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色的触须，从雅典娜的右半边身体延伸出来，震荡着空气形成声音。
如同自己原本就会这种语言一般，曹书瑞硬是毫无障碍地理解了这种在常人听来只是噪音而已的语言。
事实证明，虚空对召唤师的仇恨，要远远超过了破坏世界的欲望。
原本已经完全占据了雅典娜的半个身体的虚空，立刻爆散为无数的黑色丝线，形成一张巨大的网，随后“一口”将曹书瑞吞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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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咕哈，咳咳……”
咳出几块变异成了奇怪形状的内脏碎片，雅典娜勉力支撑着虚空离开之后再次脱力的身体，直起了上半身。
方才握在手中的镰刀摔在面前，她却没有丝毫在意。
凝视着眼前巨大的黑色的“茧”，雅典娜的眼里显露出抹不掉的恐慌。
在被魔导圣杯抽取生命力的时候，她用尽剩余的咒力与之对抗，这才保证自己不会失去意识。因此，她完全没能注意到，身后的空间，如同滴入了墨水一般，从一个小黑点开始，淡淡的黑色纹路扩散开来。
直到当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完全压制住了魔导圣杯，她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妾身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咒力？
然而，为时已晚。
如同世界被替换，她的意识被无数黑色的丝线缠绕，拖入了身体的深处，向着更加深邃而黑暗的地方坠落。
在那里，由构成黑色丝线的某种物质构成的海洋，正在等着她沉入其中。
——妾身，这次恐怕要完全脱离神话了呢……
以她那得到了世界祝福的睿智，虽然仍旧不知道这种事物的正体，却能看到自己的命运。
一旦自己沉入那海洋，以后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雅典娜。
可就在她下落到一半的时候，丝线突然放开了她。
像是遇到了更加合适的对象，又像是对她失去了兴趣一般，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从她的身体之中退潮而出。
“呼……”
长出一口气，雅典娜将双手贴近大地。
“以雅典娜之名，大地啊，发散生机——”
绿色的溪流，缓缓从大地流入她的双手。
闭着眼睛，雅典娜就这么补充着咒力。
直到感觉自己可以维持住存在之后，她才再次睁开了双眼。
“哼，妾身居然被你给救了吗……这份恩情，妾身现在就还给你。”
摇晃着身子，幼小的女神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拾起了镰刀。
幽深的蛇瞳扫过眼前的黑茧，雅典娜缓缓勾起嘴角。
“果然，这东西根本不是此世之物！”
手里镰刀翻转，雅典娜挥舞着镰刀切断了一根看不见的丝线，顺势转过身去。
“就是这里了吧。……真是不洁。这东西，居然能给世界开洞吗……”
暗色的空间，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噌——”
漆黑的一闪划过空间。
“妾身支配冥府，行走与大地——以雅典娜之名，赐予汝永恒的死亡与寂静！”
【死亡】的概念，赋予了镰刀绝对的【杀】。
在这一击之下，只要可以被杀死，那就一定会死。
而虚空，很明显是可以被杀死的。
哪怕在原住民面前有着近乎无限的自愈力，“死亡”的一瞬间它无法回避。
“啪”
如同气球被拍爆一般，暗色的空间爆散为黑色的液滴，迅速汇聚到了黑茧之上。
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个瞬间一般，针孔大小的“洞”立刻被世界所填补。
“好了，接下来，可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弑神者啊。”
转过身来，雅典娜拄着镰刀，看向了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黑茧。
“你可别死了，妾身只允许你输在妾身的手上。你的命，是妾身的。”
小声地说着，雅典娜看向黑茧的目光有些复杂。
第062章 小世界，幻想崩坏
“咕噜噜……”
粘稠的黑暗物质构成的黑茧，正一点一点地如同呼吸一般收缩扩张着。
或许是因为限制住曹书瑞花费了它非常大的力气，所以即便不远处就有昏迷中的平民，它居然也没有丝毫侵蚀对方的意思，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黑色物质隔绝了一切的探查，让外面的人无法用任何方法知道黑茧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即便是眼力和睿智均可以在当世排到前列的雅典娜，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默地在心底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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