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尔费斯急道:“吾王,这是妇人之仁!”
士郎道:“这是人性!”
“王可以仁慈,但必须残忍!”尤尔费斯急道:“您不杀死对您有威胁之人,您的权就不稳!”
士郎道:“我只知,谁若种下恐惧的苗,谁就将收获悔恨的果。”
“您——,唉……”尤尔费斯叹了一声,说道:“您有王的气魄,王的智慧,王的狡猾,却唯独没有王该有的残暴。”
士郎道:“为人王者,重在调和矛盾。王与臣的矛盾,王与国家的矛盾,王与子民的矛盾……我与摩根亦是如此。若能调和,何需残暴?”
尤尔费斯问:“那您该如何做呢?”
士郎道:“心怀仁,手持法,予之希望,收之悲叹,治家亦治国。”
尤尔费斯怔怔的看着士郎,喃喃道:“足够了……足够了……”
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顶王冠,递到了士郎的面前。
“这是——!?”士郎眉头皱起。
尤尔费斯道:“吾王啊——,卡美洛若能守,则守之。若不能守,则弃之,于别地自称王!”
士郎道:“我已与北方诸王取得联系。他们欲从柏林诺进军,击退皮克特人后,便回击伏提庚。届时三方联军,未必打不回伏提庚!”
尤尔费斯道:“只怕巴顿山撑不到那时。”
士郎皱起眉,他想到了那个马尔科王。
尤尔费斯道:“再者卡美洛的贵族已经腐朽十年,封王之事会如此多事,正是鲍德温联合一干贵族,以及心怀不轨之王所为。实不相瞒——,这其中亦是我的影子!唉……我们这三个人之中,唯有勃拉斯提斯初心不变,我与鲍德温早已经变质,方招致如今祸端。”
士郎摇头道:“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但未来却犹可追。”
“正是如此。我已与鲍德温约定,若能击退伏提庚,则您称王,吾二人追先王遗愿,肝脑涂地为您效劳。若卡美洛不能守,则您带王冠而走,卡美洛以其坚固与物资,至少可挡伏提庚三年!”尤尔费斯道:“这三年便是您的机会,卢坎等十七人皆是内务官,虽是贵族,却未像吾等堕落,皆可用之!马匹、兵器,我已为您带出,但是唯有粮食,却需要您自筹。”
士郎盯着一脸认真的尤尔费斯良久,皱眉道:“若是三方联军,卡美洛还有机会!”
这时,兰马洛克敲门而进。
尤尔费斯不得已将王冠暂且先收起来,一脸紧张。
“何事,兰马洛克?”士郎问。
兰马洛克一脸着急的说道:“亚瑟阁下,您快联系北方诸王,千万不可去柏林诺!”
“为何?”士郎一愣,问道:“你不就是柏林诺王之子吗?哦——,你是怕北方诸王对柏林诺行之不轨吗?放心好了,此时外敌当前,他们不会轻举妄为的。”
“不——!”兰马洛克摇摇头,一脸焦急的说道:“他们若去柏林诺,定会全军覆没!”
“为何?”士郎一愣。
兰马洛克满脸悲哀的说道:“因为我父已经成了吸血的怪物。而柏林诺,也早已经沦为了吸血怪物的国度!”
……
……
巴顿山要塞。
诸王联合再一次击退了伏提庚先驱部队。
对此,正率大军缓缓压来的伏提庚也是略有不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先驱部队没能拿下要塞,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因为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一旦欧洲大陆的混战结束,灵长之座的力量就会席卷不列颠岛,彻底结束神代。
他必须要在神代结束之前,统御不列颠岛,以【自然】身解开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方可达成自己的目的。
时间很紧迫,可是他却被哈德良长城绊住了十年。
好不容易利用‘亚瑟’,透露‘亚瑟’的真实情况,让北方诸王自己闹腾起来,从而突破哈德良长城,他要尽快抓紧时间一统不列颠全境。
但是卡美洛的坚固,他心知肚明,要吃下卡美洛,至少要花上数年时间,更别提还有那些登岛的吸血怪物。
所以,那些中了他的计的愚蠢之王,在没有依托哈德良长城的情况下,挡住了他的先头部队,他不得不感到有些吃惊。
事实上,如果他能打通柏林诺和奥尼克两条线的话,大军压境,别说是卡美洛了,他甚至可以尝试直接一统不列颠。
但是那些盘恒柏林诺的吸血怪物,让他不得不迟疑,从而选择暂且放弃了柏林诺,选择比较稳的从奥尼克突破。
“打下卡美洛,统御威尔士与英格兰南部,完成【自然】之后,再去收复柏林诺!”伏提庚如此下定了自己的策略。
他的时间很紧,所以,他的心里对于那些在巴顿山挡住了自己先头部队的蠢王,多少还是有些怒火的。
但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王,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
南特斯王将剑一转,剑尖刺穿了自己的腹部,同时也刺穿了身后之人的腹部。
那是马尔科王。
但是他此时的状态有些奇怪,双目闪烁着血光,一张嘴有些四颗尖锐的犬牙,从背后狠狠地咬在了南特斯王的脖子,将他的血肉吸食干净。
马尔科王将南特斯王干瘪的肉体扔到了一旁,嗤笑道:“连食尸鬼都转化不了的废物。”
犬牙逐渐的收起。
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环,散发着光芒,一道讯息传到了他的耳中:“收拾干净了吗?”
“请您放心,梅涟阁下。”马尔科王恭敬的说:“我一定会将最新鲜的食粮,为伟大的【月之王】准备好。”
“那就好。”梅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