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并不在意低吼的狼型崩坏兽,自顾自的低语着,古道当初一直没怎么想通一件事,奥托的资料上也没提,只能说明崩坏这玩意儿全世界都有,运气差遇到不是不可能。
与其说是狼嚎不如说更像犬科的低吼,站在上坡的崩坏兽逡巡着,双瞳始终凝视着这下方的人类,而那人类也同样注视着他,金色的瞳孔里有着难以理解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猎物的思维从来不需要理解,它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后就已然成为了山上的霸主,除了最顶上那个神社不敢去以外,哪怕是那头蜈蚣也拦不住它。
此刻它便是等一个机会,注视着猎物,所有猎物能在它长久的凝视下胆怯,它在等着,但是这个猎物出乎预料的比以往的所有猎物都坚持的久,反倒是它自己有点急躁了。
最终它还是忍不住了,哪怕没看到胆怯它也得出手,于是它一跃而下,朝着那个人类直扑而下。
“畜生,终究还是畜生。”
左手拇指顶住了刀鄂一推,刀鄂离开鞘口带起嘶啦的刺耳声!村雨脱离了刀鞘,在瞬息而来的右手交接下划出雨夜中也在闪烁的寒光!
初时静缓,中段加速,刀剑离鞘的一瞬,如流星划过,这是教科书一般的拔刀斩,唯一不足的地方在于他没有静坐准备。
古道使用武器的技艺从来都没有问题,最初他只是在大剑上走到黑,但在后来,他开始有余裕去关注其他兵器的使用,这也是重视潘多拉之匣的体现。
不需要特意去拜师,不需要追求流派,他有了点余裕却有不是真的那么闲。他只做到了了解基础架势,所有武器的使用都有基础架势,一切用法都是基于基础架势的演变运用,他就练习这些基础架势,这些并且慢慢的用于实战,只是有个不算是缺点的缺点,他力量太大了。
倒不如说,他没想过收束自己用力的方式。
打从一开始克雷多教授他的就不是与人对砍的剑术,杜兰德尔之剑只跺恶魔,鲜少用在人身上,而对恶魔的战斗方式就是全力以赴,无所不用其极,这是大剑界的示现流,接着再看他之后的敌人,恶魔、异界非人、从者、崩坏兽、律者……
古道一路走来,与纯人类的对抗少到屈指可数,对抗非人等级的敌人形成了他的战斗风格,这样的风格在正常人眼里自然算不上正统,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乱用武器,古道也不去辩解,他确实没去学过什么正统流派,说他乱用倒也不算错。
但是此刻,刀光之后再接一记竖直落下的刀斩,居合中绝杀的一刀,接着便是狼兽扑通倒地,腰间晶质的外甲上,十字形的刀痕缓缓裂开,霎时血流如瀑。
而古道只是反手振刀,刃上极少的血和雨,以及刃上凝结的水混合在一起被泼洒,挽刀入鞘。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说他不会用刀吧,大家只关心刀刃的破损,从中得出古道只会蛮力挥刀的结论,事实上他的刀术本就不是用来杀人的,又怎么能以人类的刀术用劲标准来评判呢?按人类的冷兵器攻击方式,恐怕连恶魔的鳞甲都刺不破。
证明自己,只需要一柄不凡的刀,对战一位同样不凡的敌人。
而真正合适的试刀者,就在山顶。
PS:
NO.75:漫长的雨夜
(一副反派画风的主角,竟是写的得心应手……(摇头
)
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的粉碎,落地的都是纷乱的水珠。
这场雨远比古道预料中还要夸张,眼看下了几个小时,如今在深夜时分还能更进一步,已然是暴雨的架势。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划过,带来轰隆隆般的的炸雷声响,这种状态下饶是视力正常的人,能见度也不超过二十米。
几个小时前他提到过有些人很讨厌下雨,却并不是指他,但现在有些改变主意了,如今耳边全是雨点噼里啪啦击打在泥土、树叶、甚至自己身上的声响,除了雨声再没别的东西,哪怕此刻他已经来到了神社中。
“您要找的存在不在这里。”
雨夜里,神社的屋檐下有着火光,随着步伐的迈进,火光渐渐明晰,那是身着朴素巫女服饰的女人。
说是朴素,也就是最初版本的巫女服,白色上衣及红色绯袴,没有奇奇怪怪的现代修改。
“怎么,畜生也需要躲雨么?”
“……”巫女闻言蹙眉,但还是对着这个男人轻柔的说,“神明大人不在这里,祂有自己的居所,神社只是小憩的地方。”
“还挺懂享受,那么,它家在哪呢?”
“这也是我在这等候您的原因,请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巫女看着雨中的男人,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大雨下不论是头发还是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只需要跨上两步他就能免于暴雨,可他就那样站在半米外,“受伤会令神明大人愈发暴躁,介时受伤的只会是村庄。”
“我听说巫女是侍奉神明的人,可以接受神的凭依,传达神的意志,但你自己的意志也是这样吗?”
“成为巫女便是将一切献给神明的宿命。”巫女摇头,“人类的情感会逐步远离,这也是我们的修行。”
“既然选择太上忘情,那就没必要担心村子吧?”男人冷冷的将话语顶了回去。
“所以我的修行还不到位。”巫女露出了些许苦涩的笑,“家主曾说过,若是25岁依旧没有成长,我就会成为那一年的祭品。”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没有感情,能够不碍事的仪式人。”
“或许吧,”巫女也不否认男人的总结,只是默默地换了话题,“几十年来您是第一个能伤到神明大人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恳请您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既然能伤到,为什么不期盼我杀掉它?”
“发怒的神明会要求更多的祭品,我不能拿村民的性命做赌注。”
“一个慢性自杀,一个猛料治疗,你是放弃治疗的那一批吗?”
“您的话有些难以理解,但我们已经经不起摧残了。”
她的声音平淡且清冷,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悲意,却又令人毛骨悚然,若是以动画的方式呈现,女人的瞳里必然没有高光。
这时一道森白的光闪过,男人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了,刀尖正对着巫女的喉间,仅是一寸的距离,精准平稳。
曾经他跟着八重樱鼓捣过粟米虾鱼丸,于是哪怕她不在,他也有重新练习,曾经他被离岛吐槽过用刀方式过于残忍血腥,他说他会注意下次改成割喉,有些话在别人看来并不重要,但他会记住,只要答应了就会去做到,这方面他是个很认真的人。
“一个人活着若是没有希望,那么她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划破你的喉管!”古道表情狠厉,这种带不动的队友真的还不如杀了,身处绝望又不相信希望的存在,甚至连手都不愿意伸出的人,和那些死士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你会再次出现,所以我等到了现在,现在我把我的话说完了,我只希望你放过那些村民。”
“……”
嘭!
女人被一拳轰倒在地,嘴边有血溢出却连一点呻 吟痛叫都没有,只是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挥拳施暴的男人。
“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信条,但我也在尽量避免这种不文雅的行为,”男人此刻的语气也变得平淡,在逐步收束自己的暴动的情绪,“可对不是人的家伙,我没有什么忌讳,这个村子除了孩子没几个无辜者,可就算是负罪者也该有偿还罪孽的想法,再不济也该有求生的欲望,你呢?强行压制自己的感情,一路引导村庄走向毁灭,还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原来如此,你是距离她最近的,你的侵蚀最为严重。”
收回左拳,缓缓地将刀重新纳入刀鞘,古道缓缓站直,一道闪雷在天际划过,映出他高大的身影。
“但是杀你没有意义,”他蹲下身,一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襟,“现在告诉我,那头狐狸在哪?不然我就可以把村民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