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逃避了责任的我来说，这种程度的代价……该说是刚刚好吗？”
在这片大地之上，曹书瑞一遍又一遍地被爱着他的少女们所杀，随后目睹少女们的死状。
有眼带泪痕的，有双眼无神的，有将自己和曹书瑞一起捅穿的……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曹书瑞的【死】。
“能被柴刀……也是不错的体验呢。”
无视了痛楚，曹书瑞缓缓抬起双臂，将失去了呼吸的绚濑抱到了怀里。
“这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而是我的错。”
仰望着血红一片的天空，曹书瑞呢喃着说道：
“如果我不是潜意识逃避责任，不愿意正视自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呢？”
“半推半就地接受你们的好意，半推半就地签下契约，半推半就地享受着你们的爱……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明明每次都提醒自己不应该这么做，最后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我，能得到你们这些少女之中任何一位的爱，本就应该满足了……可是，人还是有着贪欲的啊。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得到了就会想要得到更多……更不用说，还是如同珍宝一般的你们。”
“做出一副挣扎的模样，其实就是给你们原谅我的时间，然后再【无奈】地选择接受……哈哈哈，何其可笑！”
闭上眼睛，曹书瑞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太丑陋了。”
“——没错。你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自言自语，此时却意外地得到了回应。
一团黑泥从地上隆起、凝聚，化形。
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瞳孔，黑色的衣物。
那张脸，自己用了几十年。
“？！”
“将所有的责任推给女孩们，让她们主动【接受】你去找别的女孩子的行径，还让她们反过来安慰你……呵呵呵，哈哈哈！你这种杂碎，怎么能活到现在的？！我真的很好奇！”
双目圆睁，有着和曹书瑞一样的面孔的“某人”瞪视着曹书瑞。
紧握的双拳之上青筋暴起，脸庞因为愤怒的缘故而变得通红。
“……你早该死了，早就应该去死了。”
深吸了一口气，另一个曹书瑞如此断言道。
“伤害了那么多女孩子，以后还打算名正言顺地继续伤害下去的你，简直就是渣滓。”
“……滴答。”
几滴鲜血从鲜红的剑刃上滴下，曹书瑞缓缓地张开了颤抖着的嘴唇。
“真是无法反驳啊。”
叹了口气，他看向了瞪着这边的另一个自己。
“明明爱着她们，却不直说；明明想要接受她们的好意，却从不主动。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明明最开始，我还能做出觉悟，还能对艾伦立下“不管以后还会爱上谁，也会爱着她”的誓言……可是现在，我连回去见她都不敢。”
“——我的确还爱着她，也爱上了别的女孩子。但是，得到了多少爱，我就给予了她们多少同样深刻的伤害。让女孩子主动说出分享自己的爱人的话，我是有多么不要脸啊。”
“你后悔吗？”
“当然。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要主动起来。明明就是想建一个水晶宫，不逃避地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是啊，”似乎是深以为然一般，另一个曹书瑞点了点头，“不过主动起来之后，你还是会被她们杀死。没有哪个女孩会同意这种话的吧。只可惜，她们最后还得因为你的死而陪葬。”
一瞬间，普通人的曹书瑞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陪……葬？”
“是啊。你死了，她们也会死，不是吗？”
咚！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让曹书瑞忽然清醒起来。
“等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一个普通人死了，她们会陪葬？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召唤师】啊。英雄和你的性命是绑定的，难道你忘了吗？”
咔嚓——
曹书瑞脑海中的某种束缚，轰然碎裂。
除了与女孩子们之间的记忆之外的事物，封锁在迷雾之中，刻意拒绝回想的记忆和常识，涌上了脑海——
“啊啊，是这样啊。”
“嗯？”
“利用了我心里唯一的一个漏洞……吗。”
表情变得冷酷起来。不知何时，曹书瑞身上没有了任何伤势。
“你在说什么？”
另一个曹书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这与你无关。”
咒力喷涌，曹书瑞抬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