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至少这个时代还存在着，也就说明人理的灭绝还未彻底来临。
没必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古道摇了摇头，看向了巴。
“巴，你们这里有教书识字的先生么？”
“欸？先生？”
果然没有吧？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这份余裕，而且女性应该也很难接受这方面的教育。
“你说则罔爷爷吗？他会教我们识字哦，还会跟我们讲讲京都的大人们的生活呢。”
“……那他最近还在继续么？”古道相当的惊讶，但一想到自己在监狱里都能遇到那位恩师，这种现实也就也就并非多么难以理解。
“emmm，最近这几天大人都不要我们出村子，应该只能找则罔爷爷玩了吧？”巴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伯爵大人想见见他吗？则罔爷爷是村子里最有学问和见识的人呢，村长对他都恭恭敬敬的。”
嗯？
这样的描述让古道想到类似退休干部一样的情况，难不成是来乡下休闲的大人物？思维活跃起来的古道甚至能通过这个叙述想到那头鬼族，那根据巴的话来说是十年来从未见过的怪物，那怪物的突然出现，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古道的缺点就是很容易想太多，但这同样也是一种优点，让他能适应各种突发情况。
“见，自然要见，并且可能的话，希望能够谈谈。”摘下嘴里叼着的笔在笔记本上再划一笔，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自然不能放过，不过他现在还有真正的急事要做，而且不能拖延，“巴，你想变强么？想拥有干掉那天的那头鬼的力量么？”
“伯爵大人？”巴的小脑袋还不足以理解这句话的沉重，只是感觉古道的腔调有些奇怪。
“那家伙虽然被我杀掉了，但也就是仅此一次罢了，同样的力量是凭我自己是很难发挥第二次的，而那样的家伙却不止一个，或许以后，你会遇上更加可怕的鬼，甚至是比鬼更可怕的人。”古道翻开自己做的笔记，看着最上面的两行东西，那上面记录的是几个大战的名字，至少在历史上是这样，“当然，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以试着将你朝另一个方向培养，但那个方向或许并不适合接下来的时代。”
以基督山伯爵的知识，哪怕培养不出武将，培养个文人朝着仕途发展也是可以的，但这没什么意义，古道虽然这么问巴，但他实际上没考虑过这个，接下来的时代，一个没有后台没有关系的女孩哪怕拼尽全力爬上高位，也不过是一刀的事。
但古道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路，就必然会履行，如果巴选择了后者，他照样会帮助她走上去，不过武将的路就交给其他人吧，这个村里的孩子有不少，他可以再挑一个不错的男孩儿来培养着走向他希望的路。
“伯爵大人希望我做怎样的回答呢？”
站起身看着古道的方向，有些诡异的，古道很清楚她看不到自己，但她此刻的目光确实是朝着自己，不过表情依旧是懵懂无知的模样。
“力量，这个时代需要这个东西，没有力量，你甚至连自己都守护不了。”
“那我就选择前者吧。”说出这句话的巴，表情是很认真的，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妈妈说过要知恩图报，伯爵大人救了我，我也希望能帮到伯爵大人。”
“哪怕这会很苦？会影响你一生哦~”一个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古道反而有些想笑，语气也有些轻佻。
“妈妈说过，恩重莫过于命，村里爷爷们讲的英雄故事也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的古道怔了怔，“令堂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欸？”
“没什么，不过既然这样说定的话，巴，去找那具鬼的尸体。”
“是…咦咦咦？！要，要去找那个可怕的东西？！”就在早上，父母的陪同下看到了那具可怕的尸体，并被嘱咐着这两天都不要出村子的巴愣住了。
“带个碗和小刀，取一盆血来，我要研究一下。”
人类的身体，特别是天生有些弱势的女性，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是很难抵达一个高度的，古道并不期望巴要拼到跟fortuna时的自己一样，而且这里也没fortuna的条件优越，没有阿格纳斯的药剂也没有克雷多的药物。
那么，他就要借用一下自己笔记的另一个功用，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鬼血，是否有可取之处。
PS：
NO.5:过于温柔，是种累赘。
(无fack说)
“伯爵大人，我有点怕。”
“怕什么？掉进水里也没见你怕过。”
“可是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知道会骂的。”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这种事你难道第一次做吗？”
“别那么扭扭捏捏的，拿出点气势，以后你要面对的远比这要强得多！”
“可是…可是我不会啊！”被逼的带上了些哭腔，看着面前的栅栏以及石块，女孩从未这么皮过，甚至要翻墙偷溜进有人巡查的地方。
“…那就我来。”“欸？”
因为伯爵大人的话而愣住，巴明明记得伯爵大人说他不会现形的，没等她明白过来，下一刻她就仿佛被什么弹出了一样，看着‘自己’走出了两步。
自己？
巴自然不会理解这种被称为第三人称视角的观察模式，甚至本能的有些害怕，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动起来。
“是不是认为我是恶灵？”
自己的声音，但不论语调还是语气都与平时的自己大不一样，用着自己的声音问出这句话的毫无疑问是伯爵大人，也就是说伯爵大人正掌控着自己的身体。
“其实没必要否认的，我本就是类似恶鬼的存在，复仇之鬼，”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能带来那么冷的感受，巴确确实实的害怕了，但是下一刻伯爵大人的语调一变，“但我还不至于抢夺孩子的身体。”
骤然跃起，抓住一块石块的凸起，同时那被草鞋覆盖的足跟踩踏着另一侧的木栅栏缝踮起。巴愣愣的看着“自己”相当灵活迅速的翻过了她不敢尝试的墙壁，但她没有注意到好几次差点脱手的惊险和古道不满意的皱眉。
十岁女孩的身体太弱了，以魔力修复途中出现的划痕和勒痕，治愈魔术是可以动用的，古道的魔力储量处理一下这种算不上伤口的小问题不成问题，但首先得有一个模拟肉体的介质，当然巴的身体这样的实体是最好的介质。
他完全可以夺取一个人的身体单独行动，但这样一来就跟真正的恶灵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成年人的意志反抗和孩子的不是一级，圣杯碎片的契约也是一个方面。
“这次只是个演示，记住我的动作，然后去取血，”放开了控制，离开了身体，古道看着猛然一个激灵然后左望右望的巴，倒是不奇怪这种反应，“别忘了你选择的路，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么简单……”
望着不远处那躺在地上的巨大尸体，在夜里也是颇为显眼的体积，更何况旁边还有几支未灭的火把将其映照了出来，不过令古道真正惊奇的是，居然没人看守。
就这样简单的做了个介乎于围栏和围墙之间的东西，然后将尸体扔在那，完全不重视啊，不过既然不重视，又何必弄个围墙呢？
古道不太能理解这个村的人想什么也放弃了理解，重新看向那小心翼翼的走近黑影的巴，古道也走了过去。
“仅仅是丑陋发臭的尸体，这样的东西在战场上多得是。”
握着小刀的手有些酸软，鼻尖弥漫的气息简直要让她晕过去，仅仅是放置了两日，鬼的尸体便开始发臭，其刺激比村口那废弃的茅坑更甚。作为村里的孩子，巴也只是帮着父母干过一些不太需要力量的农活，屠鸡杀鱼是有的，却未对准过有着人形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