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地下特色，只是单纯地因为再生程序需要大量的能源，所以这些不必要的地方就被关停或压榨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因为感应到电梯门打开了，这些灯根本不会亮，不过现在和没亮也基本没差。
回收全部拟态，解除了变身的林麟走在前面带路，仍旧维持着战斗姿态的melt和西琳带着律化西琳跟在后面，四人小队踏入到了这有如迷宫一般的楼层之中。
这一层的面积和上面的楼层相同，但这一层的存在意义就是提供再生程序的运作环境，所以其实理论上不需要容纳多少东西，甚至只需要一百平米就完全够用。
只不过，奥托这人在这方面很谨慎，或者说苟，备用的身体准备了几十具不说，还分成了好几类，各自进行不同方向的调整和培养。结果，这一层就被塞得满满当当了。
正常来说，踏入这一层之后应该会迷路，就算放出感知，也会因为到处都是的完全相同的生命反应而陷入迷惑之中。
不过，林麟已经提前做过了功课，来到这里就像是回了家一般，拐弯绕路毫不迟疑，不多时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实验室中。
在房间里，金发的美男子刚换好衣服，正用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旧如此优雅。不愧是奥托大人。
可惜的是，这份优雅在他察觉到有人接近的时候，便保持不住了。
就算是他，也根本没想到这里会被入侵，更没想到那些外围的身体没能起到干扰作用。
结果，奥托破天荒地愣在原地，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看来，你们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而且，所谓的浮士德，恐怕也只有你们两个人吧。”
“看出来啦？也该看出来了，在这天命的总部，我根本就没有隐藏过我的能力。”
听到林麟的这句话，奥托忌惮地点了点头。
“那些红色的不明液体，可以流入别人体内，也可以变成另一个你，最后还能回收。没有能做到这件事的律者，更何况你身上也没有崩坏能。所以……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外星人？”
“bingo！”林麟打了个响指，“对你来说，我确实是外星人。你好歹也是在科研这条路上走了几百年的人，能在死前能解开这个疑惑，应该足够满足你的求知欲了吧。”
“呵……才不会呢。我现在真的好想研究你，得到你的一切。就算为此要把整个世界出卖给你也无所谓。不过看样子，我已经没法和你谈条件了呢。”
奥托看了看林麟和melt，最终将视线移到了一大一小两只西琳的身上。
因为一个律者，居然会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外星人之前在上面杀死自己的时候，说了“先杀一次”这样的话。他明显知道自己能“复活”，还来到这里说“死前”，无疑是有彻底杀死自己的方法。
对于死亡，奥托并不感到害怕。生与死，对他而言已经麻木。如今不过只是要在他的身上发生而已，他的心中对此没有任何感想。
不过，他确实感到了后悔和遗憾。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批准计划，搞什么复制人，而是老老实实地按原计划用那些实验体去碰运气。
与其像现在这样招来死亡，让复活卡莲的计划永远失去完成的可能，几年十几年的等待根本不值一提。
是的，哪怕是现在，奥托的心中所想仍旧只有“复活卡莲”。没能实现这件事，是他心中唯一的遗憾。
“天命的奥托主教，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西琳往前走了一步，向这个曾经夜夜咒骂的仇敌发问。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现在的她居然会如此平静。设想中的暴怒，哭泣，浑身颤抖等等，全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仇人，就像是在看一个点头之交的朋友。
“我知道，是复仇，”奥托的身体站得笔直，他低下头与西琳对视，态度一如既往地从容，“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为了你的母亲，而S052是因为实验的事情，对吧。”
奥托从西琳那绷紧的脸蛋上移开视线，在房内来回踱步。
“不得不说，你的母亲的死确实是个意外。我从来都没有批准过那样的行动，这完全是巴比伦实验室的独断专行，而那些研究员，已经全都被林麟杀死了。这个仇，应该已经报了才对。”
“倒是S052，确实有资格恨我。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向你道歉的，第二律者。如果是为了我的目的，你们这些蝼蚁无论牺牲多少，都是值得的。你们的想法，并不重要。”
“你的……目的？”奥托的话，让律化西琳气得发抖，“肮脏的人类，少说那些好听的话！什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权力和利益之类的东西吧！为了这些，你们可以随意玩弄人命！”
她大声吼道：“人命比什么都更加低贱，这可是你们教给我的道理！”
对于出生长大全都是在实验室中度过的她而言，她的三观毫无疑问就是在那里形成的。
第423章结束这一切
“没错，你的理解很正确。”
律化西琳的话语似乎让奥托感到有些意外，他略带赞赏地轻轻点头。
“虽然明面上各国都说人人平等，但在对抗崩坏这件事上，人命确实有高低贵贱之分。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人，就是不一样的。”
“在崩坏的面前，保住一个战士的命，可以救下很多人的命。而若是牺牲一个战士去换一个普通人，之后就会赔上成百上千的普通人。”
“在实验中其实也是一样的。要得到更强的力量就需要作出牺牲，普通人化作战士的力量，在未来救下更多的普通人。我其实是很尊敬你们的，你们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都付出了很多。”
律化西琳摇了摇头：“可笑，你根本就不顾我们的感受！那根本就不叫牺牲，而是单纯的杀戮！如果是牺牲，就该让愿意牺牲的人牺牲，而不是强迫我们去死！”
奥托的话，在她看来就只是场面话而已。
她那完全不信人类的心，跨过奥托那蛊惑人心的话术，看穿了他那颗冷漠的心。
“愿意？能说出这话，只能证明你还不懂事。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变成神之使徒的你也不会例外。谁会愿意去死呢？拯救世界，与他们何干？反正到时候总会有不想死的大人物顶上去，没人去的话，大家一起死也不吃亏。”
奥托摊开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这群蝼蚁。”
蝼蚁……
这个形容，让对面的四个人都变了脸色，但奥托恍如不觉，继续说道：
“这种时候，权力就很有用了。既然都自私，那就各凭运气，谁被选中谁倒霉，仅此而已。”
事到如今，奥托已经没有什么扮好人的必要。
反正今天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不如坦然地面对这一切。
这样的想法，让他看起来比对面的两个西琳从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