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心中一阵激荡,正要搂住何歆颜好好再缠绵一场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想起今天还要去参加杜天野父亲的火化仪式,他慌忙站起身来:“坏了,今天好多事要处理!”
何歆颜望着张扬赤裸的身躯,俏脸红的越发厉害,宛如一朵带着晨露的玫瑰花,目光和张扬相遇,她用被子蒙上俏脸道:“不许看我!”
张扬笑了起来:“你在家等我,我忙完工作,马上回来!”
何歆颜在被子里嗯了一声,直到张扬走后,她方才探出头来,掀开被子,却见雪白的床褥之上染上了点点落红,芳心中又是害羞又是幸福,从今天起自己已经成了张扬的女人。
因为杜天野的专门交代,所以江城市领导层对这次的事情尽量做到低调处理,除了几名常委和副市长以外,并没有多少人参加遗体告别仪式。
参加当天仪式的干部中,级别最低的要数张扬,张扬的告别方法和别人也不一样,人家是鞠躬,他是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给杜山魁磕了三个头,这可不是巴结,这是因为他觉着自己和杜天野的关系亲如兄弟,应该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老爷子的敬重。
让张扬感到惊奇的是,罗慧宁并没有出现在当天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不过她还是托人送来了花圈。
杜家的几名儿女也连夜赶到了江城,参加父亲的遗体告别仪式,见父亲最后一面,杜山魁平时身体很好,所以他的死对儿女们来说非常突然,让他们格外伤心。
杜天野的内心要比其他人更加难过,他把父亲的死归咎到自己的身上,如果他早点将他和文玲之间的事情告诉父亲,文玲和崔志焕的事情就不会刺激到父母,也就不会发生车站的惨剧。杜天野原本想将这件事的内情告诉哥哥姐姐的,可母亲坚持让他保守这个秘密,杜天野考虑之后,终于遵从了母亲的意见。
陈崇山赶在杜山魁火化之前赶到了这里,他被公安干警挡在了门外,张扬出门的时候看到他,方才让人把他放了进来。
陈崇山前来送杜山魁最后一程,望着昔日一起浴血战斗老战友的遗容,陈崇山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今天特地穿上了一套洗得发白的军装,恭恭敬敬向杜山魁三鞠躬,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家属谢礼的时候,冯玉梅紧紧握住陈崇山的手:“老陈……老陈……”,她想说什么,陈崇山摇了摇头道:“大嫂,什么都别说,节哀顺变,咱们安安稳稳的把老杜送走!”
冯玉梅点了点头,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杜山魁送去火化的时候,张扬来到陈崇山身边,低声道:“陈老伯,您去北京吗?”
陈崇山摇了摇头道:“我来送老杜最后一程,北京我就不去了!”
张扬道:“楚司令也会去北京,到时候参加杜老追悼会的一定有不少你们的战友,去见个面也好。”
陈崇山道:“我一个人在山里呆久了,已经不适应那种人多的场合了,心里有就行了,不在乎什么形式!”
张扬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陈崇山十有八九是因为杜天野的缘故,杜山魁尸骨未寒,陈崇山显然不想让杜天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崇山道:“张扬,你和杜书记是好朋友,这种时候,他最需要人关心,你要好好开导他,帮助他!”
张扬道:“我也不去北京,杜书记不想自己家里的事情影响太大,他想低调处理这件事,我们江城市委领导多数也不去参加追悼会。”
陈崇山道:“这样做是对的!”
江城代市长左援朝和副市长袁成锡、副市长严新建一起走了出来,左援朝看到张扬,向他招了招手。
陈崇山道:“我走了,你们谈正事儿!”
张扬本想送他,陈崇山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认得路!”
左援朝并不认识陈崇山,看着他远去,向张扬道:“杜老的战友?”
张扬点了点头:“左市长找我有事?”
左援朝指了指一旁,张扬和他一起走了过去,左援朝表情凝重,其实这也很正常,到殡仪馆这种场合,由不得你不凝重。可左援朝的凝重不仅仅因为杜山魁的死,他低声道:“我听说文副总理的女儿住在第一人民医院?”
张扬并没有感到奇怪,毕竟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左拥军是他亲哥哥,文夫人到医院探望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张扬点了点头。
左援朝又道:“发生车祸的时候你也在场?”
张扬道:“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回答得模棱两可,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我才不主动说清楚呢,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左援朝也不是一个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的人,他只是想通过张扬证明文夫人的确来到了江城。左援朝道:“市里需不需要去探望一下?”他问得很含蓄,实际上是在问自己需不需要去探望。
张扬道:“文夫人不想这件事声张出去,算了吧!”
左援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麻烦事真是不少。”
张扬道:“我还听说安代集团的经理崔志焕被抓起来了,据说是韩国间谍。”
左援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我们都管不了!”
张扬返回招商办发现有人正在等自己,这人是安代集团的总裁刘民智,常凌峰正在会客室陪着刘民智说话,见到张扬过来,他起身道:“张主任来得正好,刘先生等你好一会了。”
刘民智的脸色不善,其实他原本是不想来招商办的,可今天江城市的主要领导几乎都去了殡仪馆,他找不到可以抗议的地方,所以才来到了招商办,刘民智道:“张先生,我想问你,崔志焕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扣押他?”
常凌峰帮着刘民智翻译。
张扬笑道:“刘先生,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有些误会,听说是涉及到国家安全方面的事情。”
刘民智道:“我实在搞不懂,我们从韩国满怀诚意的过来跟你们谈合作,你们江城方面没有诚意就罢了,还采用这种手段对付我的人,真是让人心冷!”
张扬道:“刘先生,我们对安代集团是充满诚意的,对于每一个来江城投资的客人,我们都是双手欢迎,我们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更不会刻意去针对谁!中国是个法治社会,在没有确实证据的前提下,我们不会随便抓人!”
刘民智道:“你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到现在都没有人向我解释!”
张扬淡然笑道:“刘先生来到中国是为了搞经济做企业,我不觉着除了经济范畴之外还有必要向您解释什么?”
刘民智被张扬这句话说得气愤不已:“我总算知道了你们中国人对待客人的态度!”
张扬正中纠正道:“你说错了,我只代表自己,大一点说可以代表江城招商办,我既不代表江城,也不代表平海,更不代表中国,如果,你想让我说句超越自己职权范围的话,我也不介意说给你听,套用一句歌词,那叫,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我把你刘先生当朋友,可崔志焕恰恰是属于被猎枪打击的范围。”
崔志焕的公文包内有朝鲜的机密军事资料,朝鲜将领李炳庚通过邵成岩向崔志焕转卖了不少的资料,对于他国间谍在国内行动,原本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可邵成岩的介入却让国安高层震怒不已,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邵成岩同时也提供给崔志焕一些国安的内部资料。
这次国安的行动由七局、八局联合负责,章碧君在收网行动的当天晚上就来到了江城,她是四局副局长,可是因为邵成岩曾经是她的旧部,而且整个行动全都是四局人员在执行,所以她被派来全权负责。
张扬在当天中午和章碧君会面,张扬今天的心情并不轻松,不仅仅因为杜天野的父亲死了,还因为文玲重新陷入昏睡之中,根据医院方面最新传来的消息,文玲又成了植物人,罗慧宁自从昨晚和张扬见面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联络过,上午就做出决定把文玲接回北京治疗。
张扬对文玲的下场并没有任何怜悯,不过这件事毕竟是他一手造成,是他将文玲一手打回了原形,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文玲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章碧君从张扬的表情上已经看出他心情不好,微笑道:“这次你立了大功,上头准备嘉奖你呢!”
张扬笑了笑,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我这立功纯属巧合,糊里糊涂的,今天我之所以过来,也就是想问个明白!”
章碧君道:“国安七局是负责外国间谍情报搜集工作,八局负责对外国间谍的跟监侦查逮捕工作,最早发现怀疑崔志焕从事间谍工作的是他们,后来怀疑到邵成岩,因为这个人曾经是我的旧部,所以才把这件事交给了我们四局。”
张扬道:“真是复杂,看来你们内部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这么多内奸,这样的集体怎么能有战斗力?”他所关心的是文玲的事情,低声问:“文玲在其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难道她也掺和到间谍事件中?”
章碧君道:“我也很奇怪,按理说文玲对崔志焕从事的事情应该并不知情,崔志焕开始接近她应该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保护伞,通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文玲在韩国期间曾经在崔志焕的陪同下去过几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