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太多了,被废弃的垃圾就该扔进分类垃圾桶,而你,不可回收,有害垃圾。”
无悲无喜的面庞说出的话语也异常的平淡,同为十字瞳孔中的银白光点微微颤动,便有上方无数星点坠落如雨,硬生生将其砸的皮开肉绽,再化作锋锐的光羽在他抬手间化作巨刃,带着骇然的声势力劈而下!
“而且,我现在是裁定者。”
痛呼发之不得,自傲的自愈速度加上总括局赐予的祝福完全化作了折磨安杜马利乌士的累赘,只因它无法恢复真正的健全,却又无法提起像样的反击。
I之座圣乔治口中的圣者,便是以这样的身姿留言的古道,穿着昔日在那牢狱之中的神甫所描绘的简朴服饰,超然物外的气质又有着奇怪的亲和,对此最先有反应的是黑贞,这样的古道让她想起了曾经在巴黎的街道中遇见的他。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幅令人陌生的,还有着古怪的装束和半面飘摇的光羽。
“你们,还在看什么?快些向前吧,更完整的‘我’正在等着你们。”
他手掌翻转,漆黑的烈焰便丛集缠绕,在化作漆黑的利爪时攥紧前轰,魔神反击的光束便在这一拳下犹如实质的物体般层层扭曲破坏,还不忘回头催促。
就连催促都是不急不缓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觉得吃力。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那边也就反应了过来,咕哒子便有些尴尬的招呼道:“呃…那我们走啦!古道你别硬撑哦!”
“交给你了前辈!”藤丸立香已经拽着她往前跑了,更前方是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的玛修,正提盾冲出破碎到只剩下部分残余的屏障。
而还没走的樱则是看到现在才说:“别被固有框架给影响了。”
“影响我?它还差得远。”
这句回答倒是多多少少带上了些情绪,令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那我也走了。”
“去吧。”
古道回头,依旧是一步未动的模样,裹挟着电蛇的黑炎与星点合并在一起,望着眼前那无数肉丝牵拉重新升起的魔神柱,他也就抬起双手,神性的纹路在彻底的激活下以圣痕的形式替代了魔术回路,构出十字架与罪人的痕迹。
救世主之山中隐藏的传说,神不庇佑者所见的绝望,那是地狱,地狱中汹涌的火焰,也是暗黑的秘宝,是终将开辟人类未来光辉的碎片。
主说:复仇在我,我必报应。
能在这片大地上具现的这一愤怒唯有秘宝持有的复仇之鬼,以复仇者的身份行使神言的权柄,便当念诵那宝具之名:
“Monte Cristo Mythology。”
基督山伯爵,跃升为Ruler阶的主力增益型宝具,只为基督山秘宝的最大解放,圣痕已经蓄势待发,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登入神的账户而不被其同化修改。
“裁定者基督山伯爵,执行裁决仪式,魔神,安杜马利乌士,”没有一丝一毫作为圣者的光辉,所驱使的只有骇人的毒焰与雷霆以及黯淡的星光,古道的身体逐步上升,望着那正在积蓄魔力释放第二次「废弃之时」的魔神,意志驱使着那份力量汇聚作经文中记叙的裁决,“你的罪行是,废弃背后的虚……”
“啊啊啊啊啊!!!我是来错地方了吗!这里不是宇宙吗——!”
突然冒出的吵闹女声打断了古道的话语,令他抬眼看去的同时也不忘挥手下拉,这轻描淡写的动作带起极致的重压与灼热,前方的魔神瞬间化作了一道洁白的雕塑,随着劲风的袭来而寸寸破碎飘飞。
但没人关注它的死相,古道也是如此,眼下他正注视着那似乎冲他而来的浮夸飞行器,然后一个闪身避开了冲撞轨迹看着它直直的撞入下方那本就被古道击裂下陷过的岩层。
然后舱门洞开,从中爬出装束颇为现代的金发少女,正捂着头还咳嗽个不停。
望着空中的古道挥手招呼:“喂!上面那个逐星者!这里是哪个星系啊?”
“……”
注视着她那破帽而出的呆毛以及身后熟悉的长剑,古道沉默了片刻才缓缓从空中降下:“这里不是宇宙也不是星系,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位于宇宙边界短暂存在的人造空间,你有收到什么留言么?Saber。”
“欸?”
似乎是因为这个称呼,也似乎是因为遇到了个看起来能正常对话的存在,少女虽然诧异但也露出了高兴的神情:“留言的话,说起来好像是在开船之前梦到了几排字……”
古道沉默了片刻,刚准备联系上面时,上面的声音就已经在脑海中响起:“有点奇怪啊,我给熟人的留言都是量身定做,只有边缘人才是群发的消息,怎么会派送到不相干的家伙身上去,这又不是发传单,她总不该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吧?”
玉座之上,恶魔望着那出乎预料的一步,不得不承认不论好坏总会遇到意外,但也没去太过关注,而是重新看向了对面的盖提亚,也瞥了眼上方那显示胜负倾斜的光屏,开口道:“已经快结束了,盖提亚,有什么收获么?”
“安杜马利乌士说的没错,早在伦敦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
“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毫无收获么?”恶魔叹出一口灼热的流焰,端详着那边几人奔跑的画面,随手给他们切了个‘RAGE OF DUST ’,气氛顿时生草了起来,“那么待会儿就是直接作战了,稍微放点心,观众是不会插手战场的,我们会亲自为你的计划划上句点。”
“徒劳无功的行动,浪费时间的挣扎,”盖提亚坐在玉座上同样望着那些身影,弧形的屏幕随着它的查阅而显现出不同特异点的战况,而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似乎已从之前的愤怒中脱出,重新调整了状态,“当我重新动用第三宝具,作为古老人理结算本身的光带足以将这些脱胎于人类史的残渣泯灭殆尽,这一点你难道不曾想过么?”
这句话,同样也是对注视潜伏着通过第八座只为了通报求援的巴力进行回应,通过手中的棋子传达。
“而只要我还在,七十二柱魔神就是不灭的,你们将被我毁灭在玉座前,那些英灵也将被我们消耗殆尽。”
败者的红字标识在盖提亚一侧亮起,意味着这场棋局的结局判定已经完全的明晰,在这之后,对双方的压制消失,桌面收拢为小型器件落在恶魔的腿侧,被他抓起回收,盖提亚也就从王座上缓缓站起,丝毫没有作为败者的失落或是懊恼。
倒不如说它早就没兴趣继续下去了,尤其是被单方面威胁之后更是如此。
信息封锁也消失了,它稍微沉浸精神就能同步七十二柱更清晰地感受,悲痛与愤怒得到同步的体现只是盖提亚站起了身来,俯视着仍坐在冰座上的恶魔。
“虽然我很好奇你到底从何明晰我等的身份,好奇尔等如何而战,又到底在人类身上看到了什么,但在我等的伟业面前,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就让一切的问题都成为我今后打发时间的闲想吧。”
“明明只需要几秒就能认可的答案,明明认可了答案一切问题就将得到解决,你的脑袋可真是犟啊,盖同学,你这样学生是不会有老师喜欢的,正经的试卷不做就想着直接改分,”恶魔为难的抬起指尖敲了敲额头,敲出哒哒哒的声音,“还有你的身份不是说了么,迦勒底有个所罗门呗,罗曼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说着他还摸出了不知何时已经处在通话中的手机。
罗曼那尴尬的,连应答都算不上的咳嗽声也从中传来。
然后那手机就被炸成了两段,尸体冒着青烟被炸开的冲击轰飞,新的手机立刻躺入了他的衣兜。
但古道却也没兴趣重新拿出来再打电话了。
他又不能这么惯着坏孩子。
“还想用那种可笑的东西来羞辱我么?岩窟王,就在那两位御主和护卫出现之前,我要将你的奄奄一息的模样展示于他们,我对你的愤怒已经难以抑制。”
“那就来吧,”恶魔缓缓站起了身,再次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流,“反正我也确实挺怒的,让玛修他们面对你这副姿态也确实有些勉强,就让我用拳头来帮你得出一切问题的答案吧。”
“早该如此战斗,你这卑劣的拖延方式毫无意义。”
“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对一些人的交代,也是对你的交代,可惜只有你不接受。”
两对翼翅砰然舒展,星空般流动的纹路自内侧亮起,而他却闭上了眼,朝着废弃孔的方向招爪,下一秒,失却的神性与灵魂以光影的方式回归自身,当古道睁开眼时,盖提亚的周身已然缭绕着紫红色的不祥光晕。
“我等的伟业,我等的理想,此乃我等诞生的真意,这颗星球将要获得重生!所有的生命都将成为历史!称赞吧!赞颂我等的圣名盖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