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机器人,想来是查尔斯.巴贝奇的杰作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性,能造出这么过分的东西,圣杯这种东西在迦勒底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万能?”
“就算是吐槽也有些不礼貌啊,迦勒底的利用方式绝对没问题,”奥尔加玛丽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如何,但从古道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紧张和危险,这样她也不会多么严肃,“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那些混沌机械兵都没有能避开示巴和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探测,这个机械兵显然有很大的问题,能试着接近吗?”
“当然,毕竟我已经被视作目标了。”
这么回答着的古道已经看到了机械巨人扬起了另一只手,那些弹幕消失的半分钟也能当做一种判断标准,机械巨人接手,它们就不必进攻了吗,还是说它就是机械群的首脑?
不论是哪个,伦敦城内应该就这么一尊庞然大物,有探索的价值和必要,而应该如何对付这种大型怪,他也稍微有些想法。
盛燃的黑炎做动力才能抵消挥掌的风压,而以冰墙做踏板如履平地的狂奔则是进一步的冲击,古道现在是沿着机械手臂的下方疾驰而去,眼看斑驳的铁板越发的靠近,他的手中冒出了一柄遍布锯齿的庞大剑刃。
尼德霍格翼爪
自从损坏后就一度在他背包里积灰的东西,现在古道要用它执行最后的价值,以一种有些浪费的方式。
带着冲刺时的力量,手中的巨剑狠狠地贯入那关节处暴露出的齿轮结构,名为魂钢的特殊合金展现出作为钢材最基础的特性。
——坚硬
硬到能抗住万吨压力的硬度,古道如愿看到齿轮的运转停滞,所谓的机器就是这种精巧的东西,而齿轮这玩意儿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古道此举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属于右手臂的部分停止了运转,就像人类遭遇了骨折一般,庞大的机械手臂几乎是立刻耷拉了下去,带起一阵狂风吹折了地面上那些屋顶的风标。
越是庞大的东西,越容易显得臃肿,而臃肿的东西,往往从内部攻破最为有效。
这是不需要听谁讲解就能明白的现状,古道也不相信这么大块头的东西,内部全是实心的机械结构,那样的话,差分机这种东西看来也没用对地方。
事实上早在初次见面的震撼中,他就在打量对方的过程中注意到了胸口处的‘门’。
应该是门,有着与旁边的铁皮明显的缝隙,恰恰是竖立的矩形模样,可见这是可开合的东西,虽然不认为机械这种东西会按照人体的构造来铸造,但那么明显的‘入口’,他并不会因为可能是陷阱而退步。
或许那遍布天空的弹幕还有些威慑力,可单独的机械制品这种死物,他还真不会放在眼里。
伦敦的发展早就不是他印象里那个死界迷雾了,又回到了熟悉的无从掌握的环境中,他要做的既不是团结所有力量,也不是跟着谁的指引一步步破解谜题向前,他要做的事,从第一个特异点就很清楚。
将一切问题都解决,自然也就没有最大的问题了。
虽说不能在战斗上莽穿一切,但在行为上,不再执着于完美的布局,古道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制约。
PS:
NO.44:不是曙光而是预兆。
(计划要写的,和实际想写的,总是两种东西。)
伦敦塔曾作为堡垒、军械库、国库、铸币厂、宫殿、天文台、避难所和监狱而广为人知,而它本身作为监狱而言,更因为关押了上层阶级而闻名,而在异化后的伦敦中,它的模样也从石质宫殿化作了钢铁的要塞。
伦敦机械城的中枢,查尔斯.巴贝奇选中这里的理由仅仅是因为玛奇里看中了这里的象征。
伦敦塔与黑鸦对于英国的重要是一方面,而这里曾经的血腥事件又是另一方面。
“呱——呱——呱……”
这不是青蛙的叫声,而是鸦群,在魔雾稀薄之前任何生物都会遭遇不测,但这鸦群的叫声依旧存在,其中的原因只需要一眼就能明白。
“呜呼,汝那边也不安稳。”
“这种事不是一眼就能明白吗?”手杖轻轻击打着金属覆盖的地面放出哐哐哐的声音,玛奇里.佐尔根是孤身前来的,而他此刻看的不只是那高大的钢铁绅士,其中也包括了他身后的铁栅栏中的两位少女,“是迦勒底那边的吧,为什么不杀了她们?”
“吾等的存在是为了人类与文明。”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话吗?明明你亲手制造了安格尔波达,那东西杀的人岂止上千,”摇了摇头,玛奇里倒也不是那么喜欢杀人,没有意义的杀戮就是没有意义,但挡住他路的人,都得除掉,“留下那两者是想跟迦勒底的人达成什么交易吗?”
“吾,仅仅是想这么做,无垢的少女和聪明的女性,让吾珍视回忆。”
“回忆……”露出了些许冷笑,玛奇里看着铁床上躺着的两位少女,看起来都不是多大的年龄,之所以判断为迦勒底的人只因为她们的服饰风格,虽然有一位身着正装,可那款式可不是伦敦的上层人士流行的模样,更何况那有着兔耳的少女身上还带着些许的伤痕,“在这面目全非的世界中,你还在乎回忆吗?我们亲手摧毁了它们。”
“呼——”属于领结的位置,浓密的蒸汽从中排出,相比对查尔斯来说,就像是叹气一样的举动,“玛奇里,有些东西无须遮掩。”“住口!”
出乎意料的反应,可对查尔斯来说并不意外,虽说对方是他的御主,可他也与御主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在那时候,大家还彼此达成了共识。
虽说同样被赋予了狂化属性,可术式的理念并不成熟,查尔斯.巴贝奇以及莫德雷德的职介都没有变动就证明了很多,但狂化属性确实是起效了,确实是影响到了自己的思维。
这是个很诡异的体验,查尔斯很清楚自己在做错的事,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出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
保有了理智,却动摇不了本能,妄执驱使着身体,理性只在无关紧要的时候能发挥作用,就像放过那两位少女。
这样的理性出现机会其实并不少,因为那都不会影响计划,但对于真正的为恶者来说,这是不会被允许的,可御主却屡次对自己的‘背叛’之举视而不见,这已经证明了一些问题,更不要说他还掌握了其他的证据,足以证明御主其实拥有着善性。
“别跟我谈那些,”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玛奇里已经预感到了他想说的话,带着一种介乎于愤怒与挣扎的表情捏紧了手杖,“既然有了最终的觉悟,那么就该继贯彻吾王的心愿。”
抵抗是没有用的,哪怕希望拯救众生,那位的力量实在太过伟岸,仅仅是目视就会为它所吸引,拼命地抵抗和遮掩,最终落得的只会是悲哀。
他很清楚这一点。
“我不追究你放过那两个女人的事,”看着那说是熟睡不如说是昏迷的少女,查尔斯能带来她们虽然出乎预料,可与计划也确实是没什么阻碍,或许多两个绝望的观众也是好的?“所以你也给我住口。”
“……”查尔斯沉默不语,他想说的不只是救下那两位少女的理由,更多的是想说御主那已经扭曲的立场,确实的,那个身影太过于伟大,即便知道对方是为恶者,那份强大也忍不住会让人投入其中,查尔斯仅仅是看到虚影就感觉内心的一部分被触动,那部分是罪恶,那个被玛奇里称为吾王的存在似乎天性就能挑动人心的恶,带着令人臣服的气息,常人是难以抵抗的,可他是从者,哪怕是狂化加身亦有一份抵抗能力,他关心着御主的存在。
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那有着宏愿的男子,随着时间和压力的作用而化身异类。
“别发呆了,启动那东西,群鸦们已经等不及了。”
听到御主不耐烦的话语,查尔斯微微抬起了钢铁的头颅,适时传来的呱呱呱的鸦声让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些被机械侵蚀的渡鸦,有这一半的黑羽,有着一半的银羽,银色的部分是钢铁的构造,连眼瞳都是红色的灯光。
这就是伦敦塔和乌鸦,哪怕是这个世界它们也依旧存在着,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命脉不曾断绝。
但现在,不好说了。
抬起闪耀着银色寒光的巨大手指,锋锐的尖端在空中虚抓,确实是握住了什么,钢铁的化身在魔力中现形,那是一支全金属外皮的黑鸦雕塑,在他的手中拧转,下一刻,整个伦敦塔都抖动了起来,从玛奇里和查尔斯一同抬头所看的方向,庞大的管子朝着天空进发,那东西乍一看像是个烟囱,可从烟囱这轰出的——
是能洞穿阴云与黑夜的火光!
辉煌的烈焰不管是在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的学者还是冷静的配置药物的炼金术师都能看见,而在更远的方向,背着一个麻袋启程的弗兰肯斯坦正朝此而来。
但在这吸引各方目光的壮阔景象中,唯独有一人对此没有一点察觉,他正走在吵闹的机械环境下,目不暇接的铜管和齿轮在四周运作,上下运动的活塞部件带动着蒸汽喷薄,除去那极高温的蒸汽,这里没有一点危险的感觉,这反而让男人更加的警惕。
若是将机械当做人体,人体内部的免疫系统也该在大型机器人的体内存在才对,不然这种东西就太容易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