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的运气真的很好。
50年前，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之所以能够背叛崩坏，站到人类这一边，是因为他的律者核心之中有着几十万死于柏林的第一次崩坏中的人们的意志。
而今天，她的律者核心之中，也有数千人的意志在。
崩坏无法直接触及她的心，只是因为目的相同，才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她罢了。
崩坏是一种阻止文明发展并最终毁灭文明的现象，它自身会将这种意志传递给手足般的律者，并不奇怪。律者人格就是这一过程的产物。
但是，如果律者的体内并没有律者人格呢？
知晓人类善性的她，自然会对此产生质疑，进而开始悖离。
第397章小丑的算盘
这一刻，无疑是历史性的一刻。
瓦尔特本以为事情早已失去了转机，却没想到事态峰回路转，挨了一顿毒打之后，第二律者似乎冷静了下来，变得能听得进去话，可以交涉了。
他为此发自心底地感到高兴。
第二律者毕竟是受害者，虽说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不得不杀死她，但如果能谋求共存，好好补偿她，这自然是比前者更好的结局。
但瓦尔特似乎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林麟说并不觉得西琳复仇有错。
曾几何时，林麟也是个复仇者啊。想要复仇的人心中在想什么，他多少也算了解。
他曾击溃了和修家，曾以足以终结世界的力量的一角抹除了圣域条约机构军。
总体来看，林麟并未背叛他心中的守护的理念，但他杀过的人，也早就没有了计数的必要。
因此，在他看来复仇是可以接受的，只要冤有头债有主，别牵扯无辜的人，那他就不会阻止。
这一点，可是与瓦尔特他们的看法截然不同。
在他们看来，不可以杀死人类，要保护人类。仇恨是可以放下的，只要达成理解和共识，时间会抹平一切。
但这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仇恨要是那么简单就能放下，那只能证明那件事小的不配被称为仇恨，或者没能力复仇只能接受现实。
几千条命，是小事吗？律者西琳，没有能力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瓦尔特所以为的“事情结束了”，恐怕不会到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要做的事情是对的？明明你帮助了人类？”
律者西琳看向林麟，在抚平愤怒之后，女孩脸上露出的表情终于表现出了几分寻常时候的她的样子。
那是微小的期盼与刻意掩饰但没藏好的怀疑。
作为众人的“姐姐”，无论是面对研究员还是孩子们，藏好自己的真实感情都是必修课，不过她毕竟自学成才，水平自然是不大行的。
嘴上的发问其实全无必要，在她能问出来的一刻，答案就已经有了。她不相信林麟，所以才会发问。
空口终究无凭，若是不能让她亲眼见到能改变她的印象的事物，就算舌绽莲花也无济于事。
林麟弹摊开右掌，将指尖指向她：“只要你放弃攻击全人类，我就可以带你去看看。看看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
律者西琳究竟想说什么，林麟暂时是听不到了。女孩维持着张开嘴巴的姿势，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停止了时间一般。
金色的羽毛在视野中一闪而逝，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手持双枪指向瓦尔特的脑袋和胸口，随后同时开枪。
砰！
重合的枪声响起。
这一声枪响之后，时间才像是恢复了流动一般，律者西琳和瓦尔特才回过神来。
漆黑旋转的星云一般的能量团竖在瓦尔特的身前，将两发若是命中连律者都能杀死的枪弹完全抵消。
“干涉大脑信号的羽毛，这是神之键吧。我没记错的话，是第八神之键羽渡尘？不错的玩具。”
作为电子生命体，自己的身体数据哪怕只是稍微有点偏差，林麟都能及时察觉并进行修复。
更不用说，这具身体其实还是拟态，一个承载意识的工具而已，林麟身为一个顶级工程师，还能看不出来工具出现异常？
明明以小丑都没能察觉到的动作丢了一团星云能量过来，但此刻的林麟其实仍背对着这边。
他准确地说出了刚才那一瞬发生的事情的原因，这让瓦尔特和小丑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羽渡尘？那不是神州的那个人所持有的神之键吗？而且，刚才攻击我的双枪，莫非是——”
“切！”
小丑狠狠咋舌，立刻抬枪再射。
但这次，还没等他动手，一道红光一闪而逝，他的胸口，后背，腹部和脑后各被命中一拳。从时间上看这四拳几乎是同时命中了他的身体，转眼间他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胸闷气短，两眼一黑便无力地摔倒在地。
纯白的骑士甩了甩右手，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天火圣裁。你打倒了齐格飞吗？”
“……呵，阁下认为如何，便是如何。”
小丑——奥托主角嗤笑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这具经由上个纪元的数据调整得来，以律者为敌人设计的战斗用的躯体，居然连察觉到对方的动作都做不到。
那速度之中没有任何障眼法，单纯就只是快而已。有这种速度在，哪个律者都能随便殴打，因为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
还有这见了鬼的力量……大脑的信号无法顺畅地传达给身体，奥托现在根本就爬不起来。
这种威胁必须除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牺牲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