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口喊道。
“怎么?”古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正常的称呼,稍微愣了愣后驻足转身。
“需要帮忙吗?”
“…当然,感谢你的援助,跟过来吧,我们先到封印地,然后我给你腾出个计划位。”
符华微微颔首,右手伸到背后比出个加油的手势,迈步上前。
“……”雷电芽衣撤回头依靠着墙壁深呼吸平复着急促的心跳,跟踪被发现结果被人化解的紧张感足够剧烈,虽然很感谢班长的解围,但现在问题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对于天命,对于父亲所属的逆熵,以及这座学院。拟似律者又是什么,那个姓古的青年又是怎么回事……一路走来听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雷电芽衣还没有这样的自觉。
直接问或许是个好选择?眼见符华和他的交流没有出现意外,她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一想到他和布洛妮娅的那场对决,雷电芽衣依旧谨慎,说到底她很清楚自己或许是这里最弱的,若是对方要驱赶自己,那才是完完全全的没有机会。
继续观察,很清楚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疾驰,但走到这里也无法回头了。
……
虚数空间,一个只能观察却无法抵达的空间,有学者称崩坏的一切都来源于此,这也是被普遍接受的主流观点,崩坏能是一种虚数内能,被称为极地绝境的无尽深渊就是一处奇异的体现,变动的边界,多样的环境,无穷无尽的敌人,便是与虚数空间有一定重合对接造成的结果。
而针对于律者的研究也有一种观点——理论上,律者们都能进入虚数空间。
无天无地之所,趋于混沌概念的空间便是八重樱所处的虚数空间,被卡莲以生命的代价封印的拟似律者自然是在虚数空间内静静地沉睡着。
然而虚数空间依旧是依托于世界的,在坐标上和现实空间有一定的联系,而这片空间毫无疑问便是在长空市的地界上,甚至是,古道正在行走的地界上。
垂落的手指微微颤动,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温暖气息。
樱发的少女依旧在沉睡着,梦里有安恬的家乡。
PS:
NO.65:不就是打单机嘛。
(5号,距离猎团还有五天。)
“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嗯?什么?”
“不,没什么。”
古道瞥了眼后方的街角,这座城市太久没人,再加上一些崩坏兽本能行动造成的破坏,倒像是废土画风的废墟,周围的建筑也被推倒摔得四分五裂,但依旧是有些阻碍视线的东西。
在确定的位置放开感知,不再束缚的极致五感似乎捕捉到了别的东西。
不过算不上什么问题。
“你对拟似律者怎么看?”古道回头看着符华,“顺带不用叫我古先生了,叫我古道就好。”
“崩坏能的聚集是个漫长的过程,被大量崩坏能寄宿的人类个体还未产生真正的律者核心,没有被感染成死士的她们保有人类的意识,但却仍旧在力量伤凌驾于大部分崩坏兽和死士,客观角度来讲,拟似律者是普通人朝着律者进化的过渡期。”符华对此显然很有了解,倒不如说好学生的功课做得自然好,“你也可叫我符华。”
“拟似律者只可能是人类吗?”两个 中国人在日本的地界以日语交流,“你说……她?”
“记录上的拟似律者并不多,但就像常识那样,女性对崩坏能的适性决定了这种少数例子也是女性占领。”符华解释道,“所以资料上通常以‘她’来命名这个团体。”
“……”古道瞥了眼潘多拉之匣上的石头,换了个话题,“那么,拟似律者成为律者的过程需要多久。”
“这要看律者核心何时完成。”符华扫视着周围,最后将目光转过来,“你要解放的哪位拟似律者到哪个阶段,心里有谱吗?”
“她是特殊的,”古道轻声说,“一个普通的少女,体内却有一个古老的律者,那个律者你或许很熟悉,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
瞳孔微微收缩,这位同样有些古老的‘少女’显然没料到会这样毫无征兆的听到这记忆深处的称呼,而知道这件事的她几乎是瞬间对自己帮忙的行为后悔了,但她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等等,你知道她,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解除封印?”曾经侵蚀律者当初造成了怎样的浩劫,逐火之蛾的最强者最为清楚,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当事者,自然坚信着当十二律者重现天日,世界会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她不该被放出来!她连电子机械也能侵蚀,人类的一切成果都是她的武器!!”
这时的她,已经换做了进攻前的预备姿态,有些事在弄清楚之后,立场变化不需要犹豫。
但古道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摆好架势,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平淡的模样。
“现在的她只能称作它,寄宿在少女体内却又被困在里面,没有你记忆中的那般强大,甚至,无暇体现它的特性。”古道微微蹲身将手提箱放在地上,潘多拉顺心称意,固定石头的延伸材质都缩了回去,“我知道很多东西,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那说起来很麻烦,但是奥托他们都相信我知道的东西。”
手里握着那残缺的律者核心,古道通过它下令,让所有崩坏兽尽可能快的远离这里,这样等到侵蚀律者覆盖他的命令再召它们回来就会需要时间,这份时间足够爱因斯坦她们做好准备。
行动前的准备。
轰隆轰隆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崩坏兽很少有真正跑起来的时候,这些生物虽然极具进攻性,但在敌人不在视野时就显得懒懒散散,而当它们在律者的命令下行动起来,足以带来地震般的声势。
“我是来救人的。”莹白色的光点在指缝间穿梭,古道对符华说道,握着律者核心的手还平举在空中,“同时也是来绝后患的。”
同样听得到崩坏兽们暴动的声音,符华深深的注视着古道,想起奥托曾经对她询问时介绍过对方的资料,“靠你的力量吗?”
“大家的力量,”古道缓缓地将手放了下去,感知中的崩坏兽们已经各自抵达了这座城市的边界,似乎还跟一些师生发生了些许冲突,他也就只好再加一条减弱攻击欲的指令,“以及意志的力量。”
“侵蚀律者寄宿在一名名为八重樱的巫女身上,这令她成为了拟似律者,但同时,八重樱的身体本身也是个牢笼。人类的思想复杂且多变,人类的意志不稳又波动,但在情感的作用下,往往有着难以置信的蜕变,所以她才会在五百年前被封印,所以侵蚀律者才没有为祸人间,”古道直视着符华的眼睛,酒红色的眸子里,淡金色的十字熠熠生辉,“心灵这种东西,有时候能坚硬如铁,不是吗,赤鸢。”
——!
一拳犹如炮弹,烈风仿若能撕裂人的胸膛,古道的手掌横在胸前,握住了白发少女的这一拳,淡红色的眸子对上酒红色的眸子,平静对着肃穆。
白发上的红色点缀缓缓消退,发色也朝着灰色褪去,少女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刚才的森严肃穆仿佛是种错觉,连带那一拳的声势也像幻觉一般褪去,握着的就好像普通少女的娇小拳头。
“还不放手?”符华挑了挑眉,看着那还抓着自己拳头的手掌。
“失礼了。”干脆的放开了手,然后抬起作揖退后了两步。
这两步倒是露出之前所踏的小坑,坑上有着纹理逼真的鞋印,那是力量导向地面的证明。
“没必要做这种小动作。”看到古道的作揖礼,符华虽是这么说着,唇边还是掠过一丝笑意,确实是有种怀念的感觉,“这一拳是有失礼数的惩罚,那个名字很久不用了。”
“还真是带劲的惩罚。”古道的笑容就勉强许多了,掌心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真是好久没有过的疼痛等级,“能把人的心脏抽出去吧。”
“挡不住这一拳你也就只是说说罢了。”符华白了他一眼,“但你要清楚,在侵蚀律者面前,身体力量没什么意义。”
“我要救的那个人,涉及心灵意志是必然的,”古道点点头,“看来我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