受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他就像进入忘我境界一样,在享受着那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五分钟……
十分钟……
三十分钟……
谁都没有说话,柯兴旺还伏案坐在那里,楚天齐也还直*挺挺的站在当地。
“叮呤呤”、“叮呤呤”,刺耳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柯兴旺头都没抬,伸手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然后又“嗯”、“啊”两声,说了句“我有事”,就挂断了。
看样子还准备要伏案工作,却像忽然发现面前站个人似的,柯兴旺声音很惊讶:“小楚同志,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楚天齐从容回答。
柯兴旺身形已经靠在椅背上,问道:“听说你要找我?昨天等了一天?”
“昨天刘秘书打电话让我来,我就来了,结果你没在,我才等了一天。”楚天齐如实回答,“今天他说你在,我又来了。”
他*妈的,就跟背课文似的。柯兴旺心里话:这家伙是装的,还是故意的?他右手五指伸开,在头上梳了几下,才又说道:“小楚同志,今年也真够忙的,这一下子休息了四十多天,恢复过来了吧?”
楚天齐点点头:“恢复过来了。”
“想工作了吧?”柯兴旺慢条斯理的说,“具体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