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物和血一起汇入不知道通向哪的排水口，连带被真正撕成破布的衣裤一起。确认完全洗净的他才调低了水压和水温重回正常的温度，冲刷了一遍之后将其关掉，也不用浴巾擦身，身体上的水珠已经化作了冰片，被他微震一下身体就全部坠落发出轻微的啪声。
走出淋浴间瞥了眼门口，海黛当然不可能站在那里，只是衣架已经推到那了，挂着那套他不知道多少年没穿过的礼服。
如今的他伤势已经被修复完全，灵魂的疲惫也一扫而空，魔力量更不必说，随时可以自己捏一套灵装出来，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穿起了那身奢华到过分的礼服，那也是曾经基督山伯爵的正装。
正式的场合就要穿正装，战斗还未结束，不如说是刚刚开始，海黛给出这身衣服也就是这个意思。
论及对古道的了解，她很早就是前列。
不过这反差还真大……
望着半身镜里的自己，古道摇了摇头，镜中的英俊绅士也同步摇了摇头。十分钟前他还浑身是伤，疲于奔命，甚至差点使用那第三宝具，如今他状态绝佳，甚至连衣服都换了一套，唯一放不下的是那个差点投身毒池，还好被自己抱住的学生。
“同伴也有修复服务吗？”古道走出淋浴间看着正在桌前倾倒咖啡的少女，出声问道。
她一出场就像曾经那般高贵美丽，穿着那身异国公主的华服，倒是毫不犹豫的拥抱宛若乞丐般亮相的古道，不过现在古道不论是装束还是气质都与她对等了，只能说是重新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这个…”放下咖啡杯的海黛微微蹙眉，有些为难的回道，“很抱歉。”
“啊，”古道明白了过来，反过来宽慰道，“也没关系，是我期待过高。”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活下来就好，只要活下来，治愈也是很轻松的事，毕竟巴的灵核没问题。
“当您的审核开始后，祂也会被投入传送，宿主的同伴只是不能踏足升灵界而已，其他的传送都是一道的，因此您可以先做好急救的准备，”海黛说着，将咖啡杯放在一边，拾起桌上那本来没什么用的遥控器对着对面的电视一按，那电视上立刻弹出一块光屏，以还算干净的排版排出了一面道具的清单，“祂是人类么，还是别的什么，急救包用得上吗？”
“是从者，不需要那么麻烦，但是急救包仍旧需要，”古道走到海黛一旁坐下看着那面清单，“这东西用什么货币兑换？”
“货币的事不用担心，您的系统很早之前就停止了对您发布任务，但相对的，货币入手的门槛也变得非常低，只是您从来没有开启过系统讯息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点数。”
说着，她于手指在空中虚拉，拉出一个很长串的数字。
“就算是在这里，您也是基督山伯爵。”
古道沉默了一下，从衣兜里摸出那个手机甩在桌上，发出很不妙的碰撞声。
“……这家伙什么都没跟我提过。”
海黛浅浅的笑了笑，将咖啡杯放到古道面前：“尝尝我的手艺吧，伯爵大人。”
古道看了一眼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的海黛，无奈的笑笑接起那咖啡杯，微抿了一口。
“第一次泡咖啡吧？”
“是的。”双手在背后合十，手指搅在一起的海黛掩饰自己的紧张的小动作。
“很不错。”古道称赞着，又喝了一口将其放于桌上。
“那就好。”松了口气的海黛不着痕迹的松开手，“伯爵大人。”
“嗯？”
“这是您在这里的基督山宝藏。”海黛指了指那一长串数字。
“…”古道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我可不承认那家伙是神甫，但是谢谢了，海黛。”
“不客气。”海黛红着脸轻声说，又偏过头去看着那片光幕，“但是，伯爵大人，那些东西，最好不要带太多，尤其是贵重的东西。”
“考核会限制么？”摩挲着手里撑着的那根手杖上的黄金虎首，古道猜测到。
“是的，这属于考核都有的注意事项被灌入我的记忆。”说正事能够很好地掩盖波动的内心，海黛的神情也微肃起来，笑容一敛更像古道记忆中的样子，“考核只是考核，并不会有死伤，审判庭能够保证结局无伤亡，但是在这过程的痛苦是无法抚平的，因此这依旧需要慎重，考核官们布置的世界有的武力至上，有的智力至上，这是不同科目的风格侧重决定的，而伯爵大人您所在的恶魔科，是最混乱的，没有一个定型的方向，所以……”
“继续说吧，我知道恶魔都不靠谱。”古道毫无恶魔立场的发言道。
“所以只能根据前几次的案例分析出祂们可能会做的限制，其中有：道具限制，背包限制，实力限制，甚至是肢体或五感限制，这些都是惯常的手段，其中甚至有把候选者变换为动物再发布任务的案例。”回忆着这些东西的海黛表情怪怪的，似乎也被这内容惊到了。
“……不愧是恶魔。”听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限制，古道甚至被说出了一点紧张感。
“不过稍微有那么点期待了。”
“？”海黛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倚靠着沙发露出些许微笑的伯爵大人。
“一群脑子有坑的家伙布置的舞台，文本还是过去的我，能弄出什么模样的时代和世界呢？”
其实古道也不奢望别的，十来分钟前的逃亡让他重温了一次与罗阿对抗时的吃力和愤怒，如今的他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反倒觉得或许会很有趣。
PS：
N
（31号考科三，啧，还要挤点时间做科四题，有点紧，还好欠的补完了。）
【请出示身份证明】
海黛捧着手机迎了上去。
【序列131412号，恶魔科，请于前方道路的尽头右转
注：请勿在走廊争斗】
“听起来不太平。”
见到海黛退回来的同时门也打开，古道接回手机走出了房门。
虽说房间里时间静滞，但古道并不想在里面浪费时间。其他科的候选者好歹能根据新入手的信息来分析分析自己会遭遇的审核类型，能做怎样的准备，但摊上这沙雕富集的恶魔科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没法和大家一样。
什么都未知的状况下，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就该走了，这是恶魔科的论坛里，审判官点赞数最高的迎新台词。
没错，他终于能接触宿主圈子的信息了，在来到这里后，手机里终于多了个app让他不再自闭单机，尽管论坛里的画风有些不对，但好歹……好歹……
看着迎新页面里那些什么：‘恶魔科专克花里胡哨’，‘欢迎来到傻逼大家庭’，‘新人快跑！不要管我！这里都是变态！！’‘我信了你狗娘养的才来了恶魔科！’之类的奇怪的话语以奇高的点赞数名列前几名。
古道默默地按了下待机键将手机收起，开始扫视自己走出房间后抵达的大型通道。
这显然是个不分类型的通用大道，而非恶魔科专用通道，各式各样的奇幻乃至科幻种族都在这里汇聚成不算拥挤的人流，祂们的共同点就是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时，会有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在制服或者干脆就是纹身的方式凝成一道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