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维海说:“没关系,反正房间里就你我两个人。”
“你等下。”袁晓珊立刻爬去自己的包那里,拿了烟出来,现在自己嘴上点燃了,然后才放在冯维海唇边。
冯维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几乎全吸到了肺里,然后才缓缓的吐出,好像很过瘾的样子,袁晓珊奇道:“你会抽烟。”
冯维海淡淡一笑说:“穷啊,抽不起。”
袁晓珊说:“不至于吧,各有各的活法嘛。”她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人穷烟可以抽差一点的嘛,就算是她这个富家女,有时对批发市场的地摊货也颇有兴趣呢。
冯维海又吸了一口烟说:“要,就要最好的,要不就什么都不要。”
冯维海这么一说,袁晓珊还真回想起了,冯维海虽说手头余钱很少,身边的用品也不多,连换洗衣服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两件,但是永远都是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而且从牌子上来看也都还不错。不过她也只想到了这一层,没往深处想,反而觉得有些窃喜,忙问:“那我呢?我算不算是最好的?”
冯维海看了看她,看的袁晓珊很紧张,最后才听他说:“你当然是最好的,不然我也不会要你。”
袁晓珊觉得找到自己想要的男人了,一直以来,男孩子在她面前都是恭维者多,像冯维海这样带着挑剔的语气说她的人还真不多见。
“不过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按照你的家庭条件,应该是不会在乎一份那工资的工作吧。”冯维海抽着烟,问。
袁晓珊伏在冯维海身上,略带撒娇地说:“我无所谓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哪儿也不想去,咱们就让我老爸先给我们组个公司咱们自己做。”
冯维海笑了一下,笑的有点冷,然后才说:“小珊,我看得出,你是真对我好,我呢,当然也想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有一条,我要的东西,必须是我亲手拿回来的,否则我是不要的。”
袁晓珊说:“我还真没看错你,那这样,我就先让我爸把我们公司组起来,等一毕业了我们就去接手,说来说去还是做自己的事业好。”
冯维海笑着挂了一下袁晓珊的鼻子说:“你呀,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袁晓珊说:“那你说怎么办嘛,我全听你的。”
“先去洗澡!”冯维海说着就从床上起来,赤条条的走去浴室,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谦和的书呆子,一身坚实的肌肉在浴室那边投射过来的朦胧光线的照射下见棱见角的,非常好看。
等冯维海去了浴室,袁晓珊就赶紧拿出手机给张琪发短信,先是问候:你没事吧。
张琪回道:我还好,你呢?顺利吗?
袁晓珊答:顺利,他简直棒急了。
张琪回:你指的哪方面?
袁晓珊见她拿这个开玩笑,就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于是就答道:各个方面都很棒,而且还有很多我们平时没注意到的优点。
张琪又回道:那就好啊,真高兴看到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还有事,下次聊。
袁晓珊最后回:我也要做好准备下次一次的世纪大战了,嘿嘿,明天见。
张琪看着袁晓珊回过来的信息,笑了一下,然后收好手机,看着对面座位上的……黄蕊。
第九十七章劝说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风地走进小区。虽说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