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冬马和纱的这句话,泰介那拿着药盒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沉默了半响了了之后,他依旧沉默着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看着低头沉默的泰介,冬马和纱紧紧地咬住了自己惨白干燥的嘴唇。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向窗外,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痛楚。
“你看,连你自己都无法给出回答呢。”
“对不起,和纱。”
“不用说对不起。”
冬马和纱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难受,视线定定地看着窗外越来越澈蓝的天空。
“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而且要说对不起的话,你不是要和霞之丘学姐,雪菜她们每一个人都说对不起。”
泰介不知道自己开口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
即使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开口说话。
如果,能够对冬马和纱说一些甜言蜜语,说一些海誓山盟的话,效果一定非常棒。
但是,泰介却无法说出口。
感受着身边的沉默,冬马和纱的嘴角紧紧抿起,露出了一丝凄惨的笑容。
她从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即使在自己外面套着一层冰冷坚硬的外壳,可是当撕开这层外壳,所存在的只是一颗脆弱的心灵。
“泰介,你知道吗,在我刚入学就抛下我离开日本的妈妈,前段时间突然联系我了。”
“冬马...曜子阿姨吗......”
“嗯。”
“我也没有想到,妈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我。”
“曜子阿姨和你说什么了?”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联想到冬马和纱单方面终结和柴田小姐,家教老师和主治医生合同的事情,泰介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妈妈她说,她在维也纳那边已经站稳了脚跟,所以准备接我过去,去那边留学,进一步深造钢琴上的技艺。”
“这样啊,去维也纳那边,的确能够更好地挖掘和纱你在钢琴上的天赋呢......”
泰介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冬马和纱也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
但是,他知道,这两句话,不管是他还是冬马和纱,都不是他们心中想要听到和说出的那一句。
气氛再一次沉寂下来。
泰介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盒,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冬马和纱。
当看到冬马和纱那张因为生病,露出少有的柔弱神情的侧脸,他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和纱,能不能留下来......”
终于听到这一句话了。
可是,为什么泰介你的语气不能再坚定一点,再用力地挽留她啊!
冬马和纱用力地抿紧嘴唇,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
“泰介,你也知道,不可能的吧。”
“你看,你身边有雪菜她们,有霞之丘学姐她们......”
“可是,和纱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做游戏吗,大家不是说好了,一起做好这个游戏,之后再说......”
“我也没有说,现在就走啊,而且......”
冬马和纱努力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干什么,你还在生病呢,赶紧给我躺下!”
泰介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药盒,伸手按住了冬马和纱的身体。
“我只是想要拿东西。”
“我帮你拿。”
冬马和纱抬头看向泰介,默默地咬住嘴唇,沉默了一会之后,别过头顺从地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那你去把我放在音乐室钢琴上的那叠乐谱拿过来。”
“乐谱?”
“嗯,乐谱。”
泰介看了冬马和纱一眼,看着少女那因为发烧而微红的脸颊和发白的嘴唇,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默默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朝着冬马和纱家那间音乐室走去。
当走进音乐室,站在钢琴前,看到放在钢琴上那叠乐谱的时候,他心中就明白了。
为什么,冬马和纱会在今天躺下。
即使没有拿起来,仔细去看。
他也能够想到,昨天晚上,冬马和纱是倾注了多少心血在这份乐谱之上。
“《心はいつもあなたのそば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