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阿卡菲尔提前向他泄了密:扎夫特将使用轨道轰炸的方式,重创大西洋联盟的战争潜力和国内生产力,借机让这个“身患重病”的国家暗藏的一切矛盾总体大爆发。
“锤子打鸡”前,他向他预言了世界各国将会对大西洋联盟集体落井下石,剥夺大西洋联盟的国际印钞权,还预言了大西洋联盟在失去电力供应后的全国大暴乱,甚至还预见到了阿兹拉埃尔总统将会遭遇政治暗杀。
而后的一切,都正象他预言的那般发展,很快,大西洋联盟在扎夫特轨道轰炸的打击下,陷入了全面的大混乱中,被迫屈服,向扎夫特乞求和谈。
当时,依旧被关在俘虏营里的沙利文中校是绝望的,他又一次地想到了死。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阿卡菲第三次出现在他面前。
“你将被释放,不过在被释放前,你将最后一次被强迫听课。如果你有勇气按课堂的内容里告诉的去做,你将成为拯救大西洋联盟的英雄。如果不做,你永远只是一个战场上投降的胆小鬼。”
这一次,替他上课的人,是阿卡菲尔自己。
他把沙利文中校再次关起来,反复地播放一部事先录好录相,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逼着他反复地看了整整三天,几乎要吐出来之后,这才结束了这次的“强迫教育”。
在那部强迫他观看的录像里,阿卡菲尔向沙利文预言了大西洋联盟的未来将遭遇的各种危机,以及如何“拯救”这个陷入绝境中的国家的办法。
那是一整套极其详细而慎密的“拯救”方案,沙利文被迫地听了一次又一次后,终还是被迫地“记”了下来,然后他就被释放了。
释放时,扎夫特的战俘管理员对他说:我们不会要求你去做什么。你自由了,你爱做啥就做啥。
当年十月,作为大西洋联盟的军官,沙利文被释放返回地球。先是被送到奥布,而后通过奥布转回国。0
不出沙利文所料,他很快就因为在战场上带领全舰队官兵主动投降,遭受了军方的惩罚,被降级为少校提前退役。
对于这位败军之将,军方政府还算客气留有余地,只是被迫退役后,政府部门发放给他的退役金和生活费,全部都是贬值且购买力极低的“绿纸”。
象少尉士兵谢司一般,沙利文少校(降职后)在民间,看到了国家经济的大崩溃,全国的大动乱。他看到了满街的妓女,到处都是愤怒和绝望的民众,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国家正在走向死亡。
历史上,任何一个曾经辉煌的帝国王朝,日薄西山,接近毁灭的时候,他们中都会产生不少提前醒悟过来,想要拯救这个末日王朝的“觉醒者”当然,这些在那个时代被称为改革家或变法者的人,他们的行为和努力,大部分都是属于失败者的行列。
失败的原因,基本也就是那几种:只敢修修补补地进行补锅式的改良,不敢彻底地砸碎旧有的利益阶级,进行颠覆式的重造。最后在旧势力的反攻下,改革失败,一切重走回头路。
靠着在PLANT战俘营里被迫学会的那些知识,沙利文开始思考如何拯救自己的国家,然后,他在反复分析推演的过程中,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拯救国家”的机法,和阿卡菲尔那“最后一次”的强迫上课中提出来的方案极其地相似。
这让他感到恐慌,害怕,悄悄地将双方的设想进行对比后,却不得不承认,对手计划方案更明确,更有实用性。
此时的沙利文,已被阿卡菲尔教训得“认为一切灾难的源头皆是大西洋联盟身上的蓝血调整者。
对于被蓝血调整者掌控的大西洋联盟,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想拯救他们的人。
在血色元旦节发生前,大西洋联盟上层的那些主张和扎夫特谈判的缓和派,就是反对国家穷兵黩武,一直在和蓝血调整者对抗的人。然后哥白尼的核爆,令缓和稳健派精英大量地死亡,最终导致大西洋联盟上完全被“圣子”组织掌控。
核爆事件这盆脏水最后被泼到了扎夫特身上,但是明眼人当时心里就明白,扎夫特不过是背锅侠。
而做出这种事的圣子组织,同样也种下了一个恶果。
虽然在大西洋联盟的历史上,财团财阀势力看某个人物不顺眼,搞搞暗杀总统什么的是常有的事。但是凡事皆有个度,凡事不可太尽,若做得太尽,一切必然早尽。
借助核爆进行大面积的政治清洗,圣子组织的作法,其实早就引发军方内部的不满。若是战争大西洋联盟能占到上风,这个矛盾还不至于爆发,但是当军队战败,矛盾激化后,军队里,开始出现了秘密串联的反对蓝血调整者的势力。
沙利文因为旧关系,也被人拉进了这个组织里。参加了多次这样的秘密聚会。起初,只是一群失意的军人间无聊的嘴炮沙龙,但是,有一次,大家谈到了如何颠覆这个被蓝血调整者控制的国度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时,沙利文忍不住将在扎夫特学到那些东西合盘托出。
结果,与会的所有人皆对沙利文少校的计划“惊为天人”。很快,他就被带入了大西洋联盟军方,反对蓝血调整者势力的联盟核心,并在后来见到了相关的负责人。。
“沙利文少校,你没有在世界树战役选择自杀,是完全正确的选择。你想出来的这份针对蓝血调整者行动预案,是我们见过的,对付这些寄生在国家身上的蛆虫最有效最具有实践意义的方案。”
和他说话的人,是一军中的一位高官大佬。从他欣赏的口气和表情上来看,沙利文少校觉得自己的人生又重新有了希望.......
第77章棋手、棋子、棋盘
在秘密串联起来的反圣子组织的大本营里,沙利文少校遇上了多位在扎夫特俘虏营里的熟人真正的“蓝色波斯菊”份子。当时这伙人被扎夫特方面查出是铁杆的反调整者份子后,对他们进行了特殊的“照顾”。
虽然没有使用肉体虐待,但是各种针对性的精神羞辱和意志折磨,却是一点都没有少,硬是把他们由“铁杆的反调整者份子”,培养成了“意志坚定的铁杆反整者份子”。他们比沙利文还要早近一月被释放。这群人在被释放前,在战俘营里成立了新的反调整者组织“白色圣堂”。
当扎夫特方面展开全面的政治宣传,以阶级斗争为矛盾的切入点,揭开皇帝的新装,将地球联合和扎夫特的战争,定性为“蓝血调整者与后进调整者的战争,自然人充当炮灰”后,蓝色波斯菊在大西洋联盟统治阶级的眼里,就由有用的“恶狗”变成了多余和危险的“恶狗”。
上层的投机者靠及时的改变立场和抱对大腿,还算能勉强自保不被清洗,但中下层
的骨干成员,就被大量的清洗。这些被扎夫特俘虏并被“定性”的“铁杆的反调整者份子”,在被释放后,同样不受政府待见,甚至比其他战俘更加不受待见。被清洗和逐出军队的他们,心中的怨气,比起沙利文少校更重。
如今的大西洋联盟,战争的失败造成了经济的崩溃,经济崩溃导致了政府危机,从前被压制下来的各种社会矛盾、政治矛盾、阶级矛盾,面临着全面爆发的迹像。
“军队里被打压的缓和派、铁杆蓝色波斯菊、失意的军人,最后再加上大西洋联盟内部一直长期和蓝血调整者作斗争的正义力量,你们将组成一个反对蓝血调整者的同盟。”
被释放前,阿卡菲尔向沙利文少校预言过的内容,完美地在沙利文少校面前发生了。这伙人把自己的组织,命名为“忧国骑士团”。
然后,那段“大和基良”强迫沙利文听课的内容里话,象魔鬼的诱惑般,在沙利文少校的脑海里响起。
“你们这个同盟,是不稳定和脆弱的。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价值观,不同的政治利益诉求,只是因为各自共同的敌人而走到了一起。如果没有一个好的领导者,把你们统合起来,各司其职,将各方的利益平衡好,这个同盟很可能一开始就崩溃了,根本无法和蓝血调整者控制下的政府作斗争。所以,我这里有一篇刚刚写好的,《大西洋同盟内部反蓝血调整者组织不同人员诉求分析以及指导建议》,你一定要给我背下来,将来用得上。如果你有机会进入这个组织,把这篇文章作为让上层赏识你的投命状,也是可以的。如果你按我说的作,将来当上将军不是问题。”
“阿卡菲尔,大和基良,你这个魔鬼!”
沙利文少校一边诅咒着那个黑衣少年,一边却在和忧国骑士团的高层人士讨论“他的计划”的内容时,忍不住地大量引文了《大西洋同盟内部反蓝血调整者组织不同人员诉求分析以及指导建议》里大量的内容篇章的话。
几天后,他成为这个组织里重要的幕僚成员,组织上层诸人都对他极其赏识。
谢司一个小小的少尉,能轻易地组织起十万人的全国大行军,深入前世界霸主的首都游行抗议,这过程中居然没受到大西洋联盟政府的干扰破坏,如果没有他人暗中相助,实际上根本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落入政府内部的“有心人”的眼中了。
幸运的是,这些“有心人”是暂时站在他这一边,或者说,把他的行为,视为极有利用价值。
而谢司的一切行动以及后来遭遇的各种“方便”,就是这个暗藏在大西洋联盟内部的忧国骑士团,动用各种资源暗中相助的结果。
比如,谢司在组织起最初的“老兵联盟”时,就有组织内部的人暗中出钱出人出力帮他勾通联系。就算没有谢司站出来,也会有李司王司赵司之类的人被“忧国骑士团”的人找到,替他们当出头鸟召集一群炮灰聚集到华盛顿去闹事。
而在进军华盛顿的过程中,过去一直被蓝血调整者掌控的媒体和网络,也“莫名”地出现了大批重点报导此事的贴子和新闻,将其的影响力扩大化,以便让更多的人员加入。
而这一路上,有人为这群人组织民间捐款,有人提供住宿方便,有人打通各地的国民警卫队暗中放行......
而忧国骑士团这群由乱七八糟的政治斗争失意者组成的组织,能玩出这种高明的手段,组织起这么一大帮聚集在华盛顿游行抗议,沙利文带回来的这份行动预案,起了极其重大的作用。
沙利文不知道的是,他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和魔鬼作交易。却根本不知道,整件事,完全就是阿卡菲尔出于“好玩的心态”,随手做的一份预案。全过程零碎地加起来,大概只花了他一天的时间。
因为类似沙利文这样的人物,阿卡菲尔准备了一大堆,他对他们完全是持“随便野生放养”的态度,至于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自己内部要头痛事情一大堆的阿卡菲尔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他只是把这事当成是“休闲放松”的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