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佩话音落下后的几分钟,场面陷入凝滞。众神们都提起精神,警戒着眼前黑发魔王随时发难。
帝释天沉思良久,最终开口说道。
“所有人,退回自己该去的地方,这里由我来接手。”
他身旁的「日天」苏利耶皱了皱眉头。
“帝释天,你打算……”
“苏利耶,带着护法十二天返回驻地吧,我会以「天军之首」的身份,给箱庭上层所有神佛一个交代。”
帝释天说着,转头看向愤愤不平的拉。
“拉陛下也会给我这个面子吧?还是说您信不过我帝释天?”
武神之首都这样说,还有谁会不同意?
或许帝释天在还是魔王的远古时代名声很差,但这些年治理箱庭和统帅天军,他已经获取了让所有神灵都信任和尊敬的资本——私生活另算。
得到收到帝释天的安抚,众神们化作流星,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不知道是因为不用面对万象无用松了口气,还是真的那么信任帝释天。
拉死死盯着罗佩看了一阵子,也无奈离开。
护法十二天之中,与罗佩关系最为要好的毗沙门天,也就是上杉谦信,她是最后一个留在场地的神灵。
扛着乱龙旗的少女认真说道。
“罗佩阁下,希望您不要被傲慢侵蚀心智,在下相信,只要好好交流一切都是能够通过语言来解决的。在下也相信您不是那种会对箱庭根基出手的魔王,请您勿要偏激行事,拜托了!”
上杉谦信的话让罗佩表情稍微缓和。
他微笑着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
他确实没有料到,击碎「冬天」会给箱庭造成如此大的损伤。但这不是他不爱护这个游乐园的体现,事实上从看到世界轴现状的瞬间,罗佩就开始思量起如何修复它了。
会使用那种态度面对众神,单纯只是因为罗佩不爽众神的质问。
你们是什么身份,也配来质问我?
在说话之前应该好好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才是他不满的根本原因。
闻言,上杉谦信点头,然后离去。
天空中的神灵之留下帝释天一人。
单马尾的俊美男神挠了挠头,慢慢降落到地面上。
“没有多余的家伙,我也就不故作姿态了。”帝释天叹了口气:“在您的眼里,明明是您随手就能灭掉的神灵,保持那种高高在上很可笑吧?”
“确实可笑。我根本不理解,他们激怒我到底有什么好处,是想让我重演当初迎战诸天神佛的行为,让他们从天空中坠亡大地吗?”
“只是您这次闹的实在太夸张了啊……我们从不久之前才刚刚习惯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结果这次却让那柄悬在头顶的剑刃落到面前来,换谁都会恐慌。”
诸神并非是为了世界轴损坏而兴师动众。
他们是因为「万象无用摧毁世界轴」这个事实。
长久以来对人类最终试炼的畏惧、不安,如今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倾巢而出,如同群聚的蝼蚁一般。
“所以,你的回答呢?帝释天。”罗佩双手抱胸,审视着武神之首:“支开众神之后,你要用何种方法来让箱庭神佛的不满平息?谨慎言辞,即使我挂名着护法十二天的顾问,你接下来的话也会影响到我们两人的关系。”
“我很想说就这么算了,毕竟世界轴的修复并非不可能。”
帝释天顿了顿,又叹了口气。
“但我的立场,必须让我给上层一个交代……不用多说了,万象无用大人,请您展开游戏场吧。”
单马尾的武神眉目中精光一闪,似有雷电划过长空。
一柄长枪从漆黑的空间中浮现,闪耀黄金色的光芒,正是大名鼎鼎的因陀罗之枪,印度神话中换取刀枪不入的太阳宝甲,具备「一击必灭」概念的神格武装。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等等。”
白夜叉挡在罗佩的面前,看着帝释天问道。
“帝释天,你要找死吗?降天为人让你获得挑战最终试炼的资格是不错,但罗佩的试炼是「人类无用论」,你只会死的更快。”
“我别无选择。”
帝释天扛起神格武装,周身的西装转化为战斗用铠甲。
“我有我的责任,这个责任的重要性,从当初月都之战就理解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皈依佛门,成为帝释天的原因。”
“但你这么做,只会将事态催化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白夜叉的言辞让帝释天沉默。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
十死无生的战斗败北,自己死在万象无用的手中,那么整个箱庭上层都会炸开花。强硬派绝对会与万象无用不死不休,而那造成的后果,则是更多的神佛死在罗佩的手中,直到箱庭神灵种彻底被魔王消灭。
沉默的氛围,让罗佩不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肩膀。
闹到这番田地,他也不太想打了。
世间最无聊的事情,就是和没有战斗想法的敌人进行搏杀。那样即使胜利了,也无法带来多大的成就感,无法取悦他「战争」的神性。
“住手吧,帝释天。”
这时候,挂机许久的万圣节女王终于回过神来了。
太阳的光芒照耀,大地瞬间恢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