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旭东才不会相信张扬找他这么简单,双臂交叉抱在一起,冷冷看着张扬道:“有什么话明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张扬不慌不忙,挥了挥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菜,要了瓶五粮液,然后方才展开餐巾铺平在膝盖上:“蔡主任恐怕还不认识我吧!”
蔡旭东冷哼一声,心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扬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扬,江城企改办主任!”他彬彬有礼的伸出手去。
蔡旭东皱了皱眉头,还是伸手和张扬握了握,对方既然主动表露身份,证明他还是有一定的诚意的,反正自己有把柄握在张扬的手中,在人家面前自己一直都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想透了这一层,蔡旭东的内心也就坦然了许多,他微笑道:“张主任,今天中午这顿我请!”
酒菜送上来之后,张扬让服务员离开包间,主动给蔡旭东倒上酒,端起酒杯道:“今天国庆节!为了祖国母亲的生日干杯!”
蔡旭东欣然举杯,跟张扬碰了碰,两人干了这杯酒,张扬开门见山道:“我找你是想你帮我了解一个人!”
蔡旭东充满警惕道:“我对搞阴谋没有任何兴趣!”
“我想了解一下王学海,他的方方面面,他所从事的生意,他在京城承包的工程!”
蔡旭东明白了,张扬是想对付王学海,他想找王学海的毛病。自从蔡旭东和林钰文偷情被发现以后,蔡旭东一直以来都认为是王学海策划了这件事,甚至林钰文都是王学海利用来对付自己的一个棋子,他不喜欢王学海,可蔡旭东也知道王学海在京城太子圈中的能量,他也不想得罪这样一个人,更何况他玩了王学海的情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理亏,蔡旭东摇了摇头道:“我跟这个人不熟!”
张扬笑道:“可你跟林钰文很熟!”这句话威胁的含义实在太明显了。
蔡旭东老脸发热,他抿了抿嘴唇道:“张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和王学海无冤无仇,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恩怨中去。”
张扬道:“假如,我非要你在我和王学海之间选择一个呢?”
蔡旭东望着张扬道:“你以为可以吗?”
张扬点点头道:“合作有两种方式,一是被逼无奈,这样的合作虽然可以维持,但是心里一定很不舒服,还有一种就是两厢情愿,如果你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有分别吗?”蔡旭东苦笑着问道,对他而言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被逼无奈。张扬要逼他就范,蔡旭东考虑了一下,低声道:“我可以关注一下他最近在京城的几项工程,如果有发现,我会和你联系。”
张扬微笑道:“蔡主任是个痛快人,如果我们能够保持这样的心态见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蔡旭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真是纠结无比,人真的不能做错事,几分钟的快感换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假如他和林钰文上床的时候能够想到今天的后果,就算林钰文怎样动人,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悔不当初啊!
玛格丽特在北京的日程排得很满,北京的老朋友很多,她在杜山魁夫妇的陪同下整天忙个不停,楚嫣然陪伴左右,这就造成她虽然和张扬同在北京,每天却少有见面的机会。
张扬正准备提前离开北京返回江城的时候,却接到了陈雪的电话,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儿,很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他有些诧异,以为陈崇山又出了事情,接通电话方才知道,陈雪已经回到北京了,她的话题和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有关,陈雪道:“张扬,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的金絔戊,我还专门带你去图书馆查过资料!”
张扬道:“我当然记得!”
“我在潘家园发现了一些金絔戊的碑刻残片,也许你会有兴趣!”
张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在哪儿,我马上到!”
陈雪并不知道张扬也在北京,轻声道:“用不着这么夸张,我拓下来,下次回家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我在北京,马上到!”
张扬马上驱车来到潘家园古玩市场,来到和陈雪约定的地点,看到陈雪长发盘在头上,用红色发卡随意拢起,白色T恤,军绿色休闲裤,站在树荫下正向停车场张望着。
张扬关上车门,走了过去,他向陈雪笑了笑,在一旁的冷饮摊拿了两瓶冰镇饮料才来到陈雪身边,将其中一瓶递给她。
陈雪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想不到你居然会在北京!”
“我来北京好几天了,我以为你在春阳呢,不然早就去拜访你了!”
陈雪喝了几口饮料,带着张扬走入古玩市场,她平时在北京没什么爱好,学习之余就时常在古玩市场转,今天早晨在天安门看了升旗仪式之后,就来到潘家园,无意中看到一些金絔戊书法的碑刻,想起上次张扬去学校找自己了解这个人的事情,所以才给张扬打了电话。
卖残片的是一个老者,他拥有十多块残片,大都很完整,张扬看了看,的确和天池先生院子里的那些残片有些相像,很多字体连他也看不懂,张扬询问了一下价格,老者要价很高,如果把残片都买走需要一万五千块,不过拓下来要便宜的多,五百块就能够全部拓走。张扬也没有将这些残片全都拉走的意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三百块,可以全部拓走残片上的文字。
在老者指挥工人拓文的时候,张扬问起这些残片的来历。
老者并没有隐瞒:“这些残片得自西郊龙脊采石场,五六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那边已经废弃了!”
“距离乱空山远吗?”
老者摇了摇头道:“就在乱空山的东麓!”
张扬付钱之后,带着拓片直接前往香山天池先生那里,陈雪听说他是去拜访这位国内的书法泰斗,也表现出相当的兴趣,提出跟张扬一起过去。
两人来到天池先生家里的时候,天池先生正在午睡,张扬没敢打扰他,趁着这会儿功夫带着陈雪欣赏一下墙上镶嵌的残片。
陈雪在历史方面的研究很深,在清华求学期间对考古学也有过一定的研究,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残片,又拿出刚才的拓片对比,陈雪有些惊奇道:“这上面的文字好像一样,可仔细看又有些不同!”
张扬也凑了过去,对比墙上的残片之后,也发现很多文字相同,甚至连书写的风格都一致,可其中又透着一种不同。
陈雪道:“我查过金絔戊的资料,此人乃是高句丽剑术大师,他的剑法却是得自中华,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变革提高,有人说他的书法中融入剑道,我对武功不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不过我看这些残片,应该不如刚才我们看到的古旧!”陈雪的手指轻抚残片:“残片之间也有所不同,好像年代有些不同……”
身后响起缓慢的脚步声,天池先生来到他们身后,微笑道:“这位小姑娘果然有一番不同的见解,这些残片的确不是同一年代,有些是隋时的碑刻,有些却是大唐时候,不过都是珍品!”
张扬和陈雪同时转过身去,陈雪淡然笑道:“先生好,不要见怪我班门弄斧!”
张扬将刚刚买来的拓片递给天池先生,天池先生看了看,眉头皱起,他又看了看墙上的残片,轻声道:“这些拓片那里得来的?”
张扬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天池先生道:“这些应该是隋时的残片,我也搞不明白,为何会有两种。”他将墙上隋时残片一一指出,对照张扬拿来的拓片道:“还是不全,这些文字对照起来好像是一篇檄文!”
天池先生回到书房,拿出纸笔,综合拓片和残片将上面的文字列出,写了两段,似乎还少一段,他微笑道:“有机会我也去潘家园看看,也许那老板没有将所有的残片都拿出来。”
陈雪道:“应该不会,这些残片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宝贝,他没理由收藏一部分。”
天池先生笑道:“单从字面上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张扬,你怎么突然对金絔戊如此好奇?难道是受了文玲的影响?”
张扬并没有否认,他笑道:“我生性好奇,就是想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她!”
他将那些拓片留给了天池先生,和陈雪告辞离开。
陈雪轻声道:“这些文字真的很奇怪,金絔戊一个人怎么敢和一个国家抗衡?他在其中已经透露出刺杀隋炀帝的意图,大有荆轲刺秦的悲壮志向,这件事如何被透露出来的?他最后又是怎么死的?”
张扬道:“金絔戊再厉害,也敌不过大隋宫廷四大高手的联击,你很好奇啊,要不,咱们去龙脊采石场看看!”
陈雪欣然同意。
张扬驱车来到乱空山,龙脊采石场已经关闭了七八年,现场除了破坏的山体,嶙峋的怪石之外,就是怪石环抱中的一个水潭。水色清冽,俯首望去,游鱼历历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