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谈不上睡眼惺忪的模样，毫不生疏见外的走上桌前拎起那水壶朝着空杯里倒上一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福尔摩斯对面的沙发上，以他的视力看清福尔摩斯手中报纸的背面不成问题，“但起码你终于看对了一次报纸，伦敦城整体宛如机械手表的机芯，现在你找到机芯上脉络了吗？”
“机芯不存在脉络的说法，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世间的一切就像链条，我们只需瞧见其中一环，就可知全体的性质。”福尔摩斯继续看着报纸，就像古早剧中的绅士那般的，桌前一杯红茶，手中拎着报纸，稍微有些不同的，大概是他等不到早餐，“就好比普通人看到你和八重樱小姐进入同一间房，必然会以为两人会有些妙事发生，可实际上却是泾渭分明，一夜无话，这就是思考的结果，自律到病态的伯爵想来对情爱也无动于衷吧。”
“会开这种玩笑的话，也就证明现在的局势还不是那么紧张吧？”举起水杯喝了一口，古道并不在意对方话语的模样，“不过还是回敬你一句话，东方有句成语叫管中窥豹，这是半句话，后半句是‘可见一斑’，也就仅仅是见到一个斑纹罢了，你这厨房能用吧？”
“这就是着眼点的问题了，短视者看到的就只有那么点，而长远者能看到的远比表现的要多得多，”稍微放下了报纸看向站起身来的古道，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的福尔摩斯认真的回复古道之前的话语，然后再回复古道后半句不相及的话题，“自然能用，不过你能适应十九世纪的英国厨房么？”
“能打火就行，”将杯中水饮尽重新放在桌上，古道再直起身，“你这有什么能做来吃的么？”
“咸肉和鸡蛋放在一边的，水果在另一个房间，”手指指向一个古道没去过的房间，福尔摩斯又补充道，“虽说这里是我家，但从者一般来说是没必要进食的，而我也没有做菜的想法，八重樱小姐想来不会习惯我的口味。”
“既然你能想到我是替谁问的，难道就不能想到我为什么要问这些么？”无趣的摆了摆手，古道已经看到对方咧开的嘴角了，“想看我笑话就直接一点吧，你也要么？”
“伯爵亲手烹饪的食物，能有这份殊荣真是受宠若惊。”
“这种时候就不是伯爵了，真要说的话，也早就不是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古道走向了之前福尔摩斯指向的房间。
就像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从者根本就没有食物方面的需求，除非是需要以进食这种方式来补充魔力之类的少数情况，不然就是单纯服务味蕾罢了，福尔摩斯不需要，可八重樱和古道需要，他们还是生者。
但在这一方面，作为恶魔的古道远比人类的耐性要高得多，对于进食的需求亦是如此，所以这还是为八重樱准备的。
而在刚才的对话中，他毫不介意的暴露出了哈德森太太不在的消息，但古道的反应很冷淡，让他也有些无奈，基督山伯爵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矛盾，对下属的极度关怀和另一方面的态度冷淡形成鲜明对比，只能说明那位八重樱小姐的路还长啰。
不过无所谓就是了，他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他只是因为之前在想八重樱昨晚说的那个人的消息，所以下意识的分析了一下八重樱那时候的行为模式，在看到古道的时候思维有些发散。
现在收回精神吧，看着古道拎着那一袋水果从房间里出来又踏进厨房的模样，他不由吐槽道：“你现在的姿态，按你东方的话说，应该叫如临大敌吗？”
“难道你还想让我去找个围腰围上？”听懂了福尔摩斯的意思，穿着灵装可以说是全副武装的做饭了，古道随口还上一句然后踏入了厨房，不打算听他再BB。
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他也不是擅长做饭的厨师型角色，法利亚教的虽多可没教过他怎么做菜，他依旧是当年那个烤恶魔肉烤飞龙肉还糊过好几次的不靠谱角色，不过煎个鸡蛋熏肉什么的没什么问题，他只想早点弄完然后开始行动。
他来伦敦又不是来休闲的，要休闲还不如回迦勒底玩主机，干嘛要来伦敦吸霾。
……
“又是一起，副厅长他们也赶不来这么快吧？”
“以伦敦为中心，一个朝东一个往西，我们都以为开膛手会以白教堂周边作案，可现在呢？差的太远了。”
赶得最快的警员们一面拉起封条保护现场，一面随意的闲聊着，并非是生性凉薄，只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杀人犯不会重回犯罪现场，也习惯了伦敦又有人死亡，更习惯了自己等人的无能，除了闲聊别的什么也做不到。
唯一没有习惯的，是对方的作案位置。
伦敦的侦探并非只有福尔摩斯一人，聪明人也不会只有那么几个，苏格兰场并非完全没有不善分析之人，可根据前几次犯人的作案时间以及地点最后是受害者的身份调查，已经确认犯人与妓女这一行业有着一种执着，同时作案时间也是固定于休息时间，想来大概是有稳定的工作，甚至已经通过这些来开始预测下一个受害者并暗中设下了保护，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既不是休息日，也距离白教堂那边太远，可同样残忍的死法毫无疑问是开膛手，而死者的身份也确实是妓女，难道是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换地方作案了？
警员们一边谈论着自己的一些看法，一面无聊的等着被惊动的大人物赶过来，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今天早上的雾格外的浓，浓到他们都得带口罩的地步。
PS：
NO.16:分工明确，思路清晰。
（买了个刀剑厨力辣鸡游戏，然后沉迷了两天……）
“我们要忙的事有好几件。，一方面是开膛手杰克的事并不能无视，然后是探索灵脉这件事，伦敦这种工业化城市要找个魔术相关的灵地听起来虽然诡异，但别忘了时钟塔也是扎根于这个城市的。”
“灵脉的话我有些头绪，不过也得仰仗你的情报。”
一面将手机开机，一面看向马车外的迷雾，打量着这能见度估计只有十多米的大雾，对于一如既往的收不到阳光的太阳能充电器表示无语，然后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关于网络的图标亮起，适时也传来了短信提示音。
古道想看的也是这个，虽然奥尔加玛丽叮嘱过他别突然关机，但为了节省电力以及习惯的问题，他还是在睡觉的时候将它关掉，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在这时候开机。
「已经出动了。」
简短的不可思议，但古道倒是清楚并非是这位所长的性格导致言辞如此精炼，只是腕仪上的通讯被转移到手机上后，关于留言的字数上限依旧没有改变，她只能扯出一句话罢了。
“看来你已经有所发现了？”坐在一旁对于古道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福尔摩斯一边问着一边将视线从古道的手上转移到他的脸上，准确的说，是眼睛。
“是一开始就掌握的情报，谈不上观察推理，你就当是一个人给我的消息，亨利.杰基尔这个人，你认识么？”这么问着的古道，已经看到了福尔摩斯脸上的微微惊讶，那么也就得到了答案了，“看来你是认识的。”
“可不只是认识，还可以说很熟，那位年轻人在这个时候还在如饥似渴的钻研着知识，当然我跟这类人其实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只是有时候需要合作，而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提到那个和煦的年轻学者，福尔摩斯也变得善谈了些许，“那么，你该不会说他知道灵脉的位置吧？”
“要更加直接一点，”重新将手机关机，古道开机就只是为了确认那则短信是否如约而至罢了，确认之后他就没什么事了，甚至懒得开那个系统app。现在的他，只是在福尔摩斯有些好奇的目光中，凭空握住了一本笔记，翻开了其中的一页，上面写着一个时间，以及H氏这一点，“准确的说，有人告诉过我他家就是灵脉所在地，算是一种巧合吧。”
这么说着的古道又不知从那里摸出了一只笔将那时间和H氏画了个斜杠。
“不过既然是别人说的，那么也就不一定真实，还是得拜访一下才行，”这么说着的古道看向了另一面的纸页，“所以我们得分头，你去苏格兰场而我去拜访杰基尔，想来应该不会有困难。”
“你还有什么安排一次性说完，不然很难办。”
“需要确认的人，有杰基尔先生，以及老维克多先生，前者是灵脉之地的持有者，后者可能参与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这是我那边的片面之词，都需要确认，以及最后，关于一位可能与魔神有染的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这种事本就没必要隐瞒，相信福尔摩斯也不会做多余的事，古道也就一一说明道，“我想后两位你应该不熟才对。”
“隐藏在暗处的人可不只一个，确实如此我也帮不上忙，”得到了解答，福尔摩斯也就想起了另一位只是吃过饭就不见了的少女，“原来如此，怪不得八重樱小姐会是最晚出现的却又最早消失的。”
“曾经是侍奉神明的巫女自然不会好吃懒做，”说到这里古道顿了顿，因为想到了另一位红白配色的家伙，不过那就扯远了，“我和她的苏醒不分先后，只后我便吩咐她去探查一番附近的魔力残留，虽然并非从者亦非魔术师，但若是将魔力看作于一类怪异的能量，她同样能够察觉得到。”
“醒来便行动啊，”说到这的福尔摩斯看了眼面色如常的古道，“这么信任她会平安无事么？”
“难道你还对她有着一种同情么？她可不需要这种傲慢的偏见，又不是柔弱的少女，”瞥了一眼带着微妙笑容的福尔摩斯，古道一面适应着马车的小颠簸一面在笔记本上写下之前新的思路，“她的任务谈不上繁重和危险，倒不如说可能是最安全的，只是会有些繁琐，大致来说就是赶路会很烦，不提这个了，跟我说说杰基尔的住处吧？再过两个街角，我们就要分头行动了。”
……
“既然知道了1888年那个特异点，准备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这么说着的男人，交给了自己这个看起来就像个玩具一样的金属球。
他是被自己惊动醒来的吧？樱知道对方是很珍惜少见的安稳睡眠的，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的经历让他完全是不能安稳睡着的状态，只要有一丁点的响动，都可能会吵醒他，所以他的房间被医生拜托达芬奇改造过，这一点似乎他还没意识到。
而自己，也不会跟他说。
“这是魔力探测器，虽说你应该也会对魔力足够敏感，但没有哪个魔术师是会没事儿就放魔术玩玩的，这东西能帮助你探测到曾经使用魔术的痕迹，并截取追踪，只要被记录的相似魔力再出现，它就会警告你，以震动的方式。”
并排坐在床边，本该是有些旖旎的氛围，可声音却那么严肃，八重樱也吐槽不起来，只因为自己也是一般的严肃。
“所以你的主要任务是去收集伦敦尽可能多的魔力痕迹，鉴别的事则是交给记机器来，顺便避免直接战斗，这座城市里应该有不少危险，惊动的太多可能会……”收拢的五指骤然张开，做出一个boom的动作，这般的严肃反倒让八重樱有些开心，这是对方关心的方式，她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