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只要认知到大家都是寻常的人类,那么就算掌握了些难以理解的妖法,也是可以杀掉的,那么,士兵们就不会吝惜挥刀的力气,而他们的数量,远在辰月之上。
现在谁才是猎物,大家都很清楚。
虽然这么说,但猎物和猎人的身份,在局部地区依旧是很容易反转的,毕竟辰月的术士和缇卫们,本身的素质比寻常的士兵高了太多。
星辰之力的复杂程度所能做到的相辅相成也是必然的,就好比主幻的密罗之光与爆裂的郁非之力足以营造出危险可怖暗藏杀机的幻阵,这些东西往往士兵们是不会理解以及破坏的,这个,就需要异于常人的出众者来胜任了。
“半吊子的幻境有何意义?未免太过小看在下了!”营造出来自于记忆深处的东西,不一定是阴影,但定然是此人最难以应付的存在,而在那无名剑客面前的便是那扭曲之物。
曾经被他以‘燕子’称呼的异形之物,他所学会的,名为‘燕返’的魔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它,此刻它的重新出现却是让小次郎笑出了声。
“但有形却无质,不过是劣等的存在罢了。”
三记刀光并驾齐驱,所斩开的不只是那扭曲的存在,随着眼前场景的淡淡散去,重新化出的是澎湃的热浪和口中溢血的黑袍男人,毫无疑问,他是幻术的主使者,小次郎曾经在画像上见过,那是源赖光让所有人看过的画像中的一个。
辰月的寂部教司,其黑袍上那向右旋转对称的四云纹也能证明其关系。
教司这东西算是教长的直系下属,同样管理着下面的教众,没想到会混在其中一同行动,小次郎瞥了一眼他的尸体变一脚将其踢进了不远处的火堆。
现在的平安京已经不只是一个可以只关注敌人的正常战场了,惊恐的在烈焰主宰的世界中奔逃的不只是平民,还有士兵,他们的厮杀和他们的谋划在自然的伟力下都不值一提。火焰是公平的,不管是身无分文的百姓还是家财万贯的豪强都一视同仁的被灼烧,无关善恶,无关是非。
也正因此古道一开始的吩咐中就着重强调了先疏散平民,此刻这些奔逃的多是一开始便躲避着他们,藏的特别刁钻的类型。
为什么会躲避也很简单,总会有人认为辰月更强不是?
如今一切繁华都是过眼云烟,火势在这阴沉沉的天空下越发的扩大,在这焚城的烈焰中不管是昔日喧闹的街道还是豪华的宅子都随着石板一同扭曲着坍塌,溶入那一幕火海中,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聚集了日本百年精华的城市就这样宛如一文不值的枯木般燃烧,这种时候没人能腾出手救火,在那火势还未真正扩大之时,大家还在各自为战,冲杀四方。
“这般的模样,连半点能够追忆的东西都不留下,”天草四郎有些唏嘘的模样,看着这自己亲手造下的结果,“你在这里有怀念的东西么?平化月。”
“早,早就不在了。”仰躺在地上的平化月,胸前有着狰狞的血洞,从中流淌的血液浸染着衣衫,也带走了他的体力,让他说出一句话都要断上一次。
“那就好啊,我也没什么可回忆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天草四郎回过头看向之前他们曾在的占星台,现在那里已经没有那根大柱了,只剩下地上的碎石废墟,很明显已经倒塌。
“可我有要回忆的东西!”
“……”沉默着转过头来,天草四郎扭过头,看着那一步一步走来的金发男子,他手中的沉重大斧上电芒流转释放着轻微的噼啪声,而他身边跟随着一名红发的忍者,以及一名银发的弓手。
“天草四郎时贞,没想到会是我先找到你。”
四周都已经是火海,寻常人在这般的环境下早该缺氧亦或是吸入过多的烟气而昏迷,可此刻这里站着的没有一个是寻常人类,彼此都不受这环境的影响,就这样相互僵持着。
“两个混血,一个从者?”说出了对方的阵营,天草四郎并不意外也毫无惧色的淡淡问道,然后露出了从容的微笑,“Assassin,你是被怎样的勇气驱使着出现在我ruler面前的?”
“……不好!”只需要念出这职介,风魔小太郎就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大错,这是场圣杯战争,而职介的问题已经被无视了太多了,以至于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以令咒下令,Assassin,杀掉你的战友。”
所抬起的手臂上显示着宛如树根般纠缠的红色 图案,此刻所消失的一划照应着风魔小太郎身上的红光,便是一点挣扎都没有的,坂田金时横在胸前的大斧挡住了冲刺而来的短刃和苦无。
“金,金时殿下,快…快走!”尽管动作没有一丝的挣扎,可神情却是极为难受的,声音也带着酸楚。
“坂田金时…巴御前……”看着那两个生者,天草四郎脑中却是有着另一幅相似又并非同一人的形象,那是英灵化的两人,与现在有些出入,但是不妨碍他了解,“若是死在这里,不知未来会有怎样的改变……”
说着,他抿了抿嘴角,重新露出了微笑。
“算了,反正未来如何也无所谓,虽然生命或许足够了,但意志够强的家伙,或许会更好些吧?”
PS:
NO.95:鬼VS鬼。
(该摸了。)
令咒这一概念的起源于最初圣杯战争的御主们所持有的三划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这样的印记也被称作圣痕。
虽然偶尔也有能够反抗令咒的特殊存在,不过那也是对魔力高的从者才能行使的特权,并且一般来说仅能抵消一划,若是两划叠加,这个范围要大幅度缩小。
但在之后,令咒这一体系开始了分流,Ruler职介的神明裁决便是属于一类特殊的存在,对每个从者都有的两划对应令咒,必要情况甚至可以使直接暴走的从者死亡,唯有御主的令咒可以与神明裁决进行抵消。
而从未跟谁缔结契约的风魔小太郎,不论是对魔力还是御主令咒,都是无计可施,他所能坚持的唯有意志,可他的意志却难以驱使身体,从者这类东西终归是使魔化的东西,英灵的外貌和意志被存留,可内里却是另一种与圣杯直连的构筑。
也正因此,迦勒底才会对此进行改良,从者们的自由度,以及令咒的可再生性,但这就是题外话了。
但风魔小太郎本身要正面作战也是在为难他,想要击杀坂田金时更是无稽之谈,哪怕坂田金时碍于情面不敢下重手也是一样。
所以,目标就是巴了吧?
哪怕小太郎不愿意,这具身体也会遵从着‘神明裁决’而选择最贴合自己习惯的方式行动,对战机的把握亦是其中一环。
黑红色的身影与赤色的身影一面行动一面发出兵器相交的声响,巴射出的箭矢与风魔小太郎的苦无数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哪怕在威力上更加高出一筹,但在击落对方飞行道具为目的的基础上,这其实没有意义。
从这个角度来看,巴很显然被压制了,即便是迅捷的拉开距离继续射击,这样的僵持也无法持续多久。
“小巴!”
“不要急着走哦,坂田君。”
沉重的大斧与刃的交击竟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被阻住去路的坂田金时一方面惊讶对方手中那莫名生成的剑刃长度,一方面更惊讶于对方的力气竟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难道跟古道一样么?很难相信这种看起来有些瘦小的家伙竟然能在力量上与自己匹敌。
“从者这方面就是这样方便的,可以用魔力来加强,也可以对承受度进行强化,某种意义上……”似乎理解坂田金时的惊讶,天草四郎这样解说着,手中的黑键也再次挥动直刺坂田金时,“就像这黑键一般!”
——好快!
被这一瞬间的加速所惊讶到的坂田金时,实际上却也没有如此容易被击中要害,好歹也是经历过那么多次战斗的反应驱使着他做出避开的动作,仅仅是被划拉出了三道浅浅的血痕。
而当他在警惕中后退时,见到的却是刚才的那种武器以刃指着自己射来的一幕。
?!为什么会扔出自己的武器?
一斧将其劈散的他有些茫然,下一刻他就从那吃了文化的亏的现状中走出,因为现在有更要紧的问题,那就是劈斩而来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