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广阔的星空。
金字塔内部不知道用了什么颜料,在顶端绘画出了绚丽的星河宇宙。星光璀璨的感觉让赛拉芙露有种身临其境的浩瀚感,仿佛说出来的话传递到真实的宇宙空间中。
黑发青年背对着她们,站立在高台上一座古怪装置的面前。
赛拉芙露无法形容那个装置,它就像是十六个金属和骨骼制造出来的地球仪,在玻璃的支架上排列成奇妙至极又蕴含某种规律的形状。
“欢迎光临我亲手创造出的神庙,虫神的神圣祭坛,赛拉芙露.西迪小姐。”
宇宙大厅中回荡着罗佩优雅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你知道吗?小姐。所谓世界和世界之间的区别,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大。”
罗佩拿起两个不相同的零件。
“就像不同功效的齿轮一样。在有的世界中,星空能够映射出世界外的星辰,而有的世界的夜晚则是乌黑一片。一般秘术师和星际祭司在涉及「唤神」方面的技术时,必须依靠那些遥远虚幻的星辰来判断正确位置和时间,不然必将酿成大祸。”
赛拉芙露眨了眨眼睛,没有插话,静静的聆听着上古邪物的诉说。
她现在已经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虽然「虚幻毒虫」解除,但不论是面前的上古邪物,还是森林中虎视眈眈的蝗虫秘术师,赛拉芙露基本不可能凭借自身的力量离开这个地方。
她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的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上古邪物没有立刻杀死毫无抵抗的她,就说明自己的生命还有戏。
“但要是秘术师和星际祭司们所在的世界,如同冥界一样无法映出虚幻星辰的模样呢?是放弃,还是另寻他法?”
罗佩摇了摇头。
“邪神的吸引力是强大的,他们不可能放弃「唤神」这一召唤系最崇高的尊荣。秘术师和星际祭司们绞尽脑汁,花费了无数个岁月,最终创造出了一个天才的大秘术——构装星辰(ConstructionStar)”
“构装星辰……”
“这个秘术没有任何攻击力,任何侵蚀性,不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招数。它存在的意义,只是在没有星辰的世界中构建出具备象征意义的虚拟星辰。”
罗佩轻抚着身前用玻璃支架链接,十六个金属与骨骼构建的模拟星辰。
“参宿七;辇道增十;昂宿五;朱庇莱斯;阿格摩恩……曾经夏盖虫族的祭司们用它们巧夺天工的想法,将这十六个星辰之中的力量凝聚成一点,最终打开了「门」,呼唤出了多元宇宙最为深沉的黑暗和恐怖,也就是后世秘术师中口口相传的「虫之神」撒达.赫格拉。”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赛拉芙露瞄了一眼身侧的古蕾菲亚,后者就像是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明,赛拉芙露小姐,你能在此时此刻来到我的面前究竟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情。”
罗佩说道。
“秘术师和星际祭司们无数年的钻研成果;夏盖虫族们链接十六个星辰的究极开门之术。这两个你连想象都不敢去想象的宏伟现象,将在今夜的凌晨合二为一,重现当初「虫之神」撒达.赫格拉的降临之景。”
“那个「虫之神」撒达.赫格拉……究竟是谁?”
“是谁?”
罗佩轻轻一笑。
“它是始,它是终,它是贯穿一切的因果,亦是无处不在的熵。无数邪神跪伏叩拜的尊贵起点,无数古神畏惧不已的至高大魔。不过用你们能够理解的话来讲,「虫之神」撒达.赫格拉就是和我同样来自世界外部的神祇……很简单的说明,不是吗?”
赛拉芙露紧咬着银牙。
“……您打算毁灭冥界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一点,赛拉芙露.西迪小姐。”
罗佩摇晃着手指。
“所谓的「冥界」在我眼里就像是一把火就能烧掉的茅草屋,在「虫之神」撒达.赫格拉的眼里,包括人间在内的整个世界都不过是小小的糖果,一口就能吃掉的程度。你们不要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看的太重要了。”
黑发青年走过十六构装星辰,手掌按在一个淡红色水晶球上。
十六个星辰开始缓缓运动,无法想象的力量充斥在金字塔的内部空间之中。
“我所求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存在杀戮和憎恨在其中。我只是想要借助「虫之神」撒达.赫格拉,一窥那多元宇宙最深沉的奥妙。”
“罗佩大人……”
古蕾菲亚终于开口了。
“我能询问您一个问题吗?”
“准许。”
“请问您在呼唤了「虫之神」撒达.赫格拉之后,冥界……不,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坦白的说,我不知道。”
罗佩摊开了手掌。
“「虫之神」撒达.赫格拉是格外凶暴和混乱的神祇,就算我本人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讨得它的欢心,从而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至于你们冥界的安全问题,只要我能够在撒达.赫格拉发疯之前抵达目标,那么应该会安然无恙吧?”
说了等同于没有说。
一切仍然建立在不确定的可能性上面。
赛拉芙露心思疯狂转着,思考着眼下她作为区区一个贵族恶魔,所能做到的事情。
“没有任何让您放弃的希望吗?”
赛拉芙露尝试着问道。
“比如说,您帮助我们反魔王统一冥界,我们尊您为冥界的主宰,统领恶魔的王……您之前,不是担任过邪龙们的王吗?”
“你自己都说了,我曾经担任过邪龙们的王,难道不知道一件事情做多了是会腻的吗?统领一群蝼蚁,玩国王游戏又有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