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重要么?”
“是的。”
“你为什么想要我给你个理由呢?”
“因为我看出来了呢~”
“看出来了?什么?”
“你其实并未做好成为一名革命者的准备呢~特别是一名率领他人革命的革命者的准备。”
星野瞳默然了,在阿芙罗拉的这话之下,听着阿芙罗拉的这话,她有些似懂非懂,思考片刻最后脸上也忍不住慢慢的浮现出了几分疑惑。
“...你口中的革命者需要准备些什么呢?”星野瞳略带请教的向阿芙罗拉问道。
而面对她的询问,阿芙罗拉的脸上再度泛起了一丝微笑。
只不过这次的微笑却不再是她之前的那种无节操女人般显得轻浮和轻佻的笑容,而是作为一名无法之人和上位者在讽刺某些人或事的时候所会不自觉流露出的残酷且邪魅的笑。
“学会漠视一切~”
“漠视一切?”星野瞳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没错,漠视一切~”
“何解?”
“今天早晨,见到忍司的时候,你心中其实带着恨意的对吗?你恨他杀掉你父亲星野真一?”
“...我不该恨他么?”星野瞳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听到这里,眼前这个金发俄罗斯女人的话她有些不想再听下去了。
“该恨,为什么不该恨?你作为星野真一的女儿,憎恨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件事本没有错。”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恨意只应该停留在你作为一个女儿在面对杀父仇人的这个层面之上,作为黑手党老大的你,却并没有去恨忍司的资格~
小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仰神明吗?”
言及此处,阿芙罗拉话锋一转,突然就将她们两人之间的话题引到了一个,与之前关于星野瞳该不该恨忍司这个杀父仇人的这一问题显得无关紧要的话题上。
而面对对方这突然扯开的话题,虽然就性格方面而言星野瞳是那种并不喜欢听人唠叨的类型,不过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不喜欢听别人啰嗦的她也只能在这时候选择将自己心中的那份想要掉头走人的心情给强忍下来了。
“不知道。”
“因为在我成为黑手党领袖的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思考着几个问题。
神是什么?神是至高无上的~
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为什么要去管凡人的死活?
凡人又为何要向他祈祷呢?
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任何一个凡人去思考过这之类的问题吗?
你向神明祈祷的时候,神明为什么要听你啰嗦呢?
你向神明赎罪的时候,你的罪过又和神明有什么关系呢?
你向神明奢求,请神明实现你的愿望的时候,神明为什么要去实现你的愿望呢?”
“...你想通这个问题了吗?”
“啊~想通了~人类的祈祷只不过是将自己内心的那份软弱强加于神罢了~人类向神明赎罪仅仅只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伪善找个能够宣泄的地方而已呢~人类向神明奢求不过是心中的那份贪婪没有得以实现而在找地方宣泄心中的不满呢~
所以,当我试图站在神的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面对凡人之时,神最该做的,就是什么也别做。”
说到这里,教父阿芙罗拉的目光再度望向了星野瞳,而这一次,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那便是冷漠...
星野瞳愣住了,这一次她听懂对方想要向她表达些什么了。
这个名为阿芙罗拉的女人是让她学会以神的姿态去看待世界。学会漠视一切。
站在这黑手党老大的位置上,漠视身边的所有!
哪怕...
“为了利益,父仇也可以暂且放下吗?”
“是的。”
“为了利益,普通人也可以让他毫无理由的去死吗?”
“是的。”
“为了利益,哪怕无数无辜之人为之死去也不会在心中升起半分的内疚吗?”
“是的。”
“为了利益,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到了需要他/她去死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忍痛割腕么?”
“是的,我说过了,神最该做的,就是除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外,其他什么都别做~”
说到这里,阿芙罗拉再次迈开了自己的脚步,向着位于红场南面的瓦西里升天大教堂走去。
“做领导者其实和做神没区别,因为不管是战争也好还是经济贸易也罢,所谓的人民和人命在一位合格的领导人的面前统统不过是一串数据罢了~
别国的老百姓死多少都不要紧,就算死光也没问题,本国的老百姓死多少也不要紧,只要能达到自己所定目标的预期效果且利益足够让这些老百姓去死就好了。
‘人力资源’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你考虑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