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4:终有这么一天。
（绝了dva这视频，我大哥上电影了，我嗦了算孙一峰
）
一袭白衣点点墨迹，略显诡异的狐面盖在脸上，八重家主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高台，身后是同样戴着面具的人群。
八重村的后山顶，神社前的高台已经趋于完善，这在两天内要求搭好的台子正是为了献祭仪式，在这一天，村子会举办祭典，在欢庆中对神明献上祭品，祈求风调雨顺，村民安康。
仪式维护者会统一戴上神明象征的狐面，有着以抑制人心接近神明之侧的意义，同时还有更加繁复的准备活动，这已经等同于古老的礼仪，用于与神明沟通，在仪式的还原上，所有人都严谨认真，待到正午会昭告所有村民，在这之前都只是仪式的准备。
但这些心智迷乱的人不曾想过，他们信奉的‘神明’是不需要这种弯弯绕绕的手段的，曾经的那头狐神因为与人类沟通的障碍需要这些，也因为是生灵所以需要果实肉类饱腹才会希望有贡品，可如今的狐妖已经能与人沟通，食谱也变作了吞噬人类，这些仪式也就失去了意义。
不变的只有麻木的愚民，亦或者确实是变了，变得更加的麻木。
……
“古道桑，外面的气氛好像有些变了。”
旅店房间的窗口，抬头就能看到楼下的街道，同时左右侧也有同样的窗口，可以听到来自隔壁的话语。
显而易见，雷电芽衣也入驻了这间旅店，八重村本就不欢迎外来人，说到底能接待她的也就只有这里，恰恰这也是‘刁民’集合地，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变化在哪里？”扫视完下方的街道，古道露出了一丝笑意，朝着隔壁问道。
“有点说不出来…”雷电芽衣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昨天回来的时候，街道上还很少有人，看到我们就停止寒暄，可现在他们都出屋了，开始在屋檐下系装饰物。”
“张灯结彩。”古道低声说。
“什么？”雷电芽衣没听清。
“没什么，对他们来说有好事要发生了吧，都沉浸在了好似节日的氛围中，解决一下个人私事就出来吧，我们出门看看。”
说完古道便扯过床畔的外套挂上，依靠在墙边的长刀也提在手里，推门瞥了眼隔壁，缓步下楼。
“醒了啊，来，早饭。”
已经在一楼忙活起来的八重恒已经完全是家庭煮夫的模样了，负责照顾这帮人的三餐和旅店打理，天天跟着松平真树到处跑，还负责做饭，清洗衣物，这么一想岂止是家庭煮夫，简直是女主角啊。
想到这一层的古道表情也古怪了起来，看得后者一身鸡皮疙瘩，“怎，怎么了？”
“不，没什么。”安稳落座看着桌上的东西，将村雨斜放于桌边的古道边吃边问，“那家伙呢？”
“一大早就出去打探情况了，毕竟这氛围吧，跟过节一样。”算账簿的手停了下来，说到这个话题八重恒直接绕过柜台坐在了古道对面，“村子里倒也不是不过节日，但这个时间有点紧张，一出现些异动就让人没法坐得住。”
“要开始了吗？”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古道没可能听不懂。
“每次献祭开始前，都会举办庆典，尽管这不是固定的规定，但这很轻易就能注意到，算是不成文的传统，”八重恒说，“献祭前一定会有庆典，有庆典却不一定是接献祭，那些蒙在鼓里的人是不会立刻反应过来的，但对我们这些做好准备的人来说就是警示。”
“就要开始了啊。”
停止咀嚼的古道感叹道。
“是啊就要开始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找八重樱，那是个坚强的女孩儿，不去跟她聊聊吗？松平说你们似乎至今没有真正交谈过。”八重恒问，“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儿说什么，是叫雷电芽衣吧。”
“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要这么八卦了吧，事实跟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相近之处，”古道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确实是应该什么都不要说，那个女孩儿还年轻，生命如花一般绽放的年轻人不该知道太多麻烦的东西，如果仅仅是脏手，反倒是最好的结果，人性的丑恶这种东西，还没到时候接触。”
“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要笑得那么和煦啊。”八重恒只是苦笑道，“你知道么？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很虚假的人。”
“因为笑容么？”
“不，只是你的话，你的行为，给我的感觉，表面上是个和煦的年轻人，可内心是头满身伤痕的虎，时时刻刻都在磨砺爪牙，松平总说你是恶鬼，因为你的温和掩饰不了你的残酷。”
“什么意思？”古道放下了筷子。
“恶鬼的眼里满是罪孽和血污，那些东西组成山一样沉重的东西，哪怕碾压着脊梁你也在支撑着往前走，所以他愿意接受你，这是他跟我说的话。”
“有这么悲哀么？”
“但我的看法不一样，”八重恒没有理会他的打岔，“你对人的丑恶足够了解，你一定曾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或者说见过那样的环境，你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为了龙虎一般的东西，哪怕是平和的环境也无法淡化那些痕迹，就像解甲归田的武士仍有杀气，但你不是解甲归田的人，正相反，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步步紧逼。”
“看不出来你智商变高了。”古道赞叹。
“这是在激怒我吗？但我窝囊了那么久，不是个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八重恒笑了笑，瞬间切换了一脸肃容，“我只想知道，你的压力从何而来，你一直没跟我们说过你要怎么击败那狐妖，是因为它么？”
“不是它，你不必管这种事。”
“这也是我要说的一点，这种时候这样的温柔一点意义都没有，说什么年轻人就该好好的生活然后自己把压力背着，没人会感谢你做这些，硬撑没有意义。”
“那么我也要说，你们日本人是不是天天满脑子都是亚撒西，这个词委实听得我想骂人，我从来不期冀感谢，不告诉你们也不是为了逞强，而是现实就是，你们没有必要知道，”古道身体前倾伸出手来，隔着桌子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提起，冷言道，“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么，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敌人也是，哪怕是说出来也只是徒增压力，你们帮不上忙，上前就是送死，不要跟我说什么分担压力，伪神和恶鬼的战场，没有凡人插足的余地，你要做的事就是做好你们的事。”
沉闷的声响中，古道松手而八重恒乏力一般的按着桌面支撑着自己。
从头至尾古道都是一副没有多少情感波动的模样，没有怒容，语气也不热烈，但八重恒依旧感受到了某种让他呼吸困难的气势，这头伤虎没有咆哮，只是无声的张开了獠牙。
“明国有句古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重新站直接着坐下的古道目光冰寒，“你要关心随你的便，但不要试图越界，不要自不量力，你们认为的温柔不过是我予以你们的慈悲。”
“我，明白了。”脸色煞白的八重恒还没缓过来，“对不起……”
“为什么而道歉。”
“为质疑你的做法，也为我们过于弱小无法帮助你。”
“…算是有点长进了，哪怕是有好的出发点，也不要让自己盲目。”古道继续未完的早饭，在这个世界他还是会饿的，该吃的东西不能落下。
“可是，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孤军奋战这种事。”男人还有些迷茫。
“帮不上忙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这种事我比你想象中还熟练得多，不过是一对一罢了。”
“……打扰了。”八重恒思索了一下，起身鞠了一躬，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这时候，楼上才出现清脆的脚步声。
“听完了终于肯下来了？”古道也恰是这时刨完了最后一点东西，嘴边的碎冰迅速将污渍清理掉，看向上方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