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还是太善良了,把很多事情也想的过于简单,总以为这里毕竟还算是镇政府的企业,就算是不讲理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去,所以也就未曾防备,谁知刚走出屋子不多远,后背就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脚,只是这俩小伙子没受过什么训练,那一脚虽然力大,却没踢到要害地方,不过是正蹬出去的,费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了,他是完全没想到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专门就把人骗出来打,所以挨了一脚之后居然还问:"怎么回事。"结果脸上又挨了一拳,随后拳头脚尖的也不知道又挨了多少,还好费柴身体结实,护住了头脸和下.体,虽说挨了不少拳脚,却没有被打倒,反而是对方一顿毫无章法的拳脚下来,有些力竭,被费柴看准一个机会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顺势把那人的头装到了板房的墙壁上,一下不够,就又来了一下,这家伙算是趴下了,另一个小伙子仍不知死活地挥拳打来,被费柴用手打开,狠狠的一拳还在他的脸上,当场就把这家伙打趴下了,不过这家伙倒也硬朗,虽然趴下,身子却未着地,只是用手撑了地,费柴顺势上去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这些才算尘埃落地,爬不起来了。
费柴虽说有时候爱犯点书呆子气,却不是笨蛋,知道了这里肯定不是讲理的地方,现在撂倒了两个,等会儿还不一定出来多少个呢,还是趁着现在还能脱身,跑吧。
他拔腿就跑,跑到镇招待所头上的房子时,那房子里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看见他把两个小伙子都放到了,却还伸着双手试图拦住他,费柴当然是不打女人的,可是也不能让女人挡了道儿啊,于是就这么直愣愣的撞了过去,那女人那里挡得住,'哎呦'一声就给撞倒一边去了。
费柴急慌慌的逃上了自己的车,开了就走,不管怎么说,先逃出镇子再说,直到冲出了镇子才想起来,我靠我跑做什么,自古道神仙好见小鬼难缠,我现在好歹也在市里工作,难不成被几个镇里的说不定还是临时工的家伙撵着走,于是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岔道上,息了灯,先打电话给公安局的包局长,然后是检察院的张检,最后打给联络员办公室的周军,让他立刻组织一个稽查组,连夜赶到双河镇来,然后他又稍稍等了一会儿,看见路上有几辆车急匆匆的开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自己的,不过到了这份儿上,他看谁都像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多少也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
又熬了几分钟,费柴拨通了蔡梦琳的电话,却是一个男的接的,原来是老黄,费柴只得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让他把电话交给蔡梦琳。
蔡梦琳接了电话,费柴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刚才的遭遇说了,蔡梦琳听了,开口就说:"这太不像话了,连市里的干部都敢打,想造反了他们。"又问:"你跟其他人说了没有!"
费柴说:"我还没向张市长和马市长汇报这件事,先跟你说的,另外我发现双河镇抗震救灾的的工作存在着问题,已经请周军组建了稽查小组,今夜就能赶到!"
蔡梦琳想了一下说:"嗯,你觉得合适就办吧,我马上和市里的班子联系一下,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费柴说:"我没事的,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了,恐怕就不敢这么对我了!"
蔡梦琳'哦'了一声说:"那我赶紧打几个电话,你也悠着点,别不小心伤着自己!"
费柴挂了电话,摸着脸上的青紫自言自语地说:"于公于私,这件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第一百四十四章步履维艰
?费柴这次是真生气了,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挨了打,岳父母被软禁,其实有关基层组织,尤其是偏远一些的乡镇山村,这段时间以来有关抗震救灾物资和资金分配使用的投诉也接到了不少,但费柴一来信奉水至清则无鱼的原则(这个原则多是周军灌输给他的,毕竟大量的具体工作是需要这些基层组织去做的),二来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会这么过分,按照他的想法,多吃多占一点还是可以容忍的,也是正常的,却不曾想到底下做事居然如此的明目张胆的霸道,若不是自己亲眼见到简直不敢相信。-<>-
费柴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冻的两脚发麻,但在此期间,包局长,张检,甚至马副市长都来了电话,问寒问暖的,说的话也都差不多,只说是不是误会,还说二老现在完全是自由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周军也打电话来跟他说:组织稽查组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缓一下,费柴就猜出这件事已经至少是上面都通了气了,而双河镇的小头头门也觉得是等闲之辈,蔡梦琳更是打电话来说:稽查的事情是不是暂时先放一下,最好还是由组织协调的好,还问他在哪里。
费柴有点火大,别人面前他不好说,可蔡梦琳面前他还是要抱怨几句的,就说:“我就奇怪了,一个小小的镇政府,什么来头啊!”
蔡梦琳哄着他说:“你呀,老是这样冲动,牵一发动全身啊,你前几天刚帮咱们南泉把火给灭了,咋,又想再吹起来,你放心,你的打肯定不能白挨,你老丈人的事情也保证能得到圆满的解决,可眼下的事情还是要慎重又慎重!”
费柴这才明白这帮家伙为什么是这种态度,说穿了还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影响了全局的利益,他心里窝着火,却也觉得不便再说什么,就暂时先忍了这口气,发动车子回南泉。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管是前期对费柴的抓捕也好,还是后来对他的寻找道歉,整个双河镇都发动起来了,愣是没把费柴找到,晚上一过了十二点,费柴就回到了南泉。
才一进鬼子楼大厅,周军就和着一群人迎面上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然后看着费柴脸上的伤口又骂道:“这帮混蛋,简直瞎了眼了!”
费柴此时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他强忍了没说,只是淡淡一笑说:“你没看见那俩家伙,他们比我惨多了!”
周军还有身边的一干人又说了一大通屁话,内容都差不多,费柴却反问周军:“不是稽查组不派了吗,你们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周军笑道:“你手机后来又打不通,我们哪里放心的下啊!”
费柴说:“哦,手机没电了。”其实他的手机不是没电了,而是他故意关机的,不然恐怕那乱七八糟的电话肯定就是没完没了的往里头钻了。
正说着话,马市长也从楼上下来了,一见面就是一副弥勒佛般的笑脸,嘘寒问暖的又是握手,又是关心地说:“我看还是安排去医院看一下吧,实在不行去住几天医院!”
费柴当然也笑着说:“没事,回去擦擦酒精,睡一觉就好了!”
可马市长仍然不依,周边的人也跟着附和,大有要把费柴硬架去医院的意思。
黄蕊跟了费柴有些年头了,知道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所以见费柴虽然还强带着笑,已知他心里对此已经厌恶至极,就差爆发了,于是就上前一挽他的胳膊说:“柴哥,我来帮你擦酒精!”
这若是别人到也罢了,偏偏是黄蕊这个小公主,大家都还是忌惮她三分,特别是今天老黄从省城过来了,谁不得给几分面子啊,说起来在整个南泉,能把黄蕊使唤的溜溜转的,还就只有费柴一个。
费柴见黄蕊镇得住场子,就笑着对大家说:“我真的没事,回去给伤口消消毒,休息一下就好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
大家见已然是如此,也就又说了些关心的屁话,马市长和他的一帮人就先散去了,联络员办公室和其他关系近些的和周军一起把费柴送到宿舍门口,被黄蕊挡了驾,都轰走了。
其实费柴身上的伤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并不重,不过是几处皮裂,几处的淤青,稍微处理一下,不发炎,散了於也就好了。
费柴回过身,发现屋里居然还剩了两个人,一个是黄蕊,一个是秦岚,秦岚的眼睛红肿着,也没像往日似的化妆,现在还是一副苦瓜脸,就忍不住笑道:“你不留在庙里劝老魏,怎么也回来了!”
秦岚负气说:“还留在庙里,我还真想留在庙里当姑子算了!”
费柴借着打趣说:“别呀,据考证,和尚和姑子也不是一对!”
黄蕊关好门过来说:“被人打成这样儿了嘴里还不老实,活该!”
费柴辩解道:“那俩打我的被我打的更惨!”
“得得得,别吹了。”黄蕊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说:“你把医疗箱放哪里了啊!”
费柴说:“先别医疗箱了,我先烧点水洗洗再说,伤口清洁也是很重要滴,另外这么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自己随便擦点药就行了!”
黄蕊说:“谁稀奇给你擦药,我们是该着你的欠你了还得伺候你,还不是怕有你自己够不着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岚子!”
秦岚心里有事,实在是笑不出来,原本是开玩笑的话,她居然听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烧好了水,费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黄蕊还敲着卫生间的门说:“出来的时候穿裤子就可以了,衣服别穿了,穿了也得脱!”
费柴说:“可冷啊!”
黄蕊说:“取暖器开了半天了,不冷!”
费柴只得应了,洗完后费柴上面穿了件衬衣就出来,黄蕊就骂道:“都说上头不用穿了,又不是女人,害什么羞啊,要不要我把我的借给你!”
费柴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就是借给了我,我也没东西往里装。”说的黄蕊咯咯直笑,费柴还看到秦岚好像也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心想:会笑就好,只不过是出家,也许那老头出家了,你日子还好过些,毕竟青春年少的女子,一个老头也陪不了一辈子。
拿出医疗箱来处理伤口,费柴这下‘享福’了,原本是只打算自己随便弄一下的,可现在有两个大美妞儿伺候着,只是这两位的技术实在是差,虽说是酒精杀伤口,可也不至于被杀成这样,特别是那个黄蕊,简直就是把这个当乐子了,好几次估计这丫头都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一见他咧嘴就咯咯的笑,好家伙……费柴觉得就算是挨揍的时候,也没这么疼过。
好容易快弄完了,外头又传来敲门声,黄蕊弄的正上劲,就对秦岚说:“岚子你去开个门去,一般的人都轰走!”
秦岚去开了门,却喊了一声:“蔡市长。”说着就往后退,把门让了出来。
黄蕊一皱眉头,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蔡梦琳和秦岚打着招呼就进来了。
蔡梦琳今日也未施粉黛,进门正看见费柴几乎半裸着,黄蕊都快扎到他怀里去了,心里就不太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按既定的说:“小蕊,你爸有话想跟你说!”
黄蕊不满意地说:“有什么话明天说不行啊!”
蔡梦琳耐着性子说:“小蕊听话,平时喊你你又不回去,你爸辛辛苦苦跑来找你,你总不能不露面啊!”
黄蕊毫不客气地说:“就是来也是找你的,和我关系不大!”
蔡梦琳只得强笑着说:“这孩子,怎么老学不会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