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联盟的军队,是什么样的军队?不用我今天多说废话,过去十年里,他们在世界各地的表演,大家应当都看到了。在座的诸位,你们认为,这么一支由强盗和流氓组成的军队,按照条约强行驻扎到我们的家园,他们会老老实实吗?”
阿卡菲尔说到这里,举起完好的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尖对着马尔基奥:“号称带着和平的愿望来到PLANT的大圣人马尔基奥先生,你带来的所谓和平条约,其实在前天阿兹拉埃尔已经发了一份给我们了,你的过来,不过是政客做秀表演而已。那是什么内容,一会儿大家都会看到。”
“一群强盗,恶棍,杀人犯,种族主义者,马上就要冲进PLANT,把他们在哥白尼做过的罪恶,再重复一次。你却跑来这里,为他们打前哨,叫嚷和平,退让,要求我们放弃抵抗,将最后的一点反抗的权力都剥夺,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掐灭!你该不该挨打?”
马尔基奥的身体震了一下,他想说什么,可惜刚才阿卡菲尔的那一巴掌,又狠又重,至今脸上还留着五个清晰的指印,打得他都懵住了,而后对方一番连环训诉,根本就不留给他调整情绪的时间--这一点就是瞎子的缺陷,生理的残缺让他在气势上先天就不如对手。
阿卡菲尔停了一下,喘了口气,然后把手一歪,却指向了护着马尔基奥的丛云劾。
“还有你,丛云劾!现场这儿,有一大群醒着却在自欺欺人的蠢蛋,一个装模作样的神棍骗子,而你,却是醒着却在装睡的混蛋!”
丛云劾一愣,他是一名雇佣兵,一名保镖,低调做人是生存的不二法则,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刻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丛云劾扶了扶茶色眼镜,为眼前的局面感到头痛。
阿卡菲尔再度环视四周,然后大声道:
“在这里提醒各位一句,刚才在这儿,我说了一大堆世界各地调整者受到迫害的事,但是请各位一定要注意到一点,我以前一再主张,大西洋联盟和PLANT的矛盾,根本就不是调整者和自然人之间的矛盾。这个所谓的种族矛盾,其实是他们抛出来,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消灭上升的中产阶级,消灭小型富豪,进行一轮阶级收割的大阴谋。大家绝对不要被所谓的“种族矛盾”给欺骗了。因为,制造了这场危机的那伙人,他们全体都是调整者,而且还是最早的那批调整者及其后代!请一定注意这一点!”
然后又把手朝丛云劾指了指,然后一字一句地道:
“大西洋联盟的上层有多邪恶,别人不清楚,但现场所有人中,你,丛云劾!二十多年前,由大西洋联盟军方特别制造的,战斗型军用调整者,你是最清楚的!仅仅只是因为精神测试不合格,无法成为专业的杀人机器,你就被淘汰了,然后要被抹杀清除,只是你幸运地逃了出来。”
丛云劾的身世来历,是他最大的个人机密,突然被阿卡菲尔在这儿当众揭破,这时的他也方寸大乱。
“至于证据,那就是你的眼睛!你敢当众摘下眼镜,让大家瞧瞧你视网膜上的军用型调整者编号吗?”
此话一出,无数记者的相机对准丛云劾的脸,噼噼啪啪地照个不停,瞬间让他变成了世界名人。
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希望他摘下眼镜。
阿卡菲尔冷漠地道:
“再告诉你一个扎夫特的情报部门,这些年调查出来的秘密。大西洋联盟在二十年前,停止了军用型调整者的制造,那是因为他们有了更先进的也更廉价的杀人机器的代替方案,象你这样成本高昂的旧式产品,已经被淘汰了。”
在阿卡菲尔的剧本上,今天的一切,应当是在几天后才发生的,谁知道马尔基奥突然当场来找他,于是他也毫不客气地利用这个机会掀桌砸锅。
今天的表演,已经差不多了,见现场所有人的情绪全被他控制了,阿卡菲尔决定收手。但在结束前,他还要给马尔基奥这个神棍圣母~婊最后一击。
他把手指重新指向马尔基奥,拉克丝挡在中间,却毫无用处。
阿卡菲尔涨红了脸,一口喘着气,额上青筋,因为愤怒而根根爆出,他大声地道:
“你叫嚷和平,宽容,妥协,却从来只是对着弱者叫嚷。过去一个月里,哥白尼发生悲惨的迫害调整者的事件时,大西洋联盟治下,爆发的大规模迫害调整者事件时,你又做了什么?是的,你有叫出来叫大家宽容,互相理解。理解个头啊!现在是大西洋联合这帮人,拿着刀在一刀刀在往PLANT的全体人民身上猛砍!谁是凶徒,谁是受害者!你分清楚没有?你在这儿玩政治做秀,说着政治正确的废话时,却别有用心地在这儿混淆凶手罪犯和受害人的区别!明明PLANT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却要受害者向加害者退让屈服,放弃反抗!”
说完,阿卡菲尔一口口水朝地上唾了一口,转过身,托着受伤的左手,大踏步地离开。
全场鸦雀无声,前面的人,自动地为阿卡菲尔让出一条路来。
“醒来,被愚弄的人类!
起来,被压迫的人民!”
就在这时,现场,两名伊利丹的“黑衣”带头,开始唱歌。
这是阿卡菲尔做的歌,“解放之歌”,又称为“政委之歌”,被拉克丝和玛尔基奥称为包含邪恶力量的歌曲。
“这是最后的爆发
理性已从火山口发出轰鸣
把腐朽的一切扫除干净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世界将从根本改变
过去我们一文不值
我们成为世界的主人。
......”
起初,只是两个名“黑衣”在唱,他们不仅在唱,还在一左一右地踏着脚步子,有如第一次上思想政治指导课一般。
越来越多的声音跟了进来,起初还有些散乱,但很快,这些散乱的声音,就逐渐变成了整齐划一的洪流。
起初,这个声音仅止于候机坪,但很快整个普莱特市都唱了起来。再后来,PLANT的120座卫星殖民地,都响起了同一首歌的歌声。
“
没有至高无上的救世主
没有神仙皇帝和护民官
生产者们,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要把公共福利实现
为了让盗贼吐出赃物
为了把精神从牢笼解脱
打破这个充满谎言与欺诈的世界,
需要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努力!”
无数观看着这一幕的观众,或在电视机前,或者马路驻足的观众,都被周围的气氛带动着,跟着越来越大的群体节奏,开始歌唱。
到最后,连现场的PLANT记者,最强顽固的和平派议员,甚至是克莱因自己,也被迫随着大流一地起歌唱。
只有拉克丝坚持到了最后。
战争即将爆发,却一直无法以一个思想思考,一个声音说话的扎夫特,终于在这一刻被一个人,一首歌统合了起来。
而在阿卡菲尔打脸马尔基奥的当天晚上,帕特里克萨拉忙完议会里的事务后,就匆忙地赶到医院里,连家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