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什么？我有说过吗？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离岛这教科书级别的浮夸演技，古道有些胃疼，心说你这演技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了。
“离岛姐？”北方的表情逐渐朝着悲伤转移，古道只能撤回前言，这连小孩子也骗不过。
“不不不！我没…我说你能别看着吗！想想办法啊！”也看出来小北方没有被糊弄过去的离岛更加慌乱甚至要慌不择言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旁冷漠的男人，赶紧扯了扯对方的袖口压低声音说。
“说什么？”古道耸了耸肩，“直说吧，这一开始就是我的态度。”
一开始他也是想着隐瞒，哪怕推理有理有据那也只是推理，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离奇，谁也说不准那提督和南方两者的势力是不是还活着，或许他们只是各自被困在不同的地方，回不了这里，这样的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但存在就是存在。
但古道不抱这样的希望，他不像离岛和信赖号那样对失踪的人抱有感情，纯以外来者的视角看待这件事，两方的战死几乎是妥妥的。他听八重樱说过那一战的惨烈，轮回者和宿主双方都有着庞大基数，而他们的战争也波及了好几个相邻的世界，同时每位宿主基本或多或少的培养有各自的团队甚至势力，纠集在一起的结果就是阵亡名单的长度也很令人悲伤。
灵魂损伤过半基本拉不回来，那个战场是宿主开辟的，为了保证对方的完全死亡甚至没有打造完善的轮回概念，这样的设置就是为了死者必灭，不惜让己方也受到同样待遇的极大牺牲。
八重樱这种情况都属于抢救及时，凝魂珠保证了大半灵魂完整，但是在规则不完全的世界中这样的状况依旧是惨烈的，因为规则的缺陷导致那片世界的灵魂修复极为困难，哪怕转移出去，规则的残留依旧影响着伤者，最终只能借由电子精灵的形式缓慢自愈，虽说看起来数量可观，但比起基数来说，成为电子精灵的百分比低到凄惨，八重樱可以说得上幸运。
这份幸运伴随了她很久，从天选的拟似律者再到成为宿主然后跨越无数世界，最终战死也保留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保持着希望是好事，可不切实际的希望就只是毒药而已，古道很清楚这一点，这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侥幸心理，这种心理早在百年前就被他扔在fortuna了，崔西可是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
“说…”离岛栖姬此刻心都是乱的，看着这个男人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就有些火起，但此刻那芒刺在背的目光让她清楚的明白她得先搞定哪一边，恰在这时淡绿色的衣衫在她眼前晃过，她才惊觉古道已经绕过了自己走到了前面。
“北方，你觉得死亡是什么？”蹲下来抚摸着北方那柔顺的头发，古道轻柔的问。
“死亡…就和外面那些姐姐一样吗？”北方怯生生的伸出被并指棉手套覆盖的手指了指玻璃壁外，果然她也看得到那些最远方的尸体。
但反应并不算激烈啊……古道观察着她眼中的水雾不见凝结的模样，有些疑惑对方是单纯只是难过还是说痛苦，虽说对于非人者来说外貌不能代表年龄，但这小北方之前的表现确实是像个孩子，孩子的三观向来是不稳定的，揣摩起来有些麻烦。
“或许是，或许不是，”古道的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死亡是有不同含义的，一个人失踪…不见太久也可能被认定为死亡，但只要祂回来了，那么这种状态就会被打破，也就是说，你的姐姐们就是这样的状态。”
“不会变成那样子吗？”小北方偏过头去看了眼玻璃壁，之前她凝视了那么久，现在却连瞅一眼都小心翼翼的立刻缩回，反倒是空母ヲ级依旧凝视着那里，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形体并不重要，这涉及死亡的另一种解释思路，”古道稍微花了些心思想了想才说道，“这是人类的一种理念，身体死亡是最初的死亡，被亲人朋友们忘记是第二次死亡，被世界忘记是第三次，也是最终的死亡，简单来说，你还记得她们，她们就跟死亡无关。”
“…那，大姐姐们是没死？”哪怕古道花了些心思让话语更加的易于理解，但北方终究是孩童的心智，写在作业本上超过两行以上的话语，她会直接听到想听的那部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太长不看’‘重点一般是最后’的理论实践化产物吧，不过这种说法与其说是听不懂不如说是不想听。
“可以确认的一点是，活在你的记忆中，记忆中的她们越生动，她们活的越自然。”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双手然后抬高，冲着想说话的离岛栖姬下压了下五指做出‘不要吱声’的手势，古道继续说，“她们也可能活在现实，只是回不了这里，所以你的离岛姐打算带你和我们一起走出这里，或许更容易遇到她们。”
“出去…就可能遇到大姐姐们…”北方栖姬低头努力思考的模样显得笨拙而又可爱，但古道显然足够冷静，还能制止心情变化的离岛，避免她破坏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气氛，刚才还一幅手足无措现在又一副痴汉大姐的模样，活的这么随意也真是无语了，古道虽然心态改变了很多，但还没放飞自我到这种地步。
“只是有可能，”古道很着重的强调这只是种几率，因为说实话他不觉得能见到谁，该打的预防针还是得打，真要找到了他才反而可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在这之前你要和以前一样，这样她们才不会认不出来，懂了吧？”
“嗯！”北方猛地点了点头，似乎被古道的话语感染坚定了信心。
“不过大哥哥先交给你一个任务，之前有个比你高一些的银发大姐姐，蓝色眼睛，背着舰装的，你去跟她成为朋友，她也跟你一样在等家人回来，”古道微笑道，“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该互相帮助。”
“嗯，大哥哥我现在就去找大姐姐。”
“去吧，她叫Верный，别找错了。”古道笑眯眯的朝她招了招手。
“嗯，大哥哥再见，离岛姐和wo酱再见。”
“呃…再见。”离岛有些尴尬的对着北方招手着，看着她一蹦一跳的朝着之前那群少女走的方向跑去，至于ヲ级只是转过头来点了点。
“这就成了？”离岛喃喃自语着，总有种做梦的感觉。
“是啊，成了，”取下了头上的爵士帽，用手划拉着帽子里的轮廓，古道感慨道，“小孩子的心理很脆弱，所以有些话不能直说，但可以拐弯抹角，我说的话没有一丁点的谎言，还能帮助她维系起好好生活的信心，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不然会钻牛角尖，我有个学生当初差点就这样。”
“你这家伙还有学生？”离岛惊奇的打量着这个划拉着帽子的青年，“也是，你刚才就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好几个呢，至于经验……只是跟孩子相处的比较多，”重新将帽子盖在头上，古道凭空摸出了一支手卷雪茄，黑色的焰流一闪而过省去了不少的功夫，“好了，就跟你说的那样，要说我来说，我搞定了，现在该你了，待会儿带我们去传送门那看看吧。”
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无人的方向幽幽的吐出一口烟，古道看了眼沉默的离岛然后看向那边的ヲ级：“ヲ级，看了那么久在想什么啊？”
“不知道。”直到被喊道名字才转过头来的正规空母摇了摇头，头上那看起来颇为沉重的帽子上那角质延展的触须也随之晃动着，看起来颇为诡异，“只是觉得有些难受，越看越难受。”
“那就别看了。”叼在嘴里的烟又抽了出来，古道不喜欢含着烟跟人讲话，那不太礼貌，“我看着尸体堆心情也好不起来，这时候我会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
“古道。”
“嗯？”
古道诧异的偏过头去看向那突然喊自己的离岛。
“怎么了？”
“之前我们没谈过出传送门之后的事宜吧？深海所属现在归你管，没问题吧？”
“…慎重些比较好，我可没做好当深海提督的准备。”古道的表情很平淡，但夹烟的手却是听到对方话的时候抖了抖，“我只是能开门的时候顺手带你们出去而已，之后就随意。”
“可我们也没别的地方能去，我们不是外来的深海，这里就是我们诞生的地方，这片世界是混合的世界，曾经是几个世界的碎片组合的，我们的家乡就在这里，就是这副枯寂的模样，就像你说的那样，可能南方她们还活着，只是回不了这里，所以我们出去等吧，”离岛说着脸有些红，“你应该有目标吧？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当你替我开导北方的谢礼。”
“这礼可真沉…”有些犹疑的目光扫视着离岛，古道想不出对方这脑回路是什么情况，倒不如说ヲ级也是，北方也是，都是些性格鲜明且奇怪的家伙呢。想着失礼的东西的，古道的话语更失礼，“我在另一个世界还在进行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注定很有很多伤亡，你确定你要来？”
“深海就是为战斗而存在的。”离岛听到这一茬突然扔掉了丢脸的感觉自豪的挺胸，说实在的，没啥好挺的。
“可那是陆地战。”古道的目光就像看傻子。
“那没关系，我们能飞。”离岛小手一挥。
“哈？”
“南方是宿主啊，我们也是穿越过异世界的，怎么可能死抱着海洋不放，高级深海都能飞，ヲ级就是现成空军单位。”离岛说着指向一旁‘吃瓜’的三无少女，哪怕被指名道姓，依旧一脸平静的ヲ级偏了偏头，似乎有些茫然。
而看向ヲ级的古道更加茫然，正规空母是航母没错，但航空母舰的意思是这个意思吗？？？能航空的母舰？
这帮家伙在穿越过几次异世界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PS：
NO.21:捡人捡装备，还不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