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半神和它一样，早就疯了。
不，这个说法不正确。
根植于混乱的超凡者们就是「疯狂」这个词语的本身。从太古至今，它们对疯狂含义的刷新便从没有停歇过。
主动使用「因果粉碎」，力量暂时只剩下空壳的黑发青年，力竭的站在原地，依靠「混沌」的神性之光来消弱神术的影响。
但他的躯体依旧呈现出微微裂开的缝隙。
“告死之龙……「疯狂之死」斯曼……死之祭司们，确实是非常不错的对手啊……”
罗佩轻轻张开了双手，在崩溃到一半的俊美面容中仍有残忍疯狂的笑意存在。
“如果这就是你们作为「最终BOSS」的第二阶段，那么古蛇人斯曼啊，来猜猜我的第二阶段是什么？”
斯曼必然听不懂罗佩这带有游戏用语的话，却不妨碍它察觉到危险。
滚滚尘烟从罗佩的身边升起，带着不可思议的灼热，将只剩死亡的灰组成的地面烧成火红色。
斯曼抬起头，蛇首微微愣神。
太阳消失了。
在哪里的位置是无法言明的东西，模糊、变换的组成不规则形状。从它打开的「路」中，有什么垂落在了混乱半神的头顶。
——恐惧。
古蛇人浑身颤抖着，这不是心灵的畏惧，而是对于多元宇宙起始的源头——「混乱」所展现细微一角深邃的不可避免畏惧。
“汝在以成为半神前的姿态和吾战斗！？”
“荣幸吧，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番模样的……”
烟尘和「混乱」的力量遮蔽住了罗佩的脸，将他掩埋。
“然后，去死。”
伴随着最后的声音，斯曼的感知中失去了对混乱半神的扑捉。
不安感，环绕在这片天空下。
古蛇人眼看着烟尘的不断扩大，仿佛孕育着什么怪物一般，却因为「伟大混乱」无法做出阻止行为。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什么时候，这片异景结束了。
力量褪去，烟尘消散。
斯曼攥紧了自己的「告死者之仗」。
面前是一尊高约三十米，宛如小山峰一般的魔神。
下肢被复数的蓝色触手所代替，又从肘的位置分叉出四只纤细修长的手，绯红和深蓝色相间的类人形上半身披着不规则的骨架。
在可以被称作「头」的位置，是宛如惨白头盔般没有五官的容貌。
魔神轻而易举挣脱了空间的阻难，发出了初啼般的无声咆哮。
——独属于「半神」罗佩的「旧神之貌」。
PS：
本章的图和外貌设定来自于万智牌中的奥札奇「虚空筛除体」，这个种族的设定差不多是以克苏鲁神话为原型的，有兴趣可以稍微了解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世界终焉，万物归一者与混沌的相见
精致和粗犷，完整且又支离破碎——
深蓝色与绯红色相交的魔神，就像被赋予了世间所有扭曲的概念一样，体现着一种残酷的狂乱美感。
这其中有力量，也有众魔之父污秽尊贵的神性荣光。
斯曼痴迷了。
阿扎卡隆堕入「混乱」的结果，就算不承认，半神古蛇人的核心也早就靠向了不该去的方向——被「混乱」所牵引，产生羡慕和渴望的冲动。
但历经时间洗礼的神性灵魂何其坚韧。
罗佩展开姿态后的「混乱」残留并没有让斯曼失去理智思考，刹那的迷茫后，古蛇人就被自身的责任和使命唤醒了。
无言沉默在两位非人者之间蔓延。
这片世界中，天空和大地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死寂的消亡，扭曲的因果，宛如跨越了时间，来到了太古时期「秩序」与「混乱」战场一般。
“这么多年了……以为吾早已忘记了「惊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原来还清晰的记得啊……”
斯曼悠长的感叹道。
“吾收回对汝的「小鬼」之言，即使在过去吾主荣光尚存，汝也是难得一见的强大敌人，”
深蓝色魔神代替双腿的复数觸手舞动着，轻轻点在虚无的空间上，溅起道道涟漪。
罗佩就好像踩着透明的陆地一样，在半空中一点一点挪动着他那超过三十米的庞大身体。
无五官的苍白之面微微低头，灵视锁定着此刻显得格外渺小的斯曼。
让人心悸的叠音，从扭曲空间的四面八方响起。
“你会死在这里，毫无意义，像纸屑一般的消逝。你的神也不会回来，永远徘徊在多元宇宙连「存在」都无法定义的虚无中。”
就像在诉说吃饭喝水一样的常见道理，罗佩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斯曼张开了大嘴，咧出了闪耀寒芒的毒牙。