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的郭华愕然是在焦急的盼望着赶紧到县城医院,他此时都不敢去想黄安国要是真的丧命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没时间想也不敢去想,郭华此刻也在逃避着,害怕着,他害怕出现最糟糕的局面。
“县医院快到了。”在郭华眼睛紧紧盯着后面的黄安国,感受着黄安国那微弱的呼吸,陈德终于说出了一句令他从刚才到现在,能感到一丝丝高兴的话。
郭华依旧是抱着黄安国,后面的医生和护士也紧紧的跟上,进了县医院,黄安国被第一时间推进了手术室,郭华此刻才有点恍惚的坐倒在地上,他的心经过一阵时间,已经心力交瘁,抱着黄安国跑的过程,他没感到一丝疲倦,此时所有的辛苦仿佛才突然涌了出来,他感到手臂发麻,双脚发抖,除了有紧张,更有才才一路上的奔波。
郭华几乎是在恍惚中被县医院的护士叫醒,让其先去交费并且办理住院手续,郭华没说什么,跟在护士的后边往挂号窗口走去,人命关天的时候,医院仍是想着要及时收钱,郭华已经无力去对这种现象骂什么,他不缺钱,此剪也就希望黄安国能赶紧安然无恙的出手术室。
另外一边的陈德,也直到此刻才有时间打电话去关心询问自己战友黄明的情况,穷凶极恶的罪犯持有手枪,这是谁事先都没想到的,黄明孤身一人去追犯人,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刚才在路上,他都没时间及时的通知队里,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路面,一点都不敢分心,直到将黄安国送到了乡镇医院,他才能利用一点空当赶紧打电话通知队里。
现在将黄安国送到了县医院,黄安国也已经进了手术室,他的使命已经完成,黄安国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他也已经操不上心,这时他也打电话回队里询问黄明的情况,刚才郭华在着急黄安国的性命,他也同样在着急自己战友的生命安全,那手枪不是开玩笑的,冰冷的子弹射进了身体,可能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流失,刚才没表示出来,不代表他就不关心,只是郭华那个情况让他不得不冷静的控制自己。
“谢谢你,还不知道您叫什么?”郭华从收费窗口回来,才终于记起要向陈德说感谢,没有陈德,他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呵呵,我叫陈德,别您的您的称呼,叫我小陈也可以。”陈德明显比郭华年轻了几岁,警校毕业三四只的他今年也才二十五岁,比郭华也整整小了五岁,虽然一路上几乎都是他在招呼郭华的情绪,显得也比郭华的冷静和沉稳,但此时也他也依旧摆着谦虚的态度。
“我叫郭华,认识一下。”郭华郑重的伸出了双手,跟陈德紧紧的握在一起,使劲的握了握,“不管结果如何,一路上都要感谢你,没有你,可能我朋友连坚持到医院进行最后的抢救希望都没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了。”郭华郑重其事的样子,让陈德颇有点不好意思,人民警察为人民,这句警不知道有几个警察能真正做到,但陈德相信能做到的还是大多数人,真正的害群之马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不管是谁,碰到这种情况,都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我的朋友如果能平安无事,我们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郭华动情的说着,这是他的真心实意。
陈德听着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都说了,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感谢就不用了,我也只希望你的朋友能平安无事。”
“抱歉,我收回我刚才的话。”郭华庄重的点了点头,有些人,他们并不需要物质的感谢,他们仅仅就是享受着救人和帮人的快乐,郭华知道自己跟人谈物质感谢已经落入了俗套。
“好了,人已经送到医院了,我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就先回去了。”这时候,从乡镇医院跟着一块过来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过来。
“那怎么行,你们今天是我朋友的大恩人,也是郭华我的大恩人,我的朋友现在还在手术台上,但我至少要代表他感谢你们,你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要让我受良心的折磨,怎么说也要感谢你们。”郭华这才记着自己光顾着跟陈德说话,都差点忘了这两位一路操心的医生和护士。
“呵呵,感谢就不用了,你的朋友要是能脱离危险,我也感到很高兴了。”医生笑着摇头,打断了郭华下面要说的话,“你也不用送我们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县里到镇里也不远,不妨事的,再说目前就只有你一人在,你要守护着你朋友,也不能走开的。”
“你们如果没有急事的话,能不能在县城呆一天,我朋友手术完如果没事,我想感谢下你们。”郭华尽力挽留着。
“不用了,刚才在镇医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还有人等着问诊,我们也不能离开太久。”医生笑着摇头。
郭华没挽留住两人的离开,他必须守着黄安国,还不知道黄安国手术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如果他离开了,那可就真的是身旁一个人都没有了。
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那边的陈德也提出了告辞,“我要赶回队里,刚才战友去追那名犯人,目前还没有消息,我要赶紧回去看一看。”
陈德如此说,郭华就真的没法再挽留,黄明单独追了犯人过去他都在现场经历,目前还没有消息,他也能理解陈德的心情,正如自己刚才一直担心黄安国一样,此刻的陈德恐怕也是心悬战友,一点音信也没有,郭华刚才自己才经历那样的一番心境,陈德的着急他也仿佛感同身受。
“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郭华看了看陈德。
所有人都离开,手术室外只剩下了郭华,门上的红灯依旧是亮着,郭华焦急的来回踱步着。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郭华自己都能闻到一股重重的血腥味,此刻没心情去管衣服上沾了多少血,手术台上的黄安国才是他所有注意力的焦点。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郭华才幡然醒悟,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光顾着着急黄安国的安慰,还没将黄安国的事情通知给任何一个人。
拿起手机,郭华没有黄安国家人的联系方式,知道黄安国此行走跟中央的调查组
,来,但调杳组的人他同样是不认识。也没有联系方式。四”能将电话先打给了沈强,沈强跟黄安国的另外一个朋友***有交集,通过那些人,应该能联系到黄安国的家人,郭华第一时间也只能先跟沈强联系。
恨,你这臭小子今天怎么发疯给我打电话了。”
郭华听着沈强的调侃,以往两人都会互相笑骂几句,此刻他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听着沈强中气十足的声音,那边仿佛是有士兵在操练,吼声一阵一阵,沈强的声音依旧是听的清晰,完全盖过了那些声音,两边都是大学同宿舍的死党,也是关系最好的几人,一边还是生龙活虎的声音,一边却是命悬一线,郭华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意,黄安国上午还何尝不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此刻却奄奄一息的在手术台上,人生无常,旦夕祸福。人总是经不起命运的玩笑。
“怎么没声了?”沈强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强,安国中枪了,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你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家人。”郭华鼓足了力道说着,此玄他的精神颓唐,没有鼓起劲,他都感觉自己说不出话。
惧国中枪中枪?”在电话这头的沈强舌头打了个结巴,一瞬间的愣神后就是几秒钟的窒息,“你现在在哪?安国的情况如何?”
沈强有点不敢置信,从来就没有想象过会发生这种事情。黄安国不是已经调任到了京城,一直好好的在中南海呆着嘛,怎么就突然中枪了?
“安国来我们晋西省了,跟中央的调查组下来的,我现在在元湖市下面的一个县里,上午陪安国去乡下走访,没想到会碰到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你现在能通知到安国家人的话,先赶紧通知他的家人。”郭华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好,你先在那里照顾安国,一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联系,我马上就设法跟安国的家人联系。”沈强没再多问什么,他的拳头不知不真的已经握紧了,不仅黄安国的性命重要,他同样知道黄安国真出现什么不测后,后果有多严重,黄安国虽没有主动跟他们提起过家境,但从赵金辉对黄安国的态度,乃至后来黄安国的一些变化,他们也知道黄安国并不是他们以前认知中的农民儿子,这个问题他们从来没主动问过黄安国,不管彼此间的身份如何,他们始终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但再怎么后知后觉,他们也知道黄安国在中央有着强大的背景,可能是某位领导人的后辈,从中央几位领导的姓氏看,不难猜出是谁,他们没向黄安国求证过,但基本上心里都默认这个事实。
沈强没有任何耽搁,立刻就给赵金辉打了电话过去,现在他知道的人当中也就只有赵金辉能联系到黄安国的家人。
嗯,沈强?”还在家里陪着自己父亲吃午饭的赵金辉明显感到有点惊讶,沈强可基本上没打过他的手机,今天会大中午的打过来,可是头一遭。
“赵少,您能联系到安国的家人吗?安国中枪了,现在在晋西省元湖市。”沈强没有多余的废话。
“什么?”一手还拿着筷子的赵金辉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掉了下去,砸到了不锈钢餐具上,发出了。丁当的声音。
赵奇峰老将军手中的筷子也顿了顿,他倒不是听到电话那头沈强的声音,而是对自己儿子多少有些不满意,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一点稳重。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金辉的声音有些急。
“安国跟随中央的调查组下去沈强简单的说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赵金辉着急的点头,“那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还在手术中,目前生死未卜,现在就我们大学的一个室友在他身边,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那先这样。”赵金辉都没来得及跟沈强说什么告别的话,就急忙忙的挂掉了电话。
“爸,你有黄老的私人电话吧?”
你要干嘛?”赵奇峰微侧了下头,瞥了自己儿子一眼。
“安国跟随中央的调查组到晋西省,中枪了,现在还生死未卜。”
“嗯?”赵奇峰的神情终于出现了波动,打了无数硬仗,被人称为军队脊梁之一的赵奇峰此刻也有些震动。
“把电话拿过来。”
赵奇峰接过电话,按了黄天的号码,电话并没有被立刻接起,这时候还是中午口点多,看了下台上的闹钟,“想必黄天此刻也还在吃午饭。”赵奇峰心里想着,一时有点恍惚,老来才跟自己孙子团聚,得以一家人相认的黄天不知道接到消息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赵奇峰的手指关节快速的敲击着自己膝盖,也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心情非同寻常。
“赵将军,可是稀客啊。”电话在响了一阵后,终于接起,黄天自己接的电话,声音豪迈,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多岁高龄的样子。
听着黄天的笑声,赵奇峰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企口。
“黄老,有个不好的消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赵奇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