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而这一次,市民们把很久不用的,有些超时代的烛灯和灯罩拿了出来,乌鲁克少见的拥有了属于城市的夜景。
“古道,听说你去冥界是前天?”
一大帮子人朝大使馆的方向回家,连因为做一些市民委托而日常行踪不定的梅林和安娜也在途中汇合,并且有着令人瞩目的变化。
梅林手里拽着两个布袋,安娜首次褪去了兜帽,而且背上扛着个相较于她体型而言很令人担忧的大包裹。
这种亮相形象几乎是瞬间让梅林成为众矢之的,你一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拎俩小袋子,让一个一米三四的小萝莉背个大布包?
对安娜的关切声和对梅林的声讨声同时在两边响起,其间夹杂着趁乱辱骂声,哪怕人还没齐但也是近二十人的数量,场面一度混乱后这群人才得以好好重新前进。
也差不多远远地能看到大使馆的轮廓了,古道却意外的被安娜搭话。
“是前两天的事,怎么了?”
因为某种直觉而回头瞥了眼和玉藻前一起走在后面的,时不时偷瞄自己的清姬以及她手里捧着的大盒子,后者立刻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又抱住了差点落在地上的盒子,朝古道露出尴尬的笑容,古道也只能无言的朝她和她身边看来掩嘴偷笑的玉藻前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微微侧身看向小跑到自己边上的安娜。
得到回答的安娜立刻把自己仍然背着的大包裹悬在身前,进行着‘在行走中解开束带并从中拿取物品并让包裹本身不乱’的高难度动作。
拿出的是一个长盒,盒中是压得有点点变形的花束,在她将大包重新束好背在后面后,朝着古道有些尴尬的递过去:“这是礼物,有点压坏了。”
崆!
“mikon!小心点啊,还好我接住了。”
响声伴随着玉藻的声音不少视线投来,显然有些人误会了这一幕,把安娜的递花和尴尬的脸红当做了另一种意义……当然,这误会很大一部分源于走在近处的梅林吹的口哨。
先不说尴尬带来的脸红,光是这白色的花束也不该被误会才对,古道只是意外的问道并且接过花束问:“这是?”
“昨天帮工花店的老太太,她说梦到了冥界,看到个紫黑色衣服的白发男人让她回去,我觉得可能是你,跟她说了希望我代她送谢礼,”不好意思看古道眼睛的安娜在说话时也视线乱飘,“但是有点压坏了。”
“花店老太太么…”想起那批刚进冥界就被自己扇回去的灵魂,虽然在他眼里那些灵魂的生平和死法倒是展现了出来,但古道没想到那些灵魂的视界里自己那副鬼样子居然是原本的模样,“有点印象。这点压痕没关系,我收下了,这还是我平生头一回收到花束。”
想来有些好笑,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古道看向安娜:“有机会替我回一句不用谢,那是她应得的赠礼,真要谢的话就谢冥界的女主人吧,她没有追究我越俎代庖。”
“还有,”拍了拍安娜那依旧有点埋着的脑袋,古道笑了笑,“既然都把兜帽去了,那就昂首挺胸啊,就算是信使也不该唯唯诺诺,抬起头来。”
“嗯。”安娜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古道,又看了看这时候凑上来的梅林,拍掉了他趁机探过来的手。
“这花是资料库里没有记载的呢,看来是神代特有的花种,”滴滴声中响起的是罗曼的声音,古道仰起头来,就见到樱和巴从腾跃到前方的树干上,正好往自己这跳来,而罗曼的声音也就是从她手腕上传来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象征意义。”
上个特异点的时候,樱就在迦勒底拿到了腕环。
“小心点,”收起了防止两人刹不住而微微扬起的双臂,古道看着两人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双掌轻轻搭在两人的额头,一点点的把那些凝结成小冰渣的汗水拂掉,樱和巴也都没动作,前者只是微笑,后者整个脸都绷紧了,“辛苦呐,这个温度合适么?”
不只是抹掉汗水,还要杜绝接下来的排汗,这种调节体温的微操只有他做得到。
相较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的巴,樱只是瞥了眼她后微微摇头,看向古道笑了笑说:“很合适,不过,看来北壁组我们是最快的。”
“就是单纯的感谢哦,乌鲁克没有什么花语的概念,但要说代表的含义,那就是感谢。”
街道的拐角,西杜丽回答着罗曼的话,身旁是吉尔伽美什、埃尔梅罗几人。
前面就是大使馆,剩下的人也就只有剩下的北壁那些人了,不过现在没到并没有关系,准备食物也是需要时间的。
今晚注定会很漫长,这群人大概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没什么好急的。
PS:
PS2:只是草案,当傻屌图乐呵乐呵就行了,没必要讨论,下面那个就……
NO.61:夜宴。
(跟几个人聊嗨了,聊了一下午,一回头字都还没码。)
“时空神殿的解析如何了?就算没有了魔术回路和千里眼,对过去的自己还有印象吧。”
“将转换为魔力的人类史进行集聚、统合的空间,同时也是与通常的时间流隔绝的虚数空间,那个地方确实是适合祂啊,解析还差最后一点,被我暂停了。”
“暂停?等等…人类史集聚、统和…”
“是的,你想到了,祂本可以在那里注视着我们,但迦勒底如今身处的位置却是祂看不到的,然而,一旦将祂所处的虚数坐标解析完成,祂也将反向得知迦勒底的位置。”
“届时,便是真正的决战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想当然了,毕竟这是第一轮解析,也有出错的可能。”
“没想到会有畏惧成功的一天,你的判断没有出错,不论这轮解析是否成功都要冻结,我们大可以在擭取的这个时代的圣杯后再回溯圣杯上残留的数据,这个时代的圣杯是祂亲手送的,有回溯的数据做参照更加稳妥。”
“我和列昂纳多都是这么想的,想必那时候,大家也都准备好了。”
“达芬奇么,那家伙最近倒是挺安静的,很少在通讯里出现。”
“她也有要忙的啊,你也去好好参加晚宴吧,难得的休息时间。”
“晚宴啊…你自己呢?”
咔嗒一声挂断手里的手机,古道从撑着木桌斜坐的姿势扭过头去,透过那充当窗口的空洞望向乌鲁克的内城区,那里有着无数灯火和火把照亮的街道房屋,嘈杂的人声也随着敏锐的听觉而来,突然让他有些厌烦。
于是他抬起了手掌,对着那窗户一抹。
厚实的冰层覆盖了那限于没有玻璃所以只有横木的窗口,再压制一下本身的听力,这才真正安静下来。
还在提升,明明没有以恶魔化做生命形态的解放,但他的强度仍在成长,这种成长平时并不明显,也只有偶尔像这时一样胡思乱想一团乱麻时才会注意。
但仍然不清楚够不够,这样的身体能否撑过深渊与提亚马特建立沟通,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论是灵魂还是灵基的体量差距都太大了,靠得住的只有心灵的强度,或许,自己得死一次?
手掌落在自己黑色的军礼服上,轻轻一扯就扯下了无形的‘膜’,膜在手里化出一套制服,这是它原本的形态——审判官制服。尽管卖相不逊于军礼服,但优先级不同导致它一直附在外面做防御,这东西的防御,是可以抗下一记神明层面的攻击。
以审判庭的等级标准来看,提亚马特这种生命形态距离神明还差不少距离,披着这身衣服的他直到制服上的储能耗尽之前,都算是有好几层无伤保证。但只是防御是不行的,不愿醒来的提亚马特全凭一腔本能和潜意识行动,古道很确信自己会被当做妨碍物被攻击,而他还没有与提亚马特正面抗衡的实力,结果就只是自己套着龟壳在挨打,又没有机会侵入对方的内心。
“这种操作…得抓住转瞬即逝的几率…”
手里捏着那有如扭曲人面般的金色胶质物,这种一颗就要3W点数的东西,就算是存款极多的他也只是准备了一份,一方面是没必要浪费,一方面是天底下能够只消灵魂复苏就能保证复活的存在,唯有鬼泣产出的恶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