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愣了一下,随后也满脸复杂的跟了上去。
士郎走出了门,朝着庄园门口走去。
他的眉头不由得一挑,只见那庄园门口,穿银戴甲的骑士包围了庄园,而艾克托则是率着见习骑士们,将他们拦在外面。
“让开!让开吧!把石中剑交出来!”
“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那把剑怎么可能会是由一个乡下的村民拔出呢?这定是耍了诈!”
“不错!吾等皆是骑士,怎可臣服于一个不知来历的人?”
“命定之王?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
骑士们嗷嗷叫嚣,面带疯狂的涌上来。
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
自从十年前尤瑟王和梅林宣称拔出石中剑就可以继承王位,他们或是在家族长辈督促,或是在自身野心之下,训练武艺,翘首以盼今日。
骑士们并非不尊王,他们更愿意将自身之剑托付与王者手上,以剑证自身的荣耀。
可是,当拔出剑的只是一个名不经传之人,他们心里就不服了。
并非每一个人都像阿尔托莉雅一样,仅仅因为看上去像是一件善事,就可以十五年朝夕训练,最终能平淡地接受为他人做嫁衣的这种事情。
他们更不能接受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名之辈,坐在他们的头上,对他们发号施令。
若是高文,这位闻名遐迩的奥尼克王子,传说之中被太阳祝福的太阳骑士拔出石中剑,他们还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事实,但是换做无名之辈,他们是绝对不服气的。
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在玷污他们的荣耀。
“冷静!都冷静点!”艾克托大喊着,努力维持秩序。
他是不可能对这些骑士出手的。且不说这些骑士是王国对抗伏提庚的有生力量,光是每一个骑士背后存在的关系,就足够让他缚手缚脚的了。
“你看——,这帮家伙都疯了!所以我才劝你躲躲。”凯摊开双手,无奈的对士郎说道。
“兄长说的不错,吾王。”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那些骑士,随后对士郎说道:“他们现在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是对您的王位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拔出石中剑便是不列颠的王,这是尤瑟王的约定,圣堂教会和其他王都承认了的。根本就不需要理会他们,静候尤尔费丝、勃拉斯提斯、鲍德温等诸位大臣来此主持局势,登基加冕即可。”
士郎背过身,目光盯着阿尔托莉雅。
“怎……怎么了,吾王?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阿尔托莉雅问道。
“没有。只是,我现在虽然暂且代理了你的王位,你能不能私底下不要叫我‘吾王’,叫我藤丸士郎,或者格尼维尔都可以。”士郎说道。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是让阿尔托莉雅叫他‘吾王’什么的,果然很不适应。
“那怎么可以?这岂不是违背了骑士礼节?我已宣誓向您效忠,怎么可以再这么不知廉耻的直呼您名呢?”阿尔托莉雅激动的说道。
好吧,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和四战时期的那一只的确是同一个人。
士郎心里说道。
而听到这一交流的梅林,却是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下巴,心说,原来这家伙真名是叫做藤丸士郎啊。
虽然同样都是古不列颠人,但是很显然,语言的隔阂阻止不了梅林这个大魔术师,不会像阿尔托莉雅说出“曾哇泄漏”这样啼笑皆非的称呼。
“你刚刚和我说,不必理会他们,静候登基加冕即可,是吗,阿尔?”士郎问道。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说道:“是的!”
“但我不认为如此。曾经有一位征服大地的王告诉我,所谓的王,要比任何人都耀眼,要比任何人都要有气魄!”士郎指着那些骑士,笑道:“如果面对这种小困难,也要畏头畏尾的话,是不足以称之为王的,更没有资格去参与那诸王争霸的大世界。”
阿尔托莉雅一愣。
“虽然我没有当过王,但是我会将我所学到的,我所继承的一切,都展现给你看。如果你要从我的身上学习王道的话,那就仔细看好了吧。我这从那位征服之王的身上,继承而来的气魄!”
士郎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色淡然,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
他的腰间别着石中剑,那是之前阿尔托莉雅拿来给他的。
“我不是叫凯拉他躲远一点了吗?为什么他还走过来了?”艾克托满脸诧异的看着光明正大走来的士郎。
而那些骑士看见士郎走来,一个个目光灼热的落在了士郎腰间的石中剑上。
“把石中剑交出来!”
“那不该属于你!”
“你定是耍了诈!”
……
一走到人前,各种质疑、怀疑、斥责的声音伴随着浓烈的恶意,包围了士郎。
士郎的恶在翻涌,将这些恶意尽数化为了魔力,在体内储存起来。
骑士们喋喋不休,充满恶意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士郎就如那漂泊在恶意之海的一叶扁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浪花吞没。
这些斑驳而斥责的语言,就连一向嘴臭的凯都听不下去。
阿尔托莉雅眉头一皱,正要上前反叱,结果却被梅林一手拦住。
“你干什么,梅林?”阿尔托莉雅质问。
梅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手指着士郎的侧脸。
阿尔托莉雅和凯寻眼望去,脸色不由得一怔。
这些骑士怀揣恶意的语言,就连他们这些局外之人都觉得难听,不堪入目,心生怒火。
设身处地的想,作为当事人的士郎,理应是最愤怒的人了。
然而——
他们所看见的,却是一张平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