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波骂完之后,感觉到舒服了许多,人一旦撕开了脸皮,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的这番话全都骂在了许嘉勇的痛处,许嘉勇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拳朝着袁立波的面门就砸了过去。许嘉勇出拳的时候他忘了一件事情,袁立波虽然不是张扬,可他也是个会家子,从小修练形意拳不是白练的,袁立波在张扬的手上吃瘪,可面对许嘉勇他还是有足够的取胜把握,他身体一侧抓住许嘉勇的右手,一拧就把许嘉勇的手臂拧得反转过来,许嘉勇吃不住疼痛,身体向前倾斜,失去平衡趴倒在饭桌上,袁立波一手摁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掌压着许嘉勇的头,压得许嘉勇的右脸紧贴在桌面上,袁立波骂道:“麻痹的,就你也敢跟我动手,一个吃软饭的怂货,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田斌和几位同学看到真打起来了,慌忙上去分开他们。
许嘉勇揉着酸痛的手臂,气得脸都青了,范思琪拉住他的手臂,另外一名同学拉住他的另外一条手臂。田斌则推着袁立波走出去,袁立波不依不饶的指着许嘉勇道:“别他妈以为自己聪明,干得缺德事没人知道,你他妈干了坏事往我头上栽赃,想坑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田斌劝道:“行了,你喝多了!”
许嘉勇气得嘴唇发抖,张扬和姜亮在袁立波面前一唱一和把矛盾指向许嘉勇,其实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巧的是,偷车事件的幕后指使者却恰恰正是许嘉勇,许嘉勇自己都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让袁立波知道的。
田斌也是在演戏,他对许嘉勇没多少好感,在他和张扬之间,当然田斌会站在张扬那一边。袁立波觉着还不解恨,冲着范思琪道:“许夫人,你也小心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他查钱!”
许嘉勇怒吼道:“我操你大爷!”
袁立波听到他骂自己,冲上去又想揍他,被田斌死命抱住给推了出去。
来到外面,田斌苦笑道:“我说袁立波,你今儿是什么邪火给烧得?大家一场同学,你至于搞成这样?”
袁立波道:“他许嘉勇太不是东西,他跟张扬有仇,干我屁事?三天两头的利用我,拿我当枪使,我他妈就这么好欺负?”
田斌心说,你现在是给张扬当枪使呢。他也不点破,叹了口气道:“行了,你今天也够过分的,人家衣锦还乡,在老同学面前想展示展示,这下好了,你弄了这么一出,什么面子都被你给扫完了。”
袁立波道:“以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这种吃软饭的小人,我羞与为伍!”说完他转身走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所有的同学都失去了逗留下去的兴致,一个个起身告辞,许嘉勇气得差点没闭过气去,还好范思琪表现得还算不错,一边向这帮同学致歉,一边把他们送出去。
田斌最后一个离去,拍了拍许嘉勇的肩膀道:“算了,袁立波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许嘉勇嗯了一声,挤出一丝笑容道:“他喝多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袁立波今天就是来闹事的。
田斌又向范思琪笑了笑道:“我先走了,嫂夫人别往心里去啊!”
范思琪笑道:“同学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没关系的!”
田斌走后,范思琪瞥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许嘉勇,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许嘉勇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眼神,站起身道:“你先回去,我心里很烦,出去走走!”
范思琪道:“你喝酒了,别开车!”
许嘉勇冷冷道:“不用你管!”
许嘉勇带着满腔的怒火离开,他一向高傲,从没把袁立波这种角色放在眼里,可今天在这么多同学面前被袁立波侮辱,让他感到颜面全无,他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可当许嘉勇来到汽车前的时候,却发现汽车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小广告,这种小广告并不难见到,街头巷尾的电线杆上,公厕的墙面上,随处可见,这种被称为城市牛皮癣的东西,上面印着祖传秘方,包治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射、射而不稠、稠而不多……许嘉勇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小广告的时候,差点没被气得吐血,他发疯般冲了上去,去揭去撕上面的广告,可这种不干胶粘上的玩意儿极难清理,许嘉勇很快就放弃了,他气得抬起脚就向车门上踹去,一脚、两脚、三脚……范思琪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看到许嘉勇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嘉勇,这车可是自己的。”
许嘉勇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瞪了一眼范思琪,他指着那辆贴满小广告的汽车怒吼道:“弄干净,给我弄干净!”
张扬和杜宇峰一起并肩站在一招迎宾楼508房间的窗前,望着许嘉勇气急败坏的样子,张扬不由得笑了起来。杜宇峰叹了口气道:“你小子可真够损的,这种招儿你都能够想出来!”
张扬得意的笑了笑,此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袁立波打来的,袁立波明显在向他卖好:“张扬,我刚才在同学聚会上把那狗日的揍了一顿,操他大爷的,给他脸他都不要,居然阴我,以后这江城有我没他,我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袁立波的这番话充满了献媚的味道。
张扬笑道:“立波,其实咱们犯不着跟那种小人一般见识,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
袁立波道:“是啊,打他我都嫌脏手!”
张扬心中暗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袁立波也不是傻子,从他老爷子那里多少遗传了一点见风使舵的基因,现在已经坚定而明确的站在自己这一边了,张扬忽然想起投名状的故事来,今天袁立波在同学聚会上揍了许嘉勇,就是在向自己立投名状,经过这件事袁立波已经和许嘉勇彻底翻脸,忠心可嘉,其勇可嘉。张大官人向来是赏罚分明的,他不会让袁立波白白劳动,张扬道:“立波啊,咱们正是该做事业的时候,不能被这种小人影响了做事的心情,最近新机场工程很忙,货运压力也比较大,你的货运公司能不能给我帮帮忙啊,放心吧,运费我肯定会先付的。”
袁立波听到张扬这句话,心里差点没乐开了花,他顿时感觉到今天出手对付许嘉勇值了,新机场怎么会有货运压力,就算有了,想挤进去的运输公司多了去了,哪儿轮得到自己,人家现在分明是给自己论功行赏,这就是胸怀,这就是气度,张扬会做事,没有让他白白付出,袁立波甚至想到,这就是知己啊,士为知己者死,以后张扬再有什么事儿,自己肯定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扬听到袁立波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他不乐意:“立波,你不方便啊?”
袁立波这才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方便,方便,你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领导交给我的任务。”
张扬呵呵笑道:“自己哥们用得上这么客气吗?”
挂上电话,张扬笑得越发开心。
杜宇峰道:“真阴险啊!”
张扬道:“对付许嘉勇这种阴险小人用的上客气吗?”望着下面乱了方寸的许嘉勇,张扬冷冷道:“这混蛋私地下做了多少坏事,偷拍我照片,借着金莎搞事,想让我难堪,秦白的婚礼也被他给搅和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南霸天?想要东山再起?去他妈的,在江城一亩三分地上,还轮不到他说话。”
杜宇峰道:“你想把他从江城赶出去?”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要激怒他,人在愤怒地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会干出许多蠢事,许嘉勇也不例外。”
杜宇峰提醒张扬道:“小心他狗急跳墙!”
张扬微笑道:“所以我让你们帮忙,他在江城期间,给我24小时盯紧他,他只要敢做坏事,就把他给弄起来,我就怕他不跳,跳得越高,我就让他摔得越重!”
许嘉勇离去很长一段时间,范思琪都站在那辆车前,这件事也惊动了一招的值班经理,范思琪提出严正抗议,的确这辆车就停在停车场内,怎么会让人贴上这么多的小广告,而且贴得密密麻麻,一辆车被贴得到处都是,而旁边的汽车连一张都没有。
范思琪正在抱怨的时候,听到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道:“范小姐,这么巧啊!”她转过身,却是张扬到了。
范思琪对张扬的了解仅限于他是许嘉勇的仇人,就范思琪本身而言,她对张扬并没有什么恶感,如果不是被许嘉勇胁迫,她不会来到江城,更不会遭遇这么多的尴尬事。范思琪单单点了点头道:“张先生也来这里吃饭?”
张扬笑道:“我是政府公职人员,这里是政府招待所,所以经常会光顾这里。”
范思琪道:“我住在这里。”
张扬道:“你家先生呢?”
范思琪道:“他出去散步了!”
张扬微笑道:“范小姐没跟着一起过去?”
范思琪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和张扬做过多的交谈,轻声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张扬点了点头,忽然道:“范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收购汇通?”
范思琪道:“对商人而言,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我们都会去做。”
张扬道:“汇通是你先生和乔梦媛一起联合创办,许先生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范思琪警惕地看了张扬一眼,冷冷道:“张先生,我和我先生之间的感情很牢固,并不是有心人可以挑唆的。”
张扬哈哈大笑:“范小姐,希望你的头脑像你表现出的那样清醒,爱情很多的时候是盲目的,可为了爱情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无疑是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