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异世界很感兴趣?”
“毕竟我们是一群为了无聊会封印力量而下界的家伙们啊。”
阿尔忒弥斯笑起来十分好看,有种纯净水晶的感觉。
罗佩挑选出有趣的异世界经历,和月之女神娓娓道来。
修罗神佛不从而作乱的世界;探寻神秘而失去人性的魔术世界;怪物大暴走的病变世界;诸种族征伐不休的战争世界;魔族、人类以及所有种族和平共处的科技魔导世界……
各种各样绚丽的世界被罗佩说的栩栩如生,让阿尔忒弥斯也不禁心生向往。
“这么说,您在其中一个世界中甚至还加冕了「唯一神」的身份?”
“算是吧,以战争之神作为对手来说,那场战斗算是酣畅淋漓了。”
“呵呵。”阿尔忒弥斯抿嘴轻笑:“同样是战争之神,我们这个世界的战争之神恐怕会让罗佩阁下您大跌眼镜也说不定。阿瑞斯的神力虽然也算强,但本人就是个不通任何战斗技巧的战争幻想狂。”
“我也没有指望着在这个世界邂逅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我只是想要用娱乐给大家带来快乐,然后获取这份快乐。”
罗佩看着月之女神。
“说了这么长时间,阿尔忒弥斯你呢?”
“我?”
阿尔忒弥斯想了想,摇头叹气。
“……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明在天界的生活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上亿年的相处,即使是天界最隐秘的地方我们都待到腻烦,每天映入眼帘都是那些一成不变的神明。我厌恶那里,连最懒惰和怕麻烦的赫斯提亚都愿意为了来到下界舍弃神力和神威,您就知道那里有多么无聊了。”
“就没有一点可以供说道的地方吗?”
“没有。”
罗佩闻言,不禁感叹这位月之女神是真的讨厌上界。
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永生的神明不需要推进文明,因为科技进步达成的方便,他们使用神力也能够做到。被困于那一方天地之中那么长世界,只要是生物都会感到厌烦和难以接受。
“即使是这样,阿尔忒弥斯都从来没有想过谈个恋爱,用来安慰寂寞的内心吗?”
“我是掌管贞洁的女神。”月之女神笑道:“禁止男女交往,连接触都会心生厌恶,这已经是刻入我灵魂的东西了。因为这件事,天界有些家伙还将我称呼为「恋爱禁绝分子」。”
“你损失了很多的乐趣。”
罗佩和阿尔忒弥斯正好相反。
漫长的生命,他贪婪的渴求着数不胜数的少女,并将这个视作自己的乐趣。
“要是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反驳您的话,但现在……”
阿尔忒弥斯笑容逐渐淡去,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但只抓了一个空。
“……我的孩子曾和我说过「恋爱实在是太棒了」,我当时还斥责她一番,但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如果不是有我这样的上神,她们估计也能够得到短暂证明中弥足珍贵的宝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沉睡在怪物的巢穴之中。她们一定在死亡的最后非常恨我吧?”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中的哀伤,阿尔忒弥斯道歉。
“抱歉,让罗佩阁下您见笑了。”
“能够对于自己的孩子感同身受,这是非常棒的主神。”罗佩认真的说道:“阿尔忒弥斯,你仔细回忆看看,你的孩子们在面对安达里士的时候,弥留最后说的话是什么?”
阿尔忒弥斯瞪大了眼睛。
因为是思念体的缘故,她的记忆有些雾里看花的朦胧。
但在罗佩这句话之后,阿尔忒弥斯清晰的想起了,自家孩子在奋战到最后一刻,对她说的话。
「请您快点离开,阿尔忒弥斯大人。」
攥着俄里翁的掌心有些颤抖,阿尔忒弥斯难以抑制的捂住脸。
“对不起……”
月之女神已经带上哭腔。
阴云渐渐笼罩天空,罗佩轻轻一挥手驱散了阴沉的天气。
“你认为将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就是对你孩子们的赎罪吗?恰恰相反,阿尔忒弥斯,这是你践踏她们遗愿的象征。”
“我现在能做的……也仅仅只有将安达里士杀死了。再怎么用救赎和赎罪来为自己开脱,那些孩子们也不会回来了……”
“是么?”
罗佩看着天空说道。
“如果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阿尔忒弥斯你会有所改变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
阿尔忒弥斯眼眶红红的,看得出来,这位坚强的女神为了压制自己的悲伤做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只是……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严肃认真吧……孩子们不应该被我的喜好所束缚,也应该有她们精彩的人生。”
“生命的精彩无非相逢与离别,也许事情的最后有转机也说不定。”
阿尔忒弥斯沉溺在悲伤之中,已经没有能够听清罗佩的最后一句话了。
黑发青年灵视直接跨越遥远的空间,落在那阴暗腐蚀的遗迹之上。
或许是怪物们无法自由消化阿尔忒弥斯的神力,又或许是古代大精灵的封印还有残余,那仿佛蝎子和龙融合在一起的怪物,依然待在墓穴的最深处。
其隐隐散发而出的月之神力,将白天都扭曲,让日月当空的奇异景象出现。
怪物额头的水晶中,阿尔忒弥斯被吞噬的本体闭目沉眠,周围是一片少女的尸体。
罗佩讨厌悲剧。
尤其是和他相关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