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出现在了绮礼的身旁,问道:“醒了吗?”
“我不明白。”绮礼茫然失措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还不明白吗,杂种?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清醒的机会。”吉尔伽美什从财宝之中拿出了疗伤的秘药,随后倒在了璃正的伤口上,说道:“你的父亲还未彻底死亡。偷袭他的杂种,是一个连刀都不会拿的愚蠢狂妄之徒。撒上这药,他的生命就会留有一线。”
吉尔伽美什把一把刀扔在了绮礼的面前,说道:“回答你的疑问吧。”
绮礼看着那把刀笑了。轰然大笑着,拿头抢地。
“咣当”一声,怀里的神之教本轰然掉了出来。
绮礼恍若未闻,继续拿头抢地。
“咚——咚——咚——”
鲜血混着泪,在那失声大笑之中,滚烫的落在了神的教本上。
他拿起了那把刀,两手一掰,“咔嚓”,刀子碎了。
“哦——?”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的说:“终于醒了吗?”
“是啊……是啊……我真的没有想到,一直坚信神诉说的美好的话,回过神竟是如此的混沌。”绮礼笑着,眼泪却不停的流淌下来,扭曲到极致的笑容,“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你明明是老师的从者。”
“这难道还要问吗?被困在所谓的救世之法下的恶魂,充满虚伪的清澈,实为真实的混沌。此乃伪善!至于时臣——?”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一个不臣之逆贼,企图谋害本王?他还不够格。”
“圣杯的真相,你都明白了?”绮礼问。
“不要小觑了本王。你们这些小把戏,本王当年和那些名为诸神的杂碎玩的时候,你们祖宗的祖宗的祖宗都还没有诞生呢!”吉尔伽美什轻蔑的说道。
“也对,你见过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那个小圣杯了……”绮礼微微低头。师从时臣三年,绮礼也知道圣杯仪式的真相。
所谓的圣杯战争,它的实质其是爱因兹贝伦家族、远坂家族、间桐家族三家所筹划的,为了到达“根源”而构造的巨大仪式系统。
系统分为大圣杯与小圣杯。
大圣杯是圣杯战争的基盘,构筑于柳洞寺所在的圆藏山地下的大规模魔术阵,其效用是从冬木市的灵脉之中汲取仪式必须的魔力并储存。
而小圣杯就是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所得到的奖品,即七组魔术师和英灵所争夺的,有着无论何等愿望都能立即实现的力量的“圣杯”。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保管已死Servant的灵魂的器具,并稳定住“大圣杯”与现世之间魔力通道的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设备。
所以圣杯的实质其实就是储存了六十年的灵脉魔力的高度魔术结晶。的确因为高度魔力,可以实现一些并不复杂的愿望,但实质却还只是一个谎言罢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作为王的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个Caster?就因为他还是一个孩子吗?还是说,他和我一样?”绮礼问。
“本王喜欢稚子纯净的灵魂,但他不是,他的灵魂比你还要污浊与混沌,恶臭的气息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但是他——,和你不一样!”吉尔伽美什摇了摇头。
“有哪里不一样?”绮礼问。
“燃烧的火不一样。”吉尔伽美什说道。
绮礼微微低头,“我还有些困惑。我要去找卫宫切嗣,那个目的性极强的男人或许可以给我答案。”
“杂种之事,如非丑态,与本王无关。”吉尔伽美什的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只是,当本王再度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才是真正值得细心品味的大剧场!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绮礼抱着璃正去了医院救治。
曾经执着的问题,绮礼已经得到了答案。
没能享受到父亲的死亡,还是没能亲手杀死父亲?这两个选择都不是能够填满内心空洞的方法。
因为不论哪一条,都会让这个至死都坚信儿子是个圣人没有怀疑的可悲父亲得到救赎。
绮礼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真实,这种救赎他人的事情,填不了他那越发极端的内心混沌。
比起让自己这个可悲的父亲如此坚信着儿子死去,倒不如让他活着,亲眼见证儿子的极端混沌,毫不留留情的撕碎那救赎一般的信任,才是真正的愉悦。
“哈哈哈哈哈——”
捂着自己的脸,一想到自己那父亲崩溃的场景,他的内心既感到痛快又感到痛苦,滚烫的眼泪从满是笑容的脸庞上滚落了下来。
他的父亲璃正从他诞生之日起,就开始诉讼神的美好法,将他的灵魂劈成两半。善的流露在外,恶的困在内心。从未引导也从未发泄,只是单纯的利用美好的囚牢困住了灵魂的另一半。而这一困,就困了他整整二十七年,让他至今才明白自己存在的实在感。
人性本恶!
二十七年的岁月里未曾引导也未曾明晰,不论是父亲璃正还是那些师友只是一味的贬低着恶,让他的恶一直困在内心,没有一丝发泄的机会。
无时无刻不在积蓄着、酝酿着,没有一时一刻的发泄,最终形成了吞没一切美好的混沌之恶。
而这也就是圣杯选中他的缘由所在了。
该说真不愧是圣杯仪式吗?在他自己困在“美好”的囚牢中忘记了自己存在的实感,然而这个东西却一瞬间发觉了,并且赋予了他令咒!
绮礼走出了医院,唤出了Assassin,询问着监视的消息。
“有卫宫切嗣的下落吗?”
“有,他在袭击Caster的御主的时候,就被我们盯住了。现在正在去Caster御主所在的警署医院了。”
“我明白了。”
绮礼点了点头,遣散了Assassin。
卫宫切嗣对于绮礼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这在绮礼看见时臣搞来的切嗣的信息的时候,绮礼就明白了。
肮脏卑劣的手段,与魔术师绝然不同的行动法则,一切行动都似乎无目的性,但是却又有着一种宏大的目标。这与绮礼相似的同时,却又极度的不同。
绮礼曾经十分渴望见到这位疑似同类却又不是同类的存在,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自己的答案。
而现在,他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他觉得理所当然的同时却又难以接受。他想要从切嗣那里获得参考,进一步地推导自我的答案。
但是,直接见面已经不是他的追求了。
他有一种更直接,更令他感到愉悦的方法,去追寻自己的答案。
绮礼回到了圣堂教会的地下室,利用留声机联系上了远坂时臣。
“老师,我仔细调查了一下,Caster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