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在你一开始的预计中，应死的应有几人？”
——！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说话的人，在那人的一旁，咬着不知道从那抽的草根的男人也愣住了，看向所有人又低头看向一旁的人，来回反复有些无措。
“……”被问的一方，古道看着那倔强的紧咬嘴唇的武士，也有些意外，武士都是常驻战场的人物，宫本武藏也应如此，她本应习惯了生死才对，但在古道等人眼中，这位武士还差很多。
“近半人。”虽说如此，古道还是沉声的说出了那时的打算，“穿刺公的牺牲具备足够的分量，拯救了七百三十六人的性命。”
那是一开始准备要牺牲的士兵，因为弗拉德的拼死一战而没有被古道舍弃掉，这份详尽的人数是风魔小太郎统计的，古道记得很清楚，也没有丝毫的保留。
“你说出这份数字，难道就没有点颤抖吗？”
“老大……”压低了声音对着一旁的源赖光说着，虽然宫本武藏说的话也是之前他想质问的，但现在的坂田金时清楚这气氛对于即将要战斗的他们来说很不妙。
某种意义上，孩子也有些成长。
“安静看着。”“……”
来自母亲的教诲，儿子闭上了嘴。
“没有。”单手握住竖立的枪兵，另一只手随意的垂放着，古道此刻的造型毫无疑问是平淡至极，但这种时候的这份平静，或许比任何火药都要炸裂。
“有时候我真的感觉你的变化太大了，你应该曾经掌握过很大的权利，可这份权利让你拥有了挥霍他人生命的觉悟吗？”
“小次郎，你的工作似乎没有到位。”这番话语古道没有回应，而是转过头看向了一脸惭愧的小次郎。
“在下只是觉得在大战前应该有一份沟通。”惭愧之后是干笑，被所有人盯着的小次郎头一回感受到了何为目光灼灼。
“这份沟通其实没有意义。”古道不再看小次郎了，而是重新将目光放回了武藏身上，“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梦该醒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战乱年代多的是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人，我们要保住剩下的人，你提着那柄刀难道是为了杀人而来吗？”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不想死，我认识里面的一个士兵，前几日还在巡逻中与我撞见，他要养活家里那位老母亲，才会参加源经城的兵员征兆，然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武藏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我去问过了，他死了，他是镇守正门那一队的，与那位老爷子一个队伍，你现在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他们说没了，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是了，你还是这般热血的年纪，”耐心听完她的话语，古道反而轻声的笑了笑，“有时候我会拘泥于宫本武藏的名头，而忘了你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而不是那位真正扬名的大剑豪。”
“如果扬名天下就是变成这般冷血模样，我宁愿舍弃这刀！”说着武藏便抽出了刀作势扔下，而又恰在此时，古道吼道：
“你要扔下这刀！那么他的老母亲谁来保护！”
“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别天真了，天地偌大，谁会在意几个人的梦想和苦难？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年轻人喜欢执着的论述题早已与我无关，现在我是领兵之人，我要做的就是打一场胜仗！这才能守住这座城，以及城中的人，至于谁会讨厌我，谁会憎恨我，由他们去吧，我古道走到现在靠的除了小聪明和小运气，便是问心无愧！”古道怒极反笑，“人贵在自省，我能做的便是慎独，俯仰无愧于天地，一个人能管的人就那么几个，谁又能拯救得了天下！守护人理这种放屁的使命我就没有在意过，我只是守护咕哒藤丸罗马尼和那里的一切！”
“现在，给我滚出去好好想想，你的刀还能不能握紧，如果能握紧，待会儿就要拿来杀人！”
嘭！！！
武藏扔了刀摔门而去，少了一个人的小隔间非但不显得空阔反而更加沉闷了。
“小次郎，拿起刀给她送过去，不用管她要不要。”所有人都盯着那刀，然后是古道开口说道。
“古道……”坂田金时下意识的想说点什么，下一刻古道的视线移了过来，金时被那金色的瞳孔看得愣了愣。
“我情绪有些激动，能请你们出去一下吧？谢谢。”
刚才还被那金瞳中的火光所吓住的金时，现在看向那眼睛简直有些黯淡无光。
“金时，走。”
一旁的拖拽感和源赖光的低声传来，坂田金时才恍然这屋里居然只剩下自己还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看着金时小心翼翼的将那小门掩上，古道才默默地从系统背包里摸出那无比干瘪的烟盒，默默地抽出里面最后的一根点上。
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口烟圈，看着那圈没有完全的连接成圆就断裂开的模样，他笑了笑。
“可笑，太可笑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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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4：为了问心无愧。
(最冷的几天快过了……)
如果可能，古道一开始的目标只是找个轻松的工作，一个不需要有多少工资但求够闲的工作，有想过教师、医生、甚至保安，有着看小说追动漫的爱好写一些小文足够调剂。
没有什么宏大的梦想，也没有什么称得上苦难的经历，这样平淡的一生，却只有梦中才可能出现了。
“生于乱世……我没有这种出生，确有这种经历啊。”依靠在扶栏边上，古道耳边全是脚步声以及沉重的摩擦声，“士兵和老母亲……”
咀嚼着这句话的古道咧开嘴角露出包含恶意的笑容。
“谁没有家人父母。”
说着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将其叠好送入系统背包，黑色的火焰在他身后燃烧着组成了那件墨绿色的外套，这便是作战前的信号。
“……巴，早点赶到啊。”
低声说完这句话，古道已经接到了小太郎的通讯。
“古道阁下，天草四郎虽然进城，可玉藻前与柳生宗矩与其寸步不离。”
“你继续刺杀那些教士就好，忍者从来都是奇袭，主力作战交给源赖光等人与宫本武藏。”
一面走着，一面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古道走在空无一人的寂寥小道上，突然在一个转角那转身，双手搂住第一个士兵的肩膀，手掌朝上按住了头盔。
是缇卫，辰月军中只有这类兵种是身负覆盖面最大的铁甲，然而钢铁的甲胄在恶魔的力量下一回合也撑不到的，头颅被扭转了整整一圈。
“什……！”
并非单走的士兵，在战友的头被拧掉之时就惊讶了起来，然而他们连‘什么人’的喊声都未能喊全，最后的视野就只剩下了燃烧的黑色。
注视着几人化作灰烬，黑炎的全力绽放确实是有这般可怕的高温的，血肉之躯的人数秒内化作灰烬，留下和铁水交融的肮脏痕迹，默默地掸了掸手套上的黑灰，古道看向另一边，非人的听力已经传达了足够的讯息，那里有着新的猎物。
“说起来，宫本武藏能握紧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