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灰色的钢铁之足如今已被溃散的星辰映成绚丽的虹色,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撞上那白金色的罩面,无形的圆环状波动从点与面的交集处铺开,气浪掀翻了地上所有不稳的东西,连带远处的黑贞和45也被冲得退开,比之前明亮数十倍的光辉逸散在护罩上,紧随而来的是不断增高的热量。
...咔!
笼罩在风声中的裂声极微,但却显眼的显现在护罩上,但随着天使发出那似牛的怪吼后,裂纹又缓缓地愈合,而古道却是不叫,依旧沉默着维系着下踢的姿势,只是身侧浮现的光点继续着爆炸。
破裂,再生,又破裂,又再生,无论那右腿如何加力,虹色甚至覆盖了整个腿部,光罩始终坚守阵地,整个巴黎的人类意志成了最强之盾,毫不退让。但是,这场拉锯其实很是短暂,对外界来说仅是数秒的时间,Evil似是耗尽了最后一颗星辰,颓然坠地,那白金色的光罩也仿佛消耗了太多力量,黯淡许多却又依旧存在着。
天使依旧是那非人的形象,但那只剩下翼根的十二道肉翅微微耷拉下来,很能让人有种它松了口气的预感。
【Lamento,Leviathan,Buonanotte!!!】
正是此刻!
Lavito腰带那带着高扬热情喊出的话语本是萨列里不喜,因为那腰带用的是他的声源,却总是以他不喜欢的浮夸愉快腔调喊着招式名,尤其是这名为晚安的招式,晚安怎能用这种狂喜的腔调喊出?!
但在这一刻,他觉得这声音很好,很符合胜利者的心境,他趁着这天使放松的时刻,用出了这只对普通人用过的,也是他唯一不是第一次有意识使用的非必杀技能。
悲恸、利维坦、晚安,三组意大利语便是以Lavito所持的负面情绪修正对方的意志,这是恸哭装甲最基础的小技能,消耗极小,所以曾经的他总能在使用时维系住理智,但使用之后有着很大的发狂风险,因为这个技能的副作用便是被修正的记忆会在脑海里翻滚,容易出现短暂的认知紊乱,很长一段时间,这都让他极为痛苦。
那都是过去了。
纯净神圣的天使,哪怕行使着过度偏执的意志那也是纯净无暇,这便用最邪恶混乱的言语来污染吧。
纯净神圣的天使,其内心亦是无比纯净,只有着净化的要义信念,这便让我来承受吧。
紫红色的力量化作不再尖锐的音符响起,以最温和的节奏缓缓渗入那白金色的护罩——那是小星星的节奏。
简单的音乐明明响起却没让天使有过激的反应,淡淡的红色渗入纯净的白金色中,天使毫无所觉,只是持续维系着温顺的态度,犹如沉浸在主的怀抱中。
颓然落地的Evil抬起头瞥了眼一旁安静的用双手扶着护罩的Lavito,他是那么专注的看着护照内的天使,以至于已经退出了最具攻击性和侵略性的Ash态,紫红色的眼孔里带着确实的温和和音乐人的沉静。
狰狞的铁手重新拾起那坠落在一旁的重剑,Evil重新起身,漆黑的眼孔里重新流动起暗金色的微光,灾厄缓缓地随心灌注于剑身。
不同于萨列里所持有的腰带化作的恸哭装甲,古道那自己DIY的灾厄装甲因为路子够野的原因并没有恶魔官方腰带那么多系统化的功能,而是更有一种恶魔的随心,这一点最为直观的体现在腰带外表上——萨列里的腰带有着数种不同的音符按钮,而古道的,什么按钮都没有,仅凭心意控制骑士力量虽然缺乏了平成骑士的仪式感,但却符合昭和系的简朴。
简短的一节小星星就快抵达尾声,本为白金色的护罩也已经呈现出浑浊的暗红,天使依旧安静,宛如睡得香甜的孩子,而远处重新赶到的黑贞和45都没有坏事的缓步放下步伐——她们在赶来的时候也都听到了那略显浑浊却又安恬舒适的乐音,这种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音乐反倒提醒了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而随着最后的乐音结束,色调浑浊的护罩随着一阵突兀的风而骤然破碎,天使立刻惊醒,断裂的翅根犹如天线板竖起显现出最大程度的波动,力量重新回归,气势重新凝聚,似是一头巨兽的唤醒,但也正是这时,一声狂放邪异的金属音自下方响起,那是古道音源的腰带声,却像极了原本的岩窟王。
【Brim over DevilBurst!!】
仿佛最初的一幕重现,黑色的魔神从天使的身侧腾起,只是这一次他并非在天使的身后而是正面,青蓝色的电流在他的背甲上蹿走,星辰般的涡流在身后的下摆处咆哮,而与涡流同样色彩的光点凝聚于黑色的剑脊,那双暗金色的瞳中仿佛流淌着光焰,以最无礼的方式直视着那不应直视的神圣之环!
而他手中的重剑更是毫不留情,名为Disaster的重剑贯彻着灾难之名予以神圣重创!
这一剑!直接贯穿其胸膛!金色的血液泼洒在他的身上燃起金色的火焰却丝毫不妨碍他将剑继续下拉,那坚韧的肌肉坚硬的骨骼统统在灾厄的力量下化作寻常的肉体被一路切割,直至金色的剑刃轰然坠地,天使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时,从那胸膛的裂口里似乎跳出了暗红色的,眼睛般的东西,像是血肉,又有着玉石般的质感,因为角度可以刚好能捕捉到画面的45立刻想到了之前在教堂里被古道砸碎的玉石,而那东西没等落地便被Evil抓在手中。
他没有张开手展示那东西,只是将手举到自己面前,轻声说:“我说了,你才是罪,大罪。”
最后,他将那血红色的东西伸到黑贞、45、Lavito都能看到的角度,缓缓地发力,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眼睛般的东西发出了尖利难听的嘶鸣,但它仍是碎裂了,能听到嘭的一声脆鸣。
“这才是净化,Jackpot。”
Evil平静的说,金色的液体沿着他的钢铁之爪缓缓流淌。
PS:
NO.128:这一日,当饮酒
(真是绝了,补款的老谭腰带终于寄到,拆开之后发现比虾饺的那一套多了半截腰带,这莫非就是中年腰围吗?
室友倒是一脸狂喜,终于见到了个他能穿的腰带(摇头
)
1789,5/21,巴黎。
距离上次全市发生的大规模昏迷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有人说是巴黎的化工厂毒气泄漏的结果,其证明便是之后的半日国王下令拆除了巴黎边郊的工厂。
并在当日,很多平民对记者们表明见到了龙骑士队集体出没边郊封锁了附近的区域。
这似乎证明了化工厂出事的可能性不低,但记者们又岂是如此容易糊弄的存在,他们对新闻有着猎犬般的嗅觉,直觉的认为这其中有大秘密,当即放下了原本的规划集群朝着那封锁区出动,可那几日新闻的头条却不是边郊的篇幅而是基督山伯爵的升迁逸闻,其中涉及了不少对平民们来说也能听懂的趣事,采访者署名高级记者阿方斯。
显然,当人群追逐着所谓的秘密想要一举成名时,聪明人抓住了更切实的东西。
之前发生事没人记得,医馆前一度排起了长龙,甚至还有人看到巴黎先生在药坊间出没,据闻凡尔赛宫的贵族们也在行动,但也就是寻求心理上的安慰,他们都清楚自己没多出什么病,也没少什么东西,单纯就只是怀疑自己会发生什么,于是纷纷找上了医馆,求来一些单纯只是帮助消化的药,以‘特效药’的名头。
那是最初几日的现状,到了如今,那些古怪的后遗症似乎完全的消退了,巴黎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模样,算不上好,但也无可奈何。
…
“情况越来越糟了,国王的办法没有得到应有的成效,相较之下倒是学会收敛的皇后在评价中愈发完美,但是,终归没有意义。”
“贵族的不满越来越明显,更明显的是号称自由派的官僚贵族。”
“是的,行刑人先生~就我所调查到的问题而言,如今的巴黎已经是快到临界点的火药桶了,若非我在这土生土长,非得离开不可,就这一点我更担心你们两位老爷呐,我只是个小记者,你俩确实货真价实的贵族。”
暖黄色的带罩油灯时常发出微小的声响,就像是在应承男人的喋喋不休的唉声叹气。
“哦不对,桑松作为处刑人可是必不可少的职位,就算权利更迭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呢伯爵?时至今日我也不懂那一天你为什么急着上报,我可是告诉过你的,如今让民众记住的国王手下的贵族,不论是好是坏,最终都不能算是好事。”
阿方斯最后耸了耸肩停下了强烈个人特色的关心,只是眼前的年轻人全然不顾,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天气热起来了不是吗?”
“是呐,气氛都被炒热了,街上演讲的数量和次数相较于一个月前都是数倍的提升,我丝毫不怀疑哪天那些狂热的家伙就会组织一场盛大游行,要么冲进凡尔赛宫要么冲撞巴黎的富人区。”
阿方斯叹气,说完又转头看向面色冷峻的桑松:“我说桑松大人,有饭吃吗?我可是没吃午饭就跑到你这儿来,你家怎么还有这么阴暗的地方,三盏灯都照不亮。”
他指着那些带罩油灯。
“这里有着祖辈的庇佑,昏暗是为了他们的安眠。”桑松淡淡的说。
“喔!那我们在这聊这些不会吵到他们吗?”阿方斯缩了缩头,“顺便我真的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