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亲口所说,但传音魔术的耳语带来的震撼并不差多少,古道愣愣的看着她,花了三秒理解这句话,然后再花了两秒说服自己提亚马特不论是作为神还是原初女神应该都没有爱情这类观念,对方只是单纯的要个工具人,自己是自我意识过剩才会想太多,然后花了一秒答应:“可以,第一批生命必须加倍小心,你也可以用权限看看各个种族怎么教育子嗣的。”
古道瞥了眼最后二十秒的倒计时:“最后十秒,没别的事了吧?”
“…没有了。”
“那么,下次见。”
“…下次见。”提亚马特说完,看到他那小小的身影凭空消失,才缓缓地将头完全探出海洋来,露出悬在胸前的做出捧花状的双手。
在那双手上,有个小小的,比古道还矮一些的身影,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沉睡。
那是她根据那场梦制造的身体,可以称作她的分身,古道的知识给她最大的收获,是掌握了就算到处走也不会引来攻击和憎恨的方法,也就是给自己捏一个能附着意识的,形似人类般的身体。
但看着他那好几次崩掉的微笑和略显急躁的语气,她终归还是没有把最想说的话说出来。
她想跟他去外面看看。
PS:
NO.2:梦(里)
(一回家博士C服也到货了还行。)
“还是在的啊。”
滚滚的波涛拍在礁石上化为细碎的浪花,这般的景象第一眼甚至会以为自己并未离开那个残破的世界,但只需回过头来,就能看到身后的陆地以及就在悬崖顶端建造的蓝色别墅。
列车不再奔驰,大抵是找到了目的地。
而古道便是奔着探索自己新地盘的心思腾空而起,踏入那蓝色别墅时先见到了三个纹饰。
倒是好辨认,虽然并不细致,但大致可以看出从左到右是恶魔、龙、律者,然后依次排开的,是一幕幕古道熟悉的画面,甚至有他自己用手机拍摄的照片混入其中,再抬起头就是拉长的大屏幕,分割为成百上千的小屏幕记录着古道的言行举止。
这稍微有些令人悚然,就像自己的一生都被人看在眼里,这别墅一进门简直像个档案室,放送着古道迄今为止的一切经历,但古道倒是面色如常的的一面扫视着这些照片与录像,一面踏着这漫长的走廊一路往前。
走廊当然并非没有尽头,在古道那似慢实快的步伐下已经快要走到门口,而他也正是这个时候回头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一切照片墙和录像天花板一同漫起腐朽的灰,仿佛时间突然跨越了漫长的距离,一切照片连同屏幕本身都在岁月中泯灭,留下顽固的玻璃和塑料制品,但也很快的被新的事物替代。
新的自我,新的梦境世界,这确实是他需要熟悉的,但他也可以不必熟悉,直接改变它,换言之——我不喜欢这种看起来像是变态的装修。
漫长的人生走廊被改造成图书馆,那些照片的灰尘让这图书馆弥漫着尘埃与霉味,而那些玻璃和塑料则是构成图书馆内的书架橱窗与古怪的纹饰,刚才的光鲜亮丽如今都成了如今的诡谲腐朽,古道站在改造的分界线上,也不在乎这阴森的氛围,从最近一面没有橱窗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来。
封面漆黑没有一个文字,但翻开之后,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在被他注视的瞬间立刻化作‘活物’一般,争先恐后的顺着视线钻入他的意识,化作无数的浮光掠影。
第一个画面,是他在伦敦的时钟塔图书馆,那时还是他和魔神王做赌,接着和死亡意志下棋,弗洛伦斯与世界斗争的时候。
下一个画面,是他对降灵科的资料研读,接着,是缩小版的他混入医院和丝毫没有察觉他身份,只觉得他眼熟的弗洛伦斯聊了几句,询问她对如今的患者以及战争的看法然后走掉的画面。
他甚至能听到弗洛伦斯那时的心声吐槽,大抵是疑惑这个小孩儿为什么会问这个。
第三幕,依然是缩小版的他关好房间躲在屋里抽雪茄,外面是那个话唠又烦人的女人突然敲门,直接把他吓得雪茄过肺,咳个不停……那种状态下他不比普通人好到哪去。
看到这里,古道已经合上了书页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对这内容摇头还是对过去自己被人敲门吓成那样的摇头。
相较于之前的变态走廊,新的图书馆突出一种氛围上的变态,仿佛死亡都能消融的寂静里不免令人心头发毛,而作为这图书馆的建造者,古道倒是察觉到了自己搞出的这新装修的牛逼之处。
把自己的过往以书页的方式记录,第三方的阅读方式带来的是上帝视角才能看到的各种细节,乃至是别人心里思索的话语也被记录,后者着实是个霸道的功能,除非对方是个自己骗自己的奇葩,那么大部分初接触的沉默寡言者他也能迅速判断出性格。
这比单纯的观察推测要更直观得多。
就是要入梦才能找。
略带遗憾的看着手里这本没封面的书,将它塞回原本的位置,古道便直接回过头跨向出口,暂时没必要在这停留了,或者说他已经‘听’到声音了,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穿过长廊,无视餐厅、花园等多半用不上的陈设,他绕了半圈到了客厅后的楼梯,顺着它踏入应该是卧室的房间,宽敞的卧室除了本该有的陈设,还多出了几扇门。
fgo里魔术师的职介标记,和别墅门口一样的龙首标记、律者标记、恶魔标记,以及形似太阳的标记。
眼下,太阳的标记正如同心跳般搏动,发出金红色的辉光。
望着这摆在卧室里的五扇门,目光再次巡游一遍那几个大门正上方的标记,他隐约明白了什么,握着那太阳标记的大门把手,缓缓地按下拉动。
轰!!
热浪澎湃而来,却没让卧室里的任何陈设发生变化,古道脸色露出个微妙的笑容,跨入门后,这份微妙笑容正是因为他心里的猜测中了,但那份猜测本身就很微妙:
——他的梦,终于上锁了
而这扇门通往的地方,打从拉开的瞬间他就已经了然。
“抱歉久等了,玉藻女士。”
红色的房梁,红色的木柱,古意的陈设带着最直观的大小冲击,在这间形似中国风的神庙之中,古道仍然像个误入大人国的格列佛,渺小的好似连那狐媚女神面前的香炉都能碾碎。
不过现实大概是古道掀起那个香炉就往别人脸上甩过去。
当然,这种事的前提是闹崩的情况下,现在倒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尔的称呼真是一套又一套每次都在换呐,”依旧是那横卧神庙大堂的睡姿模样,话语中带着不耐,脸上却挂着邪异的妩媚笑意,“本宫准尔称呼玉藻,省的再做揣摩丑态,然后是褒奖一番,尔终于有点警戒心了。”
警戒心显然是指门的事,古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他看到那些门的第一时间是拆门的想法说出来。
作为一个正常人而言,卧室里竖这么多门是什么鬼?拆了拆了!大致是这样的思路,不过作为自己新生后的回归心境,这里的一切初始陈设也算是反应出自己潜意识的内心,那么这份分门别类的锁门也确实算是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承认这一点就要承认那刚入门那令人不适的走道也是自己的手笔……这还真是不想承认啊。
见古道没有回话,玉藻前倒也没有生气,而是顺着一开始想好的话降了下去:“第二件事,做的不错呐,提亚马特的遭遇就连本宫也逐渐模糊了,尔那背后的组织倒是比本宫所想的更加庞大,本宫也就能够稍微对尔有点期待了。”
“不会让你失望,”古道脱帽行礼,在重新抬起头来时,瞥了一眼她那枕梁处的两个手办,“只是,你是想要我将她带来还是如何?当然,这份前提是她还活着。”
玉藻前似是对这问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告诉本宫她如今的状态便是,当初本宫决定等她,现在也是一样,她能否抵达是她的事,本宫选择等待亦是本宫的事,在此之前,本宫且为尔再添一次咒诅,下次尔再乱来就不会再有了。”
话落,古道身畔立时炸开一团火焰,暗红色的纹路显露模糊的九尾之相冲入古道的身体,因为死亡一次而消失的纹路重新攀附其上,在衣衫下显现出一瞬不明显的九尾徽记,接着消然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