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在得到了这块石头，变回完整的姿态以后，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做什么？”
阿瑞斯这个问题似乎正问到了不从之雅典娜的知识盲区，她愣了一下，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
“这件事，妾身并没有考虑过，在恢复完整之前，妾身甚至连记忆都是残缺的，因此这种事情，妾身只会在恢复完整以后，再来考虑。”
“这样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啊。”阿瑞斯摇头道：“你就以现在的思考逻辑来想一想，你到底会做些什么？”
“唔——”不从之雅典娜又低下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她轻声说道：“或许，妾身会选择回到那些与妾身有因缘之地去看看，比如雅典，比如北非……”
“嗯嗯。”
阿瑞斯点着头：
“故地重游很正常，还有呢？”
“还有，妾身或许会向那些曾经贬低了妾身的男神们讨回当年的债吧。”
说到这里，不从之雅典娜对着阿瑞斯，露出了有些挑衅意味的笑容，她说道：
“或许，妾身首选的目标，就是渴求鲜血，嗜好战争的钢之英雄阿瑞斯呢。”
“不行啊。”
不过出乎不从之雅典娜预料的是，阿瑞斯在听到了她的话以后，却一脸深沉地摇头道：
“对付阿瑞斯也太low了，你就没有一点，更加高层次的想法吗？”
第15章.忽悠和打赌
“？”
听到阿瑞斯的评价，不从之雅典娜没有生气，却反而充满疑惑地看向了阿瑞斯。
“妾身想不到，你居然会对这个想法做出这样的评价。”
“怎么了，我在就事论事啊。”
阿瑞斯说道：
“你好不容易通过反抗自己的神话，从神话的世界中解脱出来，获得了在这个世界上自由行动的权力，又得到了自己缺失的部分，恢复了完整的力量和权能，然而你想的却只是趁着自己的兄弟无法从神话中走出来干涉的时候，跑去对付他们，这种想法，你难道不觉得很无趣吗？”
“报复的行为或许却是是相当无趣，但这却是妾身在记忆不完全情况下所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倒是你，对于妾身指名道姓要找阿瑞斯麻烦的事情，你居然连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不从之雅典娜看着阿瑞斯，猜测道：
“如果妾身猜测的没有错，你不是一个来自异国的旅人，而应该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你，应该就是你们那个世界的战神阿瑞斯，对吧？”
听到不从之雅典娜的话以后，旁边的莉莉娅娜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不敢在不从之神和阿瑞斯的谈话中发声插话，因此只能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阿瑞斯。
“唔。”迎着莉莉娅娜的目光，阿瑞斯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对周围的每一个魔术师都说过，可是他们偏偏都不信，觉得是我故意冒用了阿瑞斯的名号，最后反倒是你这个不从之神认可了我的说法，我该说这是另类的兄妹情深吗？”
“那只是人类的愚蠢作祟罢了。”雅典娜淡淡道：“他们总是傲慢地以自己的角度和观念出发，去看待这个世界，但却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冒用一个神祇的名字，作为杀神之人，你根本无需再用化名来为自己遮掩什么。”
她这番话说的言之凿凿，发自肺腑，让化名很多的阿瑞斯先生心里还稍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的脸皮早在希腊世界磨砺得厚如城墙，因此表面上，他只是淡定自若地点头，答道：
“你说得对。”
“所以这就是妾身疑惑的地方了。”雅典娜的脸庞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喃喃道：“如果是妾身去了异世界，遇到对‘雅典娜’这个存在表露出明确敌意的人物，那么即使知道这个人物针对的对象并非妾身，妾身也会感到愤怒、冲动，甚至会忍不住与这个人物进行决斗，杀神之人啊，你既是魔王，又是神祇，难道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吗？”
“不会啊。”阿瑞斯耸了耸肩膀：“我觉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因为你明确地知道人家不是在针对你。”
“你身为神祇。”不从之雅典娜微微皱眉：“居然连这种程度的傲气都没有？”
“什么是傲气？”阿瑞斯反问道：“难道因为我身为神祇，我就必须要去做一些符合‘神祇’身份地位规范的麻烦之事吗？你错了，我的想法不因为我的身份而改变，我的思想是自由的。”
他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
“就拿你刚才那个遭遇针对异世界的自己的事情来说，如果是我的话，我遇到了这边的阿瑞斯，我是绝对不会因为同名同姓就对他产生任何的同理心的，他要是符合我的思想道德标准，让我看得顺眼，那我就帮他，如果他恶了我，让我觉得讨厌了，那不用敌人动手，我自己就先处理了他。”
阿瑞斯的话让雅典娜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片刻，她缓缓叹气道：“你这才叫做傲慢。”
银发的少女站在月光下，凝视着自己（单方面）的宿命中的敌人，用喟叹一样的语气说道：“妾身因为异世界的同名者被针对而愤怒，这是妾身基于‘雅典娜’这个身份、位置和立场做出的反应，但你的立场已经超出了‘阿瑞斯’这个范围，你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审判者的立场上，然后凭借自身好恶去裁断这其中的关系，你的立场上只有你自己，你的傲慢甚至比神祇还高。”
“或许吧。”阿瑞斯对此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没有拿好人来标榜过自己。
他仰头望着天空，继续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超脱了一切，我也有自己的立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活着，有智慧，就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立场和阵营，可能在别人看来，我的立场孤单又傲慢，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去评断这世界上的一切，但是起码，这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我很明确这也是我内心深处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呢？”不从之雅典娜皱眉问道：“你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
“我想说的是，雅典娜，你也应该这样。”
阿瑞斯翘着二郎腿，望着这个银发的小姑娘，用大忽悠的声音对她笑道：
“你难道不想从不从之神的身份里解脱出来，以自己的意志自由自在地活着吗？你看，你首先就应该摆脱自己身上神明、不从之神这些个身份的束缚，你要做某件事情，不应该是因为你是神或者不从之神，而应该是你自己发自内心地想去做这件事情。”
“其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做一点更加有逼格的事情，比如说，改变这个世界的根本秩序，让弑神者和不从之神，都服从我们制定的规则？”
“哦，妾身明白了。”不从之雅典娜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说了这么多，你其实就是想要挖角妾身？”
“可以这么说。”阿瑞斯挠了挠自己的嘴唇上方，然后说道：“这里毕竟是罗马城里，住着一大票普通人，我也不太希望你在这里和我起冲突，我们如果能够和和气气地解决问题，就好办很多。”
“嗯……也不是不行。”不从之雅典娜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提议道：“但是你说的这些看似很美好，没有足够的力量可是做不到的，你得有凌驾于所有的弑神者与不从，甚至是‘最后之王’之上的力量，那样，你才有改变这个世界秩序的资格，你有吗？”
“唉，说到底还是要打一场吗？”阿瑞斯张开双臂，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长长一叹。
“这不是打，这是妾身和你的赌约。”雅典娜张开手掌，说道：“把‘蛇’还给妾身，然后与妾身打一场，如果你的实力能够获得妾身的认可，那么我入伙你，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事情，你敢赌吗？”
“行啊。”阿瑞斯伸了个懒腰，从公共长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对雅典娜勾手道：“跟我过来吧。”
第16章.他无所谓
阿瑞斯很清楚这个不从之雅典娜的想法，她其实压根没有要入伙自己的念头，她只是想把戈尔贡之石从自己这里骗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