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东不由得感叹,想要做成一点事情,实在是太难太难,怪不得很多人在理论上都能说得一套一套,但是实际做起来,却又是千差万别,实在是知易行难啊!
沈超因为抓蔡三儿有功,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扬,并好好请他喝了一顿酒。
两天以后,在审讯室里被熬鹰战术折磨了四十多个小时的蔡三儿终于撑不住,老实交代了他因为欠马建华赌债,而马建华跟养殖场的总经理陈红兵有仇,因此马建华才指示他携带雷管去炸养殖场,并且雷管也是马建华提供的。
警方立刻派人去抓捕马建华等人,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消息,马建华和黄毛、大虎等人已经连夜跑路了。
柳林县警方按照程序发布通缉令之后,也知道按照他们的警力,如果马建华他们不回来就很难抓到他们,这事儿就暂时搁下了。
魏海龙对此事也相当震惊,专门为此事召开了全镇治安安全工作会议,并在会上强调了四点意见:一是充分认识到治安安全工作的重要性;二是各科室要强化担当,全力稳定企业安全和社会和谐;三是密切警**系,畅通消息渠道;四是要形成常态机制。
蔡三儿出事以后,他找的那些在医院里照看蔡春喜的亲戚也都一哄而散。蔡春喜的那个媳妇这几天趁着无人看管,早已经卷走了家中的本就微乎其微的财富,把门撬开,逃向了南方。
只剩下蔡春喜孤苦伶仃的躺在床上,无人问津了。
对于如何处理蔡春喜的事,陈红兵,郑洪涛,陈庆东这三位主要负责人,以及沈超、谢文海、黄德育等人坐在一块,专门开了个会。
郑洪涛首先发了言:“这次发生的事,虽然主要是蔡三儿和那个马建华搞的鬼,但是蔡春喜肯定也有责任,如果咱们说不管蔡春喜的事儿了,估计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陈红兵道:“这个马建华,上次真是打他没够,下次见了他,再好好修理他一顿!至于蔡春喜……要是咱们不管他,医院里肯定也不会白给他治疗,那他就算完了。”
谢文海对当初把蔡春喜招进来干建筑活的事一直很自责,愤恨的说道:“完了就完了!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我当时真是瞎了眼,觉得他可怜,招了他干活!本来蔡三儿就是个包工头,他都不找蔡春喜,我真是发了哪门子善心,给你们惹出这么多事,唉……”
陈庆东安慰道:“谢叔,这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可千万别自责。”
“唉……”谢文海又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没说出来。
郑洪涛抽着烟,淡淡的说道:“红兵说的对,要是咱们不管他,也就没人管他了!也罢,蔡春喜毕竟是给咱们干活受伤的,咱们也总不能看他死啊?庆东,你说呢。”
沉默了半天的陈庆东说道:“照我的意思,蔡春喜的事,咱们还是得管着。虽说从道义上来讲,咱们可以不管他,但是他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还得麻烦。”
陈庆东如今已经感觉到沈超是个难得的人才,便有意跟他套套近乎,又说道:“超哥,蔡三儿是你抓到的,你对这事有什么意见?”
沈超倒是十分谦虚,笑道:“我哪懂啊,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需要我办什么,招呼一声就行。”
陈庆东便笑了起来。
陈红兵接过来陈庆东的话说道:“老二说的对,如果咱们不管蔡春喜,等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养殖场还得担些关系。算了,这个蔡春喜也是个可怜人,现在伤成这个样,家里没人管他,老婆又跑了,要是咱们再不管,就真的把他逼到绝路上了,那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给他承诺的条件做吧。”
陈庆东说道:“哥,不过既然出了这个事儿了,咱们也就不能白白的管蔡春喜的事儿了,要不然,不显得咱们冤大头吗?”
陈红兵如今非常佩服陈庆东的头脑,当即问道:“老二,你有什么好点子?”
陈庆东没有直说,而是反问道:“哥,最近这几天,咱们去村里跟人谈让他们跟咱们的养殖场合作的事,你觉得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怎么样……”陈红兵弹了弹烟灰,说道,“我这几天主要去了曹庙、孙楼、刘胡同这几个庄,这几个庄都是在双山镇比较富裕的,我又找了这些村里过的比较好的人家,谈了不下于五十户,但是效果……这么说吧,刚开始有意愿跟咱们合作的人还不少,但是一听说要自己垫资,而且垫资金额至少要五千块钱以上的时候,还是愿意继续合作的人,一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清了。”
陈庆东又问谢文海:“谢叔,你那边的情况呢?”
谢文海苦笑道:“我主要找的是镇政府旁边的南隅、西隅、北隅这几个庄,这几个庄的经济条件比红兵去的那几个庄的经济条件还要好一些,但是效果……比红兵谈的的效果好不到哪里去。”
陈庆东又问黄德育:“黄站长,按照计划,咱们一期的合作农户,需要发展多少家?”
黄德育对这些数字如数家珍,张口说道:“至少六十家,最好一百家以上,跟咱们合作的农户数越多,咱们的压力也就会越小。”
“至少六十家,还差的远啊。”陈庆东说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道:“谢叔,哥,你们觉得出现这个情况是什么原因?是觉得跟咱们养殖场合作赚不到钱,还是觉得投资这五千块钱太多了?”
谢文海想了想,问道:“红兵,你觉得呢?”
陈红兵也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两个原因都不是,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些农户对咱们养殖场有些不信任。让他们只出力气就能挣钱的话,哪怕少赚一点,他们也会举双手欢迎,但是让他们自己投资然后再赚钱的话,他们就不愿意干了。”
谢文海一拍大腿,说道:“红兵说的太对了!其实吧,这事也不完全怪老百姓,头几年,魏海龙前一任的唐书记在这的时候,发动全镇的老百姓拔了麦苗种烟叶,还说已经跟烟草公司谈好了,到时候人家来定点采购,每斤烟叶的价格至少五块钱!老百姓一听高兴啊,按照这个收购价,种一亩烟苗的受益要相当于三四亩小麦的收益!但谁知道,等到烟叶长成以后,人家倒也是来收烟叶了,但是每斤的价格才给九毛钱,最高的时候,才给到了一块一!就这回事,全镇老百姓损失惨重!所以现在一听说要自己投钱,然后养殖场到时候给他们定点收购的事,他们就不敢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陈庆东说道:“对啊,其实归纳起来,就是一条,那就是老百姓对咱们这个养殖场还不信任。不过,这很正常,老百姓吗,手里的钱都是在地里早出晚归挣来的血汗钱,不容易。而且像谢叔刚说的,以前老百姓也上过这方面的当,再来一次,确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郑洪涛心痒难耐的说道:“庆东,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你就说吧!”
陈庆东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抱歉,洪涛哥,我也不是故意买卖关子,主要是不谈这些,我说出来我的想法,你们肯定会觉得我阴险。”
陈红兵也忍不住了,催促道:“快说!快说!”
“呵呵,好。”陈庆东说道,“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其实老百姓都还是很单纯的,如果咱们养殖场在这个时候做出来一件让咱们的信誉度猛增的事,或许就能极大的加深老百姓的勇气。而蔡春喜,就是这件事的由头。”
接下里,陈庆东讲了这样一个略微经过修饰的故事:
蔡春喜在养殖场干活期间,因为自己不遵守安全规则,高空作业的时候没有戴上安全带,导致高空坠落,导致肋骨断了两根,并且右腿骨折。
他的堂哥财迷心窍,就和蔡春喜合谋,想要趁机讹养殖场一笔钱。养殖场本来已经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答应给蔡春喜治疗并给他赔偿,伤好以后还会给他安排工作。但是蔡三儿和蔡春喜却贪心不足,为了得到更多的赔偿,不惜故意再次受伤,然后向养殖场狮子大开口。
而他们的不合理要求被养殖场拒绝之后,蔡三儿竟然恼羞成怒,首先是带人去镇政府闹事,后来又携带雷管潜入养殖场内搞破坏,最终多行不义必自毙,被当场抓获!
而养殖场却不计前嫌,还是愿意完全负担蔡春喜的医药费,以及后期的赔偿。等到蔡春喜痊愈出院以后,养殖场还会给蔡春喜安排一个轻松的工作,解决他下半辈子的后顾之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宣传工作有了效果
郑洪涛听完陈庆东讲的这个“故事”之后,立刻笑了起来,赞叹道:“小东,你的这个水平,完全可以去写小说了!不过,你的这个法子可真不错,这件事要是宣传的好,老百姓一定会对咱们的养殖场有了十分的信任!”
陈红兵也说道:“小东的这个法子好,咱们就按他的这个法子去做!”
陈庆东笑道:“说起来蔡春喜也没少给咱们制造麻烦,咱们这么利用他一下,然后把他的下半辈子给安置了,应该也算是对得起的他了。”
谢文海一直觉得蔡春喜的事,自己要负的责任比较大,说道:“这个狗日的蔡春喜,这个条件何止是对得起他了?完全是让他占了老辈子的便宜了!”
对这种事向来比较少插嘴的黄德育这时也说道:“人人心里都有杆秤,做点好事总是没有坏处的,养殖场就要正式运行了,这也算是给养殖场积个福报。”
众人都点头称是。
陈庆东又说道:“这一点,咱们还得去跟蔡春喜说好。到时候,万一咱们这么宣传了,而蔡春喜却又跳出来唱反调,那就弄巧成拙了。”
谢文海自告奋勇的说道:“这事肯定没问题,蔡春喜保证得答应!要是你们还信得过我,就让我去说,要是这个任务我还不能漂亮的完成,我……我就退出养殖场。”
大家都知道谢文海心里有个疙瘩,便也都有意让谢文海解开这个心结,所以就同意了由谢文海去做这件事。”
商量完正事之后,陈红兵说道:“好了!现在谢春喜的事算是处理好了,镇政府借给咱们的资金也已经到位了,咱们今天好好喝一场,庆祝一下吧!”
众人都说好,唯有黄德育说道:“我今天不行了,还有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