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国在吩咐完事情的当天就直接从海江坐飞机到了京城。
冬末春初的京城,寒气逼人,刺骨的冷风吹打着脸颊,让人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一片雾蒙蒙的天气,仿佛也在为逝去的人鸣奏着哀乐,给人心底蒙上了一层层的阴霾,仿若这阴暗的天空。
来接黄安国的是黄天现在的秘书冯兴,车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冯兴对黄安国这位黄家的太子爷了解不多,黄天上次去省,他还没在黄天身边工作,也是最近才刚被挑选为黄天的秘书,像黄天这样的高层领导,都有一整套的秘书班子在为他服务,并不是单纯只有一个,所以一开始闰峰荣下派到的方来工作,黄天虽然没有及时挑选闰峰荣的接替者,也没给他工作上造成多大的不便,这次他从自己的秘书班子中点中了冯兴,是看中了冯兴的底子清白,而冯兴在一群秘书当中,接替的也是闰峰荣的位置。成为黄天最亲密的人之一,让其他秘书好生羡慕了一阵,当然,能不能像阁峰荣一般胜任这个。角色,就看冯兴自己的本事了,这也是冯兴的机遇之一。
冯兴跟黄安国是第一次接触,以前这些工作都是闰峰荣干的,冯兴对黄安国仅仅停留在耳闻的层面而已,今天第一面见到黄安国,冯兴尝试着想找些话题说。黄安国的兴致不高让其只好明智的选择闭口不言,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位上。
空中飘着的雪花不间断的飘落在车窗上,给车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十分的漂亮。天空的昏暗与窗户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冯兴悄然的瞥了黄艾国一眼,能瞧见黄安国一脸的肃然,心里也隐约的猜出了什么事。何老去世,起初他也仅仅只是以为又一颗硕果仅存的元老陨落,这两天也才从办公厅的其他老资历的同志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知道何老的逝世有可能会对黄天造成很大的影响。特别是这个。月正职两会召开之际。何老偏偏在两会之前的前几天去世,也给即将召开的两会蒙上了一层的阴影1对黄天来说,更是如此。
在灿的家里,才三四个月的小黄安国静静的躺在摇篮上,小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好奇的看着屋顶,屋顶什么东西也没有。小黄安国就是乐此不疲的睁着眼睛眨呀眨呀的盯着,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他那小小小的脑袋里可能还不懂得眼睛盯着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东西可看,只是本能的在没有睡意的时候就一直的睁开着眼睛,就好像他饿了知道啼哭一样。
摇篮旁边有一个,专门的保姆在看着,作为黄家第四代的小太子”小黄安国受到的重视可想而知,白天和晚上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守护着,饶是如此,高玲和黄安国的奶奶薛氏仍是不放心,时不时要自己盯着照看,或许两人更享受这种逗弄孩子的乐趣,就是黄天本人,每次回来也愕先抱着小黄安国自言自语的乐呵几句小黄安国能不能听得懂他完全不管,只顾着自己同小家伙说话的乐趣。
冯兴将黄安国送到门口就没有跟进去,黄安国独自进到里屋,高玲正坐在摇篮旁轻摇着。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见到黄安国进来,颇为惊讶,“这么快就到了?”
“嗯,订了最快的班次回来的。”黄安国脱着外套,屋里的暖气暖和的很,带来的外套也就在刚下飞机到车里的那一小段路能用得着,这会进了屋里穿着就感觉热了。
“爷爷是上午给你打的电话,我以为你可能明天才会到。”高玲起身接过黄安国的外套。轻拍了几下,挂在衣架上。
“小家伙,来。给爸爸笑一个”黄安国直奔摇篮,小黄安国本来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没有什么东西的屋顶,突然就感到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给盖住了视线小脸蛋就不高兴起来,本来是安分的躺着,一下子就不规矩的动了起幕,细嫩的小手在铺满了棉袄的摇篮里拍打着小腿更是乱踢着。
“这小家伙是不是看到我回来太高兴了。”黄安国咧嘴笑了起来小黄安国可以说跟他长的极像,鼻子眼睛跟他仿佛就一个轮廓里印出来的,黄安国看着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才最是单纯,没有掺杂着任何杂质。
“你别臭美了,你这当父亲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小家伙会认你才怪,你看他现在手脚乱踢的,是不高兴的样子,你以为是高兴看到你啊。”高玲笑着拍了黄安国的肩膀一下,脸上的笑容比之刚才更加的明亮。丈夫和儿子都在身旁,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之前虽然快乐,总让其感到少了点什么。
黄安国抱着小黄安国左右摇晃了一阵,直把小黄安国晃的直晕头,最后终于抗议的大声啼哭起来1黄安国才悻悻作罢的停了下来。“我看别人家小孩哭的时候。不都是这样抱着摇一摇嘛,怎么我这样抱着反而哭了。”
“那是你抱的姿势不对小家伙都被你弄疼了。”高玲接过孩子,轻声安抚着小家伙果然很快就停止了啼哭,看着高玲咯咯…火澈而耸亮。看着黄安国更是嫉妒,又要抢讨孩子嚷他小家伙却是怕了他似的,刚到他的手上就大声哭起来,把黄安国给郁闷的。
“喏,还是你来抱。”黄安国苦笑着摇头,将孩子递给高玲,回头看了下楼上,“爷爷呢,还没回来?”
“还没,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来,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早点回来吃晚饭。”
“安国啊,是你回来了,我说小家伙怎么哭起来了。”这时,黄安国的奶奶薛氏从楼上走下来,黄安国不自禁就笑道。
“奶奶,你这话说的可真伤我心了,好像小家伙哭都是我的错似的。”黄安国委屈道。
“以往保姆和高玲照顾的时候小家伙可都没哭过,除了小家伙饿的时候除外,这小家伙每天什么时候会想吃奶我都一清二楚,现在明显还不到他饿的时候就开始哭闹,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就赶紧下来看一下。原来是你把他弄哭了。”薛氏慈祥的看着黄安国笑道,黄安国这会的表现可完全像个。孩子,若是让海江市的人看到恐怕会大跌眼镜,薛氏却是一点也没觉得不对,黄安国在别人眼里表现的再怎么成熟,在她眼里也始终是个孩子。
“奶奶,你怎么不以为这小家伙今天是提前饿了。”黄安国无奈的笑了笑,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反而是对孩子关心最少的,平常跟孩子呆着的时间也少,也难怪这孩子会认芒。
几分围着小黄安国说笑了一阵,一家人都把小黄安国当成宝似的,黄安国看着网吃完奶就静静躺着准备睡觉的小黄安国,心里也无限感慨。这小家伙的命可比他好多了,这神秘的孙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只能膜拜的存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国家权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关系着国计民生的政令从这里出,又有几个能像这小家伙一般,还在嗷嗷待哺的婴儿时期就住在这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进来的地方。
“安国,爷爷想让我进财政部工作。你觉得如何?小黄安国睡着了。几人也都闲了下来,薛氏又上楼去念佛经去了,黄安国也不知道自己奶奶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这个习惯。老人家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黄安国也是欣慰的很。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听到高玲这一说小黄安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这是爷爷偶然闲聊的时候跟我提起的,他也是征求我的意见,说去不去让我自己做主,要是我想做点事的话,就让我进财政部。”高玲看着黄安国道,黄天问她的想法,也没急着让她做决定,只是偶然说起了这个事,高玲也就没急着跟黄安国商量,现在小黄安国也还小,虽然有专门的人照顾,而且还比高玲这个当母亲的照顾的更周到,但高玲总感觉没自己照顾来的踏实,心里虽然也想做点事,不想这样老闲在家里。但也没想过要这么快。
“这个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有点事做也好。省得太闲了也不好。”黄安国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从你这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建议。”高玲笑着嗔怪道,心里满是喜意,黄安国能尊重她的决定还是让她很高兴的,至少她就知道以前大学的一些同学嫁了人之后就被老公强迫要求在家当家庭主妇,当然。那些都是些家庭富足的人,并不需要妻子出来为生计操劳,以黄家的地位,也不需要高玲工作,但高玲归根到底还是个新时代的女性,骨子里很有股自强的念头,这样相夫教子虽然也让其感到幸福,但总归是有缺陷。
至于没有提出要到海江去跟黄安国在一起,高玲一来是考虑黄安国也不可能长久在海江,偶尔听老爷子的口风就知道黄安国可能在海江的时间也不会长,顶多过个两三年,黄安国再往上进一步,肯定就会离开海江。高玲觉得这样跟着奔波也不是办法。而且老爷子是希望孩子留在京城。高玲想着孩子在京城各方面的条件也都会好一点,也就顺从了老爷子的意见,即便真是不愿意,高玲心底其实也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而且高玲觉得黄安国早晚应该也会再回到京城工作,按照老爷子的安排去财政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不愿意的话再安排就是,这种调动对于黄家来说并不难。
傍晚时分,老爷子才回到家中。
“何老以前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这次何老逝世。于情于理你都该回来去见他最后一面。”老爷子对黄安国说道。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老爷子也是个极为坚强的人,何老的去世明显对其内心触动不小,老爷子平静的表情下是埋藏的极深的悲痛。
“遗体告别仪式是什么时候?”黄安国静静的问道。
“定在三天后。”
说起这个话题,房间里的气氛就显得格外的压择,老爷子似乎也不想自己的情绪感染其他人,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我去看看小家伙去。”
老爷子说着往摇篮走去,刚睡的很沉的小家伙不知怎的又哭闹起来,老爷子正巧走到旁边,“你这小家伙,枉我这么疼你,我一来你就哭。”老爷子笑着抱起小家伙,这时候也才能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老爷子乐呵呵的抱着小、家伙举过头顶,让小家伙坐到自己的脖子上小家伙却是越哭越厉害,“奇怪,怎么湿湿的。”老爷子说着又将小家伙抱了下来,这才洒然而笑,“这小子,敢在我头上尿尿,将来不的了。”
黄安国和高玲听了不禁愕然,高玲赶紧走了过去,笑道,“我刚才就说怎么就哭闹起来了,原来是该换尿布了。”黄安国也是在一旁忍俊不禁。这小家伙却是平添了许多快乐,老爷子这中纪委第一人要是被人知道尿头上了,又不知道是怎样一件趣事。
第547章
第47章
北风凛冽,春寒料峭。八宝山革命公墓上人头攒逊和国家领导人何老今日在八宝山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党和国家领导人集体出席仪式,为何老进行最后的送别,自前来瞻仰的各界群众络绎不绝,整个八宝山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群,现场却井然有序。
布置灵堂的会场气氛沉重而肃穆,上午口时许,哀乐奏起,气氛凝重,一片静寂。这一代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依次上前瞻仰何老的遗容,对着灵棺肃穆三鞠躬。
会场里低泣的哭声隐约可闻,这是在一旁的何老家人,这位伟大的**战士的陨落不仅是对国家的巨大损失,对何家的损失可想而知,何家,失去了最大的庇护。
瞻仰完何老的遗容,在安慰何老的家人乃至话别时,黄天在几位领导人当中停留的时间最长,握着何家这一代的当家人何平的手,黄天轻拍着其手。低语着什么。
身在其中的何平能感受到黄天手上的力道很大,真切的反应出了黄天此玄的情感,黄天,对于何老是有真感情的,何平听着黄天流露着真情感的话。点头应允着,也不枉自己父亲对黄天的知遇之恩。
中央领导,中央党政机关,军队代表和京城方面的有关负责人吊唁完,布置灵堂的会场才对各界前往吊唁的群众开放。
黄安国就穿行在普通的群众当中,他今天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前来参加仪式。直到中央的党政领导、军队代表和京城有关方面的负责人离开,黄安国才和前来参加吊唁的群众有序的进去瞻仰何老的遗容。
同黄安国一起来的有赵金辉和况军卫。三人今天少了说笑的场面,多了严肃的表情,直至从吊唁的灵堂出来,况军卫才深呼了一口气道,“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转眼云烟,再波澜壮阔的一生终究是要化作一抹黄土。时间就是最大的杀人利器,谁也躲不过。”
“来参加个仪式你就装起深沉来了,平日里那整天疯玩的劲头哪去了。”赵金辉拍着况军卫的肩头笑骂道。
黄安国笑笑。况军卫或许只是突感慨,却是让他感触很深,卑场亦是名利场。每人都为着手上的权力角逐着,处心积虑,勾心斗角,不择手段,阴谋尽出,为了权力,似乎可以没有道德的底线,其实争来争去到头来也带不进棺材去,也不知道每个人都在争着什么,恐怕也只有到老来的时候才能看得开,黄安国本人又何尝不是放不下,权力,享受久了,真的是会如吸毒一般上瘾,也难怪那些一朝被查的官员有不少会选择自杀。一死车了,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一下子接受的了的。
“赵金辉?“几人在说话的功夫,前面走来两个男子,跟赵金辉年纪相差不大,都是三十多岁的年龄,其中一人站住,迟疑的叫了赵金辉一声,声音中似乎也不大确定是不是叫对人。
“是我。”赵金辉点了点头,“有眸子没见到何兄了,没想到再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赵金辉声音有些许低沉来人正是何平的儿子何进。何老的孙子,比黄安国也整整大了十岁有余,跟赵金辉是同一辈的人,“何兄,节哀。”赵金辉轻声的安慰何进道。
“没想到你也会来,谢谢了。”何进感谢的点点小头,他的精神有点憔悴。虽然何老的丧事是统一由中央办公厅接受办理,但作为何家的嫡孙。他这几日也是忙前忙后,还没睡过一晚好觉,才才接受完中央领导的慰问。何家的大部分人也都回去了,但灵堂必须也有人呆着,他和一个堂弟又折返这里。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何进瞄了黄安国和况军卫两人一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随口一问,更多的走出于礼貌。只不过眼睛在黄安国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感到有点眼熟。
“是的。他们也一起来拜祭一下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