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在讨论着提玛亚特的情况，讨论着如何对敌，更是让人不禁产生幻视。
金皮卡一拍王座：“提亚马特又下来战书，约我等明日决战，如何对敌？”
然后罗曼医生拱手上前：“我有上将咕哒，可斩提亚马特。”
咕哒欣然而答：“明日我只需一席话语，管教那提亚马特拱手而降不战自退。”
若是对话真的有这么喜感倒也不错。
实际上讨论了一个遍，最终也才勉强得出可行的方案，但这个方案因为天之女主人金星女神伊什塔尔·凛的掉链子，把天之公牛给弄丢了而搁浅。
最终也没能讨论出一个定论，只是吩咐了一下艾列什基伽尔老老实实在乌鲁克地下挖洞，其他的事可以慢慢的想，实在没办法只能拿命去填了。
反正乌鲁克毁灭在即，哪敢惜命，战士们早已做好了在这里同归于尽的准备，同意从乌鲁克城离开平民也不过勉强一两百人……逃亡北壁的幸存者大约两百出头，北壁士兵更是只有不足一百，乌鲁克内的士兵倒是余下四百多，整个苏美尔活下来的人，加起来也不到千人。
这已经是足够惨烈的数字，也不知道是因为灾难提前到来导致人死的更多，还是因为灾难提前到来反而让在魔兽战线上丧生的士兵减少了许多。
终归都是一把无法计算的糊涂账。
这些事，苏白都静静的听着，他一旁的窗户边缘，偶尔才说一两句话，到后面已经不说了。
因为眼皮越来越沉重，很想入眠，就这么深深的睡一觉。
自从接触了提亚马特的枷锁后，那一刀穿胸而过，他也触碰到了她的身躯，当时并未有什么感觉，随着时间推移，某种莫名的触动更加深入意识海，外在表现便是几乎无法抑制睡意。
不知为何，苏白有一种预感，或许梦境中能够得到些什么答案。
如果能够回到梦境中的那片海洋，也许……
“老金……”
苏白的视线已经模糊，眼帘早已抬不起来：“我先睡一会，它来了，记得把我叫醒……”
这声落下，苏白的意识已经被梦境牵引向了遥远之地。
靠近的咕哒子下意识的扶住苏白，随后又触电般的松开。
巴御前反应很快的后手接下，随后以眼神威吓住其他女性。
“他一定很累了，让他休息吧，反正之后的讨伐战，他或许也派不上用场了，留在这里也省的给人添麻烦。”吉尔伽美什收回目光：“你们也下去吧，今晚好好休息吧……不是让你们过最后一晚，而是让你们好好的修整，以全盛状态迎接明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决战前夜
是夜。
大使馆住所。
虽然入住了许多人和非人，但这里并不热闹，反而很安静。
或许是为了防止打扰某人的沉睡，大多人说话都很轻。
如今的乌鲁克遍地狼藉，大多房屋都空空荡荡，只留下了几百名士兵，因此也没了什么人气，清冷的街道上飘来一阵冷清的风。
玛修抱着膝盖坐在楼道上望着眼前的光景，心情有些复杂难言。
“睡不着吗？”魁札尔在她身旁坐下，温和一笑。
“魁札尔姐姐……嗯，是有点睡不着。”玛修轻声说：“因为发生了太多事，也有些太多事都来不及说清楚，突然间匆忙的，就这么到来了，就这么要结束了。”
她垂下目光，眼中有着些许的感伤。
“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例外呢。”魁札尔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玛修的脑袋：“这种对离别的感伤，不仅是人类，即便是神灵也会有的……但哪怕明天的乌鲁克就会被毁灭，也终究还是需要咬牙活下去，这才是人类吧。”
“魁札尔真的很喜欢人类啊。”
“是啊，我当然很喜欢人类了，虽然和苏白签订了契约，但我也很喜欢你们，很欣赏你们……你们是我的瑰宝，是我培育了那么多代文明后的理想存在。”羽蛇神微笑着说：“所以我加入了三女神同盟，也正是为了保护文明，保护这份通往未来的可能性。”
“通向未来……吗？”玛修握紧拳头：“这句话总能让人提起勇气。”
“对吧？我偶尔也能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羽蛇神笑着问：“说起来，那个橘红发色的小姑娘呢？”
“前辈应该是去了神塔吧？似乎心事重重的，可能有事想要询问王。”玛修也有些奇怪的说：“说不需要我通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前辈就变得有些……神秘了。”
她能察觉到，总有一种无形的重担压在了前辈的肩头上，不能对人诉说，只能默默承担着.
“芙芙——”白毛小兽也发出同意的声音。
……
乌鲁克神塔大殿。
即便只余下不多人数，整个大殿内仍然透着忙碌的氛围。
吉尔伽美什的呵斥声和命令仍然高效的被传播开，西杜丽不在，看来已经是返回祭祀场里着手准备了。
藤丸立香就站在台阶下方，等待着士兵们散去，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一道命令发出，大殿内也随着士兵们的离去和忙碌而变得空荡起来。
“是你啊，迦勒底的小姑娘。”吉尔伽美什拾起手边的杯子，抿了一口酒水，打量了一样咕哒子：“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贫酸模样，作为在神话时代生活了好一段时间的女子，看上去却没有半点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哪怕去了冥界，降服了羽蛇神，击溃了魔兽女神，直面了提亚马特，这么庞大的功绩哪一项拿出去都是能跟别人吹一辈子的事，可你这模样倒是没点信服力，可真是可惜。”
“这些话，本就是无法拿出对人诉说的，只要特异点修复，几乎一切都会归零。”咕哒子静静的说：“我也是知道的，即便特异点修复，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毁灭的王朝也终究会覆灭。”
“不错，你的确知道的不少。”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毛：“但凭借你们的知识和理论，没有千里眼和无所不能的智慧，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这点我暂时还不想说。”她摇了摇头。
“所以，你来见本王只是为了闲聊吗？”吉尔伽美什不急不缓的说：“有事直说，本王若能应允自当应允，事到如今一点小小的奖励什么的根本不足一提。”
“我只是想问一问……苏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如此问道。
“为什么特意来问本王这个问题？其他的英灵、女神甚至战士都能回答你的提问。”
“她们的回答不是我所需要的。”藤丸立香眼神空洞而深邃：“或许这个答案，只有王才能给我，因为只有王的评价才是绝对的客观。”
吉尔伽美什是王，不同于凡人，因此天生高人一等，因此对人一视同仁，评价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而产生偏颇，纵使对恩奇都，他也会去讥嘲这个朋友的顽固。
“……他和恩奇都，很像。”吉尔伽美什答道：“内心是空的，只是不同于恩奇都的先天性缺失，他是后天性缺失了什么，不能用简单的善恶去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