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生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终究没说出来,不得不说,贺乐蕊是自己见过的最精明的女人。
“贺女士,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您是谁,正像是你说的,你在葬礼上出现,我也想知道你和秦墨的关系,首先我也想保证没人对秦墨不利”。丁长生这话纯属狡辩。
这时,面上来了,贺乐蕊不再说话,只是非常专心但是非常优雅的吃面,不得不说,这里的牛肉面和别的地方还真是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让丁长生非常汗颜的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吃起饭来居然比一个女人还慢,贺乐蕊吃完后用纸巾优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小嘴,这时她的手机发出了短信息的声音,贺乐蕊不着痕迹的打开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丁长生,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出了门,站在胡同里,这时胡同里人开始多了起来,但是贺乐蕊看起来就像是风中的一多白玫瑰,摇曳生姿。
“谢谢你的面,贺女士”。
“如果你今天没事的话,我想和你谈谈,换个地方吧”。贺乐蕊好像笃定丁长生一定会听自己的话,说完也不待丁长生答应就向巷子口走去。
丁长生摇摇头,自己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依然是好奇心驱使他跟在贺乐蕊身后,但是老是跟在一个女人身后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这样她会怀疑你在她的身后偷窥她,所以丁长生几步就跟上了贺乐蕊的脚步,几乎是在胡同里并排走了。
走到胡同口,丁长生和贺乐蕊刚刚站定,一辆车悄无声息的驶了过来,男人都喜欢车,自从自己走出白山后,丁长生对车还是有一定认识的,汽车正好停在胡同口,司机停好车快步下车,打开车门,将贺乐蕊让进了车里,丁长生这才知道这是来接贺乐蕊的,自己只能是绕过车屁股,从另外一侧上了车,劳斯莱斯幻影。
这越发的让丁长生认定,贺乐蕊这个女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怎么称呼你,丁书记还是丁先生?”一上车,贺乐蕊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道。
“随便,看来贺女士的消息渠道还真不是盖的,这么快就扒到我的老底了?”
“我说过,老秦虽然不在了,但是我对他女儿还是要照顾的,丁先生,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能和秦墨再进一步,那就离她远一点,请不要伤害她,好吗?”
丁长生没说话,但是却在想,你管的可真宽,看秦墨在葬礼上看到贺乐蕊的表情,好像和她关系并不怎么样,但是如果自己真这么说,好像有点不会谈话,交流嘛,没必要一开口就把所有的路都封死,那样情绪化的事情丁长生正在试着慢慢改。
对待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态度,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准则,当然了,这句话的经典表述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路九山之流不过是流氓地痞,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通,要想让这些人把你当回事,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流氓的方式对付流氓,甚至比他还流氓,否则你只有被鱼肉的份。
而秦振泰和秦振国之流,都是一些色厉内荏的家伙,干的都是窝里横的事情,这样的人只能对自己人下狠手,对付外人,他们一来没那个本事,二来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外人只要一大声说话,他们就会偃旗息鼓,因为他们窝在自己窝里实在是太久了,对外面的事情已然是麻木了,生出了畏惧之心。
很显然贺乐蕊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耍蛮力的流氓,她玩的是智慧,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用一百个小心,否则,有可能被啃的连渣滓都不剩。
危机,危险中当然也有机遇,贺乐蕊有什么能力是丁长生迫切需要的,这不但是和秦墨有关系,而且也和自己今后的走向有关系,细细数来,丁长生现在的格局也仅仅是局限在了中南省,其他的外部关系微乎其微,尤其是能用的上关系。
第2066章
丁长生看起来现在是年少得志,年纪轻轻就是正县级干部了,可是环顾四周却是危机重重,别人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处境,还以为这家伙大有前途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然是非常危险了。
林一道突然调任中南省,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所图的是什么,可是无论怎么说,都是在宇文家的资金大部分逃离中北省之后,丁长生还是太年轻,低估了这些官僚的能力,宇文家费尽心力转移出林家的视线,没想到被人家一个调任就全解决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劫数。
如果林一道真的盯上了宇文家,非但是宇文家的钱,就是宇文灵芝母女的命都可能保不住,他之所以留着祁凤竹,不过是还惦记着宇文家在海外的钱没有消息,可是现在呢,不但是那笔钱拿不到,就眼皮子底下的钱也想溜,不为我所用,那么就不能留,这事林一道干的出来。
林一道还是个看得见的威胁,还有一个威胁就是汉唐置业,自己知道的也只是从杨凤栖那里知道一点,但是这个既得利益集团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没人知道,而因为新湖区的事情,自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所以今后如何,自己还真是不得而知。
面对这些威胁,丁长生怎么可能不未雨绸缪,虽然不知道贺乐蕊到底有什么能量,但是至少他和秦振邦是认识的人,关系如何,自己也不得而知,可是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利用一些可以利用的人,这才是为人之道。
劳斯莱斯幻影直接开进了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稳稳的停在了专用电梯前,司机打开门,贺乐蕊下车,丁长生则是从另外一侧下了车,此时几个身高体壮的人走了过来,贺乐蕊看都没看,待走进电梯,丁长生才明白,这些人可能都是贺乐蕊的私人保镖,只是昨晚那么危机的时刻,这些人在哪里?
“董事长,都在会议室等着了”。贺乐蕊一出电梯,一个女秘书迎面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会议取消,改天再说吧,我待会有事,没事不要打扰我”。贺乐蕊边走边说道。
“是”。秘书看到贺乐蕊身后跟着的丁长生,一愣,印象中自己从未听说她单独和男人在一起待过,而昨晚保镖一夜都没有找到贺乐蕊,而此时她居然和一个男人一同前来公司,这是个什么情况?
秘书向保镖头头投去询问的眼神,但是对方却摇摇头。
丁长生跟着贺乐蕊进了她的办公室,这才是让丁长生开了眼界,在北京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贺乐蕊的办公室到底有多大?他看到的却是至少几百个平米大,落地窗外还有一个不小的阳台,可以在上面喝茶看书,甚至还能练习一下高尔夫。
贺乐蕊带他进来后,并没有招呼她,而是径直去了里间,那里好像是一墙的书柜,但是当她走进时,其中一扇书柜好像是一道门,打开后她走了进去,天衣无缝,不得不让丁长生感叹,有钱人真是会享受,从这里可一点都看不出那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单从这间房间里,看不出这里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丁长生也是从角落里的一个巨大的花瓶上才看出来这里是哪里,花瓶上写着祝贺新世纪集团开业典礼之类的话,丁长生在自己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新世纪集团,但是却没有搜到任何的消息,就连贺乐蕊这个名字都没有任何的记载。
一个小时后,贺乐蕊才从里间出来,看上去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但是当她从丁长生身边走过时,丁长生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看来她不但是换了衣服,还洗了澡。
“嗯,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和秦振邦先生到底什么关系?当然了,您也可以不回答,没关系,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只是你要求我离秦墨远点,我总得知道你和秦墨到底怎么回事吧?”丁长生坐在贺乐蕊对面,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贺乐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非常优雅的将杯子放回到旁边的桌面。
她不说话,但是丁长生也没再问,他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几十年前,我们家和秦墨家都住在一个四合院里,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只听我母亲说起过,我父亲曾是秦墨爷爷的警卫员,在文革中都被打进了牛棚,但是我父亲一直都守着秦墨的爷爷,落实政策后,回到北京,也是住在一起,从我记事起,秦振邦就对我很好,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我一直都是以他为榜样的,虽然那个时候不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直到他结婚时,我才记得自己哭了,哭的很伤心,如果不是秦墨阻挠,我可能会成为她的继母”。贺乐蕊说这些时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你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丁长生笑笑,对这样的虐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人生如果有太多的顾忌,这一辈子注定会生活的很痛苦,他现在就已经尝到了这种痛苦的滋味。
“秦墨没谈过恋爱,虽然有很多的青年才俊都很喜欢她,但是她好像对这一方面并不热衷,所以,我很害怕你会伤害她,虽然她不认我,但是我还是把她当做我的亲人一样,或许这是爱屋及乌,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人伤害她”。贺乐蕊说道。
“我从未想要伤害她,相反,我一直都在帮她,你可能不知道,就在秦先生去世的第二天,秦家的人上门要求秦墨交出秦振邦先生生前所藏的古董,还带着一个叫什么九爷的人,果真是认钱不认人的一群家伙”。丁长生叹息道。
“你说什么……”贺乐蕊听到丁长生这么说,显然是很意外,但是话音未落,丁长生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秦墨打来的,于是赶紧接听了。
“喂,长生,你在哪呢?”秦墨声音很急促的问道。
“我在外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丁长生也听出来有点不对劲,问道。
“刚刚闫荔听到门外有动静,还没等出门呢,就被人隔墙丢进来好几只死狗死鸡,你快回来吧”。秦墨着急的说道。
第2067章
“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丁长生说完挂了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贺乐蕊问道。
“我得回去了,秦墨说有人往家里扔了死狗死鸡,这些不开眼的东西,还真以为北京城是自己的地盘了,真是欠收拾”。丁长生说完站了起来要走,到了门口又说道“麻烦找辆车送我回去呗,我这么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你先等一会,路九山这个人我知道,心狠手辣,在京城专门干一些端不上桌面的勾当,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是秦家的老三带着去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八成这事就是他搞的,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这家伙在哪里落脚,这事要一劳永逸的解决,不然的话,秦墨以后在京城我还真是不放心”。丁长生瞪着眼说道,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杀气。
说完,丁长生转身去贺乐蕊的办公桌上拿了纸笔,刷刷的写下了自己的电话,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
到了秦墨家,丁长生刚刚进门就发现了院子里躺着三四只血淋淋的大狼狗,看上去都是被砸碎了脑袋,而那几只死鸡都被拧掉了脑袋,看上去阴森可怖,怪不得秦墨声音都发颤了。
“昨晚你去哪了?”秦墨见丁长生回来,也不管闫荔在身边了,上前挽住丁长生的胳膊,着急的问道。
“昨晚齐三太约我见面,就和他见了个面,晚了就没回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丁长生问身边的闫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